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替身女主拒绝转正（五）
会吗？顾书意这样问自己，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李牧和沈乐薇的过去不难知道，两人曾经大学时候是情侣的事几乎互联网上皆知，随便一查，就能知道，两人也从来没有掩盖过去的打算。李牧也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起过。
顾书意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李牧，李牧的反应她也想到了。
打开门，李牧走在前面，伸手打开玄关处的开关，熟悉的暖黄色灯光柔柔的洒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漆黑的屋子瞬间就被照亮。
顾书意跟在身后，在玄关处换拖鞋。
虽然李牧给顾书意安排了一处房子，可顾书意基本上都和李牧在一起，在那间房子待的时间屈指可数。时间一久，两人好像都习惯了住在一起，有时候李牧会让人开便车去接顾书意，但大部分时候，还是顾书意自己坐车，然后再步行一小段路回来。
鞋刚换完，顾书意直起身，还没走两步，前面那人好像犯了病，“嗖”的转身，迅速将门带上，然后将身后那人压在门上，低头就吻了下去，抵死纠缠。
一个绵长又强硬的吻完结。
李牧把下巴放在顾书意的右肩上，在她的耳边喘息，保持了一天的挺拔的身形垮塌下来，两只长长的手臂将顾书意怀抱在胸前。
“以后和那个姓兰的不要过多来往。”
“好。”
“以后少问沈乐薇的事。”
“……好。”
顾书意慢慢的向客厅走，将怀抱住自己的人往客厅带。同时自己的手绕到背后，解开李牧的手。“我知道了，我要去做饭了。不是说今晚请我们一起吃饭么？”
李牧这才放开手，将自己扔进沙发里，深陷下去，最近行业不景气，繁杂的工作比以前多了不少，本来今天是想去见一见沈乐薇叙叙旧，放松一下紧迫的神经，结果还是吵了起来。
坐在这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开放式厨房里一个小小的人儿在一排厨具间来来回回，冰箱门开开合合，从冰箱里拿出一样又一样新鲜的食材，又一样一样的放进各种锅子里，炸的，炒的，煮的。
李牧在沙发上吸了吸鼻子，是已经闻了很久的菜香。
不久，菜上桌，是很简单的小菜，青椒肉丝，茄子，玉米排骨汤。李牧闻了闻，很香，不是外边吃的那种放了很多调料呛鼻的香味，而是最简单的菜香配上最简单的调味品。只要一闻，就知道是谁在那里。
照例，两人的面前都摆上了小半碗饭，开始吃晚饭。
顾书意好像有些心事，饭桌上不再像往常那样问李牧，“今天的菜怎么样？咸吗？淡吗？以后有什么要求？”好像她现在不是那人的枕边人，而是一个请来照顾他的小护工。
李牧知道顾书意她肯定是在想今天自己来找沈乐薇的事，可是李牧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必要解释，早在两人关系开始时，就已经白纸黑字写明白了，难道不是么？顾书意现在这样，无非是她自己模糊了界线，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解释。
但他还是先开了口。
“你最近的工作有了很大进步是吗？听沈乐……听人说，你挺努力的，这次的角色也是你自己出面争取来的。”
“嗯，我喜欢演戏。”顾书意低下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和蔬菜。
“为什么？现在那些编剧写的本子没两本是好的，我看你演的全是些男男女女错综复杂的三角恋，你喜欢演这种？”
“我现在的水平不够，有很多的好剧本不会来找我，但我相信，只要我演的够多，就一定能有好的剧本自己找上门来。”
“……”
又是好一阵无语，顾书意吃完了饭，放下碗，看着李牧又盛了一碗汤，端在手里慢慢喝。
无聊等着洗碗的顾书意拿出自己的手机，想了想给家里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人接了。
“喂，城野，爸妈呢？”
“啊～姐，爸妈在院子里树下乘凉聊天呢，你要跟他们通电话吗？”这边顾城野的声音起伏不定，好像做体力活的人大喘气。
“城野你在干嘛？你那边是有什么事吗？”顾书意赶紧抓紧了手里的手机，急切的问。
“没事～姐，我—诶，是—在—试着站起来，我在做康复训练。姐，你别担心。”
“好，这种事你别急，慢慢来，不要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顾书意很明显舒了口气。
“知道，姐，爸妈进屋来了，你要和他们说话吗？”
“你把电话给他们吧。”
顾书意说着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拉上了阳台与客厅之间的滑轨玻璃门，将打电话的声音隔在阳台外。
李牧坐在原位，只微微侧了个身就能看见玻璃门外的人，透明的落地窗将诚城市的灯光璀璨悉数收尽，站在这儿久了，人就会升起掌管一切的优越感。
门外纤瘦的身影打着电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咧开嘴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在阳台来来回回踱步。
李牧有了一种错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家里，很大也很热闹。现在照旧很大但冷清了不少。
汤喝完了，顾书意的电话也打完了，脸上灿烂的笑慢慢平复下去，拉开门走进客厅。看李牧已经喝完了汤，放下了手机准备过来收拾碗筷去洗。
李牧拉住她的手，“碗筷明天让阿姨洗。我看你还在用那个旧手机，怎么不换一个？”
顾书意顺势坐下，捞过自己的手机，按下开机键，屏幕亮了，又按了一下，屏幕又灭了下去，“还是好的，为什么要换？我对电子产品没什么兴趣。”
李牧拿过来，按下开机键，是顾书意全家的合照，“我给你买一个吧，和我同款的？”
“好呀。”
李牧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用自己的牙齿摩挲着顾书意的指节。顾书意想要收回手，李牧却不松口。
“过段时间把你爸妈和弟弟都接过来吧，这样你好照顾一点。”
“真的可以么？”顾书意吃惊的看向李牧，她没想到李牧会这样说。
“当然可以，等你父母来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去接他们。”
“谢谢李先生！”顾书意扑上来，一把抱住李牧。“谢谢你，你一直都对我真的很好。”
这样就算是对她很好了吗？只是愿意去接他的父母和弟弟来这边住，就算是对她好了吗？李牧看着怀里的人的消瘦的背影，不自觉的自己问自己，自己对顾书意到底是什么态度。好像不是开始时白纸黑字，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具羞涩的身体，反而越来越纵容。
李牧开始想第一次见到顾书意是什么样子，那时候的她大学刚毕业没多久，每天穿着一身土气的衣服，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衣服的颜色总是灰的白的，要不就是全黑，好像和她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每天生活五彩斑斓的大学同学不在一个空间里。
那时候顾书意好像每天都过得很忙，似乎有永远做不完的的兼职，每天都很疲惫，的确，一个才刚进入社会的女孩子，要养活自己，还要兼顾家里，应该过得很艰难吧。
顾书意趴伏在李牧怀里，声音闷闷的。
“李牧，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怎么突然又问这个？”李牧准备摸顾书意后脑勺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们可以把那份协约作废吗？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很多别人羡慕的钱，别人都怕你，不是因为你有很高的学历，懂的很多，也不是因为你长的很好看，如果……你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李牧。”
说到后来，李牧很明显感受到肩膀一片潮湿。李牧知道，顾书意哭了，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打湿了衬衣，冰凉凉的。
“我……我想做你的女朋友，不是毫无立场的站在你的身边，我希望我也能为你分担。”
李牧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牧虽然这样问顾书意，但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与沈乐薇已经再无可能，如果让他选择一个人陪自己度过剩下的几十年，顾书意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想到这儿，李牧知道，自己动摇了。
久久没有回应。顾书意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慢慢止住了哭泣，原本抱住李牧，紧紧交叠在他身后的双手慢慢松开。顾书意想要直起身子，脱离李牧的怀抱。
怎么会不知道答案呢？李牧表现的其实不算不明显啊。只是……李牧应该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这么的单纯的喜欢他，只是喜欢这个人。
从顾书意在读大学时，李牧还不知道有她这号人开始，就已经开始发芽抽枝，在顶端开出如罂粟般妖艳不祥的花朵。
大学时，在同学眼里，顾书意过的艰难。学校为了扶持这样家境不好却勤勉好学的学生，联合一些社会企业对他们进行资助，以便于他们更好的完成学业。在学校联合企业举办的资助会上，一个个受资助的学生走上台去，接受那些大老板们递过来的红色信封。
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无外乎是一些现金和一张会定期向里面打钱的银行卡。
喊到名字的同学一个个走上台去，“张铮，顾书意……”顾书意站起来，从狭窄的过道里穿行，人很多，礼堂坐的很密。
终于在快要到上礼堂的台阶时，一位同学调整自己的坐姿，无意伸出了脚，顾书意显然没有料到，被绊了一下，直直的摔了下去，很疼，额头磕在了坚硬的台阶上。
台阶时间久了，有一处小小的缺口。
顾书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顺着自己的额头。
礼堂里顿时一片喧哗。前面不少人惊呼着站起来，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于了解，也站了起来。
大家都在问，“怎么了，怎么了。”
又有看热闹的人说道，“有女孩摔倒了，都流血了。”
喧哗里，不远的台上走过来一个人，关切的问，“同学，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医务室。”
顾书意伸手抹开脸上的血想仔细分辨那人的脸，却看不分明，在他怀里的时候，只能看见那人胸前的一个小小的牌子。
“北生集团—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