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兵不死
陈家村，此时的气氛有些低沉，随着劳司奇回来报告还有二十多的蒙古斥候在朝这里赶来，姚沐瑾和陈保长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要知道他们已经遭受这些蒙古兵的骚扰很多年了。
陈家村自不必说，原本富饶的村子，如今只剩下这么些人家，本就是蒙古人害的，姚沐瑾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蒙古人骚扰襄阳也不是一日两日，总有骇人听闻之事传出。
“大伙也不用太担心，刚才我和周大哥已经杀了两个蒙古人，没那么可怕。”劳司奇如今倒是对蒙古人少了一丝忌惮，是啊大家都是人有什么可怕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这些庄户人家怎么打的过士兵，还是先躲进山里的吧。”“对啊对啊，周曜兄弟现在还没回来可能已经。。。”
没一会儿，唱衰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家别吵，时间紧急，听我说，”陈保长此时说道，“咱们被蒙古鞑子追着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跑躲？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这一把年纪也是活够了，让妇孺和青年劳力们走吧，咱们这些个老伙计，当年也有当过兵的，打过猎的，杀他一两个蒙古鞑子，咱们也赚了。”
姚沐瑾毕竟只是个文官家庭出身，对于这些武事自是不懂，但是也明白这些老人家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大家本想再劝，但是看着陈保长的眼神，也知道如何规劝也是无用。
此时，有人来报，说是蒙古斥候到这不足一里地了，几个村民拿弓箭骚扰了一下蒙古斥候，算是减慢了一下马队的速度。
于是所有人带着妇孺，老人就这么躲进了树林。
剩下的，一共十二位老人。劳司奇这家伙打死也不肯走没，说是周曜一定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救她们，拖都拖不走，于是就让他留下了，如此十三人就这样留了下来。
一人留在了村中央的哨塔，劳司奇因为年轻，体力不错，便留下来当副手传递消息。剩下的是十一位老人分别在村子东侧和几处房屋边埋伏，手里的家伙更是五花八门，草叉，斧子，弓箭。。。
才过了一分钟，蒙古部队就到了，二十人走进村庄。
少布看了眼昏暗村庄，警觉道:“今天已经吃了大亏，不能再有意外，你们二人一组进村，只拿粮食，只抓女人，其它的一律杀光抢光，记住，我不要这个村子里有活物！”
巴拉本想制止，但是想着自己几个枉死的兄弟，也就不再劝了。
于是一场猎物与猎人的较量就开始了，至于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谁又知道呢。
夜晚的村庄，就这样发出了，打砸锅碗瓢盆的声音，有时还有鸡叫声，有时又传出一声愤怒的人声，伴随着又是一阵打砸的声音。
突然，村子的西侧出现了几声不寻常的声音，貌似是有人在打斗。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少布和巴拉发觉不对，马上带着身边两个士兵赶了过去。
“老兄弟，咱也活够了，咳咳咳。。。如今还杀了这几个蒙古兵，不亏了。”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这老胳膊老腿，没一下弄死那个蒙古兵，咳咳。。咳咳，咱俩也不至于。。。”
一个院子里，一个蒙古士兵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身体佝偻的两个老人，在一口水井边上，躺着另一个蒙古士兵的尸体。这俩士兵正好搜刮到这一处房子，结果刚一进门，两个老人，一人拿着砍柴刀，一人拿着耙子就这样冲了出来，一下被耙子捅到了腹部，顺势被顶出了屋子，可惜耙子有点钝，没有一下子将士兵杀死。
蒙古士兵好歹是训练有素，虽然身受重伤，仍然反应迅速，反手一刀砍伤老人手臂，老人毕竟年纪大了，瞬间一个踉跄瘫倒在地上。
另一位老人手握砍刀顺势砍下，砍中了蒙古兵右肩膀，但是砍刀也是太炖了，没办法砍断肩胛骨，更何况还是个老人使得刀，不过此时这个蒙古小兵也是到了强弩之末，腹部和肩部的重伤让他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时另一个蒙古小兵上前一脚踹向手握砍刀的老人，奇怪的是居然没有踹动老人，只见老人用出全身的力气抬起卡在敌人肩胛骨的砍刀，往那重伤的小兵脑袋挥舞过去。
只听“砰”一声，瞬间鲜血四溅，重伤小兵瘫倒在地，眼看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看见袍泽倒地，这位蒙古士兵也是有些疯狂，血液让人内心的兽性得到激发，于是抄起砍刀，砍向了两位老人，不，老英雄吧。
等到少布和巴拉赶到的时候，只见倒地的士兵和两个老人的尸体，和一个满手血污的士兵。
没等到巴拉和少布反应过来，院子外居然传来了喊杀声，五人瞬间警惕，只见从院子外冲入几个人影，借着火光，巴拉和少布发现，居然全都是老人，这些老人家眼里没有恐惧，有的只有怒火。
不过此时局势看似以多打少，但是事态依然不明朗，巴拉、少布在军中少说也是什长一类的，要放在现代好歹是个班长，军事实力自然比这些老人，农民要过硬许多，于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两边姑且称为老人小队和蒙古小队
刚开始几位老人还能仗着人多抵挡一二，可是逐渐蒙古小队这边就开始占优，老人终归不是正规军人，“大家”靠着一股子劲，也没什么技巧可言，本事体力也比不过这几个年轻士兵。
没一会儿，老人小队就出现了伤亡，开始节节败退。
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其中一人喊到:“不能都是在这，谁身上没伤的，去隔壁院子找小劳子，让他们快跑吧，拖延的时间也够大家伙跑进林子了。”
此时倒是没有什么扭捏，一个小个子老人跟几个老伙计对视了一眼，没有回头，径直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