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饭触及的回忆(二)
李凯看了看四周,已经是夜幕降临,到处都是狗叫声和人的叫喊声,认真听,确定是来寻他兄弟俩人的。
“我在这。”李凯回应道。
正好迎面来的是杏姨,杏姨用电筒确认是李凯后就大喊道:“找到二少爷了,找到二少爷了。”然后就马上跑过来蹲下来检查李凯的手手脚脚有没有受伤,嘴里还不停地嘟嘟喃喃道:“二少爷,总算找到你啦,总算找到你啦……”
李凯抓着杏姨的手说:“杏姨,我没事。”
“什么没事,你额头流血啦。”杏姨正想拿纸巾擦拭时,李凯阻止说:“杏姨,找到李晨,我哥了吗?”
杏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们俩兄弟不在一起吗?”然后还环绕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发现李晨的踪迹。
这时李凯非常害怕与担心,害怕梦境会成真,担心李晨真的出事了。
他不管杏姨与其他人的拦阻,拼命地向外跑去,这时李凯的爸妈也赶来了,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喊。李凯跑得非常快,所以一不留神就会摔倒,他也顾不了身上的疼痛,一心就想快点找到李晨——他亲爱的哥,比爸妈还要疼爱他的哥。
不知道是跑了多久,终于凭借他梦中的记忆跑到这个悬崖边。悬崖旁边果然有一棵很大的乌稔子树,认真看,上面还有新摘的痕迹。所以刚才李凯并不是在做梦,那是事实,李凯大声喊:“哥——哥——哥哥。”喊完就想往下跳,说时迟那时快,李凯的爸爸一把抱住他,“李凯你冷静,冷静。李晨怎么可能在这。”
“李晨就在这,我梦见到他为了让我高兴,来这里摘乌稔子,然后就掉下去了,啊啊啊,你们快去救他。”
这时李凯的母亲也追了上来,听到李凯这番话后,整个人都要疯了,“我的晨儿……”
喊完了也想往悬崖跳,杏姨见状马上扔掉手电筒,用尽吃奶的力,双手紧紧抱着李凯的母亲,半点松懈都不敢。
真是雨夜偏逢屋漏雨,这时天闪雷鸣,狂风暴雨随之而来。
打雷声,暴雨声,哭喊声响彻了整个晚上。
由于暴雨,让搜救任务异常的艰巨。
经过三天天夜的搜救只寻到李晨被树枝扯撕下的衣服的碎片,当搜救员把衣服的碎片交到李凯母亲手中时,她马上哭晕了过去。
这三天李凯不吃不喝也不睡,一直坐在门口,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红色奥特曼——这是李凯7岁生日李晨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李晨告诉李凯说:“因为他要上小学了,怕自己不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保护他,如果他不在身边时这个奥特曼就代替自己行使哥哥的责任。
李凯心里一直祈祷有奇迹,向奥特曼承诺,只要李晨能平安回来,以后不需要李晨保护自己,自己来保护李晨。
这时有人敲门了,大伙神经都立即紧张起来,李凯很想马上奔向门口,奈何几天的不眠不吃不喝以及精神的高度集中,已经把他的精力几乎耗尽,身体随时会倒下的感觉,现在只凭着一点渺茫的希望在强撑着。
杏姨马上跑去开门,进来果然是搜救警察。
李凯的父亲马上扶起李凯的母亲迎上去,搜救警察看着一家子的倦容,以及一双双期盼的眼,刚想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
李凯艰难地走到搜救警察身边,喘了喘气,张开他那张三天以来第一次说话的嘴,嘴巴半点血色也没有且又干又裂。眼睛又红又肿并带着泪光沙哑地问道:“是有李晨的消息了吗?”警察叔叔。
李凯暗淡无光的眼睛里突然迸出了一点希望的光。搜救队的队长看了看李凯又看了看四周的人,欲言又止。
“请你……快……说……。”李凯的母亲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喊出来的话。
这位平时高雅的贵妇,人们是很难想象她会喊出这么大声的话。
“陈警官,请你告诉我们结果吧。”李凯的父亲甚至用了恳求的语气。
这个平时非常注重仪表的男人,现在也是蓬头垢面。即使是这样还是不难看出,他脸部的线条完美至极,硬朗中透着温润。他的眉毛轻扬时,眉宇间的欢愉和忧思,仿佛都呈现眼前,却又离题万里。现在那双眼睛布满人血丝,更尖利了,每一闪动,就像一道道闪电犀利,随时都可以把人劈成两半……
“李先生,非常抱歉。因为我们已搜救了72小时了,过了救援的最佳时期,我们已经把范围扩大再扩大了,但还是找不到李晨的半点踪迹。”
李凯的母亲挣开李晟(李凯的父亲)的手,来到搜救队长的面前并双手捉住他其中一手的前手臂哽咽地说:“没有找到踪迹,就证明还活着,你们快点加多人手去找,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好吗?”然后李凯的母亲双手合十请求陈警官。
陈警官示意杏姨扶着李凯的母亲,怕她随时会晕倒过。
然后轻声解释道:“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搜救队真的是尽力了,而且我们刚接到上级的任务,因为这次的暴风雨给许多地方造成了灾害,所以我们必须马上到灾区支援。请理解。”
然后转身停了一停,带队离去了。
“不要撤队,请你们不要撤队。”李凯母亲激动地喊完后就晕倒在杏姨的怀里。
站在身后的李凯也喃喃地说了句:“哥哥。”然后也晕死过去了。
在晕倒的这些天,李凯一直在追寻李晨的脚步,且李晨一直告诉他叫他要好好地活着,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让他担心。就在他马上要追上时,李晨就从悬崖边掉下去了。
“哥——”李凯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了,全身都是汗。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是杏姨跑了进来,她马上跑到李凯床边,喜极而泣地说:“凯儿,二少爷,你终于醒了,你可把杏姨吓坏了。”然后杏姨拿起毛巾在为李凯擦汗。
这时李凯才发现他在挂着点滴,从杏姨的口中得知,他已经高烧晕了三天三夜,一直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喊着李晨的名字。
在这三天中李凯的母亲也晕了几次,但是每次醒来就哭喊着要自己亲自去找李晨。(但是却一眼都没有来看过李凯,杏姨怕再伤到李凯,所以并没有告诉他。)
李凯的父亲倒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匆匆的一眼,然后交代杏姨要好生照顾,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亲信去寻李晨了。但是都是无功而返,由于天气恶劣,许多人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二少爷,饿了吧?”
“不饿。”李凯有气无力地说。
“杏姨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听话,好吗?如果大少爷还在,他定不会让你饿着肚子的。”杏姨带着哭腔说道。
李凯听到这话,突然想起李晨在梦里叮嘱他“叫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睡觉。”
是的,我不能让李晨担心我,我要学会强大起来。然后转头告诉杏姨,说自己饿了。
杏姨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悲为喜说:“好嘞,这就给你做饭去。”然后边擦眼泪边往外跑。
不一会儿,杏姨端了一碗杂菇汤,一边吹一边自己说道:“天气不好,家里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正好还有点鸡与这杂菇,我琢磨着这杂菇鸡汤有扶正补虚、健脾开胃的功效,而且省事,很快就可以吃了。你先将就喝着哈。”
“凉了,可以喝了。”然后用勺子盛了一勺准备送到李凯的嘴,哪知道李凯抢过杏姨的碗,咕噜咕噜几下,全灌进肚子里,也没有尝出来是什么味道。
杏姨在旁苦口婆心地说:“二少爷,你不能喝这么快,你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吃这么快肠胃会受不了的。”
等杏姨说完,李凯已经喝完了,把空碗递给了杏姨。
杏姨接过碗,看了看空碗又看了看李凯,满脸写着心疼两个字。
李凯的父亲后来再搜救两天,可是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好像李晨人间消失了。
由于连夜的搜救任务,加上精神上的压力,李凯父亲在一次搜救中也掉下了山脚,还好当时有一个年轻的孩子路过把他给救了。
李凯的父亲迷糊迷糊以为是找到了李晨,所以一直捉着这孩子的手不愿意撒手。
直到别的人员下来寻求李凯的父亲时,才一同把他们送回村庄里。
由于李凯父亲的受伤,加上公司里边有变动,一直在催他回去处理。所以李凯的父亲不得不放弃搜救的任务带着他们回去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