第1章 公主追上门来啦
“让开让开!”
“世子出街,还不赶紧让开!”
“滚开!挡在这里找死吗?”
……
大周国。
京都府。
钟神秀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在京都府最繁华的大街。
身前开路的以及身后跟随的十几名随从个个趾高气昂、盛气凌人。
不时有丫鬟快步上前喂上冰镇的鲜果。
路上行人纷纷避让不停,敢怒又不敢言。
钟神秀愈发得意,不由自主地握了握腰间的剑柄。
剑是不是好剑不知道,但肯定很贵------
剑鞘上镶嵌着的各色宝石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奢靡的光。
虽已是黄昏,但酷暑的余温尚未散去,钟神秀皱着眉看了左后方的丫鬟一眼。
丫鬟赶紧掏出香帕,加快小碎步追上,小心翼翼地为钟神秀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右后方的丫鬟见状,手中的小扇挥得愈发的勤了。
立时有徐徐凉风从钟神秀的脸上轻拂而过。
便如一位柔情的女子爱抚心上人的脸颊,多情又克制。
痒痒的,很撩人。
钟神秀惬意而自得,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呵,又是到处逍遥放肆的一天呢!
与来到大周国十年来的每一天都一样,恣意放纵纨绔至极。
想到此处,钟神秀的口哨声愈加欢快了。
一名女子望着钟神秀远去的身影,问身旁的女子道:
“师姐,他不过是大梁国送来做人质的,为什么帝国却对他百般容忍?”
师姐笑道:
“因为他啊,是个奇人。”
女子撇嘴道:
“身为人质,不想着为自己的国家左右奔走就算了,还如此高调,哪有一点身为人质的觉悟?
瞧瞧,他还得意地吹着口哨,果真是个奇人呢!”
师姐听出这话中揶揄的意味,轻笑一声,开口道:
“话虽如此,不过他呀,对我们大周国那也是有大贡献的人。”
女子仍是不信,看着师姐,质疑道:
“就他?除了长相俊俏得过分了些,还能有其他本事?”
“别的不说,我就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师姐道:
“你身上的文胸,直到三年前,你可曾见过,又可曾穿过?”
女子一张小脸瞬间染上红晕,害羞道:
“该不会……这是……他……做出来的?”
师姐微笑点头:
“倒不是他亲手做的,不过却是他想出来的。
甚至,他还考虑到女子们形态各异而将文胸分了罩杯。”
“就是……就是那个什么‘abcd’吗?”
女子问完又觉不妥。
顿时有一种被钟神秀这个文胸创造者看光了的感觉。
低头瞥了胸前一眼,脸上红晕更甚,啐道:
“呸!他这人不仅纨绔,还好生下流无耻!”
“哦?是吗?”
浑厚的男声在女子耳边突兀响起。
女子抬眼一看,却见钟神秀不知什么时候已返了回来,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女子还未接话,钟神秀又开口了:
“小仙女你多大啦?”
女子哪里想到才几句话的功夫钟神秀竟然站在了她的身前。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冠绝京都府的俊脸,又因为刚刚在背后嚼了舌根,女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下意识就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支支吾吾道:
“是……是d……”
竟是慌乱中一下子还没从刚才与师姐聊的话题里跳出来,来了一个答非所问。
钟神秀倒是被她弄的一愣,哭笑不得道:
“我是问,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羞愤难当,头埋得更低了:
“十……十六……”
声若蚊喃,几不可闻。
“才十六?”
钟神秀再次一愣,才十六就已经d了?
感慨道:
“倒是我小看你了。”
“啊?”
女弟子完全听不懂。
钟神秀也没心思解释太多。
原本他听见女弟子说自己下流,给自己立了“大纨绔”人设的他就想着过来撩拨调笑她一下。
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口没遮拦下流无耻。
哪里知道她年纪竟然这么小!
钟神秀瞬间有些意兴阑珊,转身离去道:
“没什么。”
才刚走出两步,又停下,回过头一本正经严肃地说道:
“下次再有人问你年纪,记得告诉他,那可是比天道还要大的秘密哦!”
说罢,哼着小曲大步去了。
徒留下女子呆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
一旁的师姐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切,问道:
“怎样?他是不是很有意思?”
女子呆呆地点了点头。
又听见师姐悠悠地叹了口气,吐出一句惋惜的话来:
“可惜啊,虽是个奇人,却也是个无法修炼的废人。”
……
类似于“废人”这种话钟神秀十年来听了不少,身为纨绔的他自然每次也是不能忍的。
上到大周国的皇族大臣、下到贩夫走卒,大大小小的架打了不下百场。
口水战更是数不胜数。
然而实际上,对于不能修炼这事,钟神秀从来都不急。
即使被尖酸刻薄的家伙嘲笑;
即使有仰慕他的女子替他感到惋惜;
他也只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来:
呵,天真!
难道我穿越时自带了功法也要告诉你们么?
你们知道这不炼肉身、不修灵力、专精意念的《御神诀》有多牛逼么?
还有这功法的总纲:
诸天万界、天上地下,外物、神通、时空、人心,无物不御。
瞧瞧,见过这么有逼格的总纲么?
……
至于被骂的最多的纨绔人设……
哼!
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
一路招摇,不多时钟神秀就回到了大周皇帝赐给他的大宅子。
府中下人早已在大池子里放好了热水。
钟神秀支走下人,噗通一声就跳了进去。
身为一个纨绔,沐浴时竟然不要侍女丫鬟伺候,竟然不就此嬉戏一番,这合理吗?
很不合理。
大周国的宰相曾经还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过这事。
钟神秀对此早有准备。
面对宰相的试探,以一句“万一以后我能修炼了却要求我必须是童子身才行该如何是好”完美过关。
然而,钟神秀“守身如玉”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身为人质的他,根本没有资格拥有爱情和女人啊!
万一擦枪走火有了孩子怎么办?
一旦找到机会逃走,带着老婆孩子能逃得远就怪了!
要想干净利落地逃走,最好是不要和大周国的人有任何羁绊与瓜葛。
不过,钟神秀知道,虽然他的说辞在表面上能立得住,但宰相能坐上高位,绝对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是以,十年来,钟神秀一直不遗余力地扮演着一个草包纨绔的角色------
一个没有心机、没有城府、乐不思梁且不能修炼的人质,才是一个合格的人质嘛!
瞧瞧,这十年不就安全度过了么!
不仅如此,钟神秀还抓住一切机会,在各种“不经意间”透露出大梁国的弱小与落后,以及满朝上下的偏安一隅不思进取。
如此才能进一步让大周国放松对大梁的警惕。
哼哼,这战忽局局长的位子,我坐定了!
钟神秀舒舒服服地泡在池子里闭目养神,每当这个时候,他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
他才是他自己。
只是,这难得的真实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脚步声在门外消失,紧接着就传来了府内管家的声音:
“世子,长公主来了,说是已经求得了皇上的旨意,要将您绑回去暖床。”
整句话说的四平八稳不急不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
又是她……
钟神秀脑中闪过八岁那年灿烂的天地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
那个用最稚嫩的声音喊出最正义的话的女孩儿。
那个在最阴冷的时间给了他温暖的女孩。
只是……
钟神秀暗叹一声,反复提醒自己:
我只是个朝不保夕没有未来的人质,绝不能拖累她!
绝不!
……
澡是无论如何再泡不成了。
钟神秀哗啦啦从水中站起,随意披上一件长袍,道:
“带我去见她。”
然而钟神秀才刚踏出一步,精致的木门就被一脚踢得四分五裂。
随后一道红影一闪而入,嘴里发出一句霸气外漏的大喝:
“今日,你休想再逃出本公主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