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李铁嘴
望北楼是燕城最大的北州菜馆，有传言说，望北楼的创立者李铁嘴，原名叫李回春，是专门负责北境王战策言饮食的厨子。
战扶风接手战家堡后，解散了许多上了年纪的家奴，李回春便是其中之一。
后来，李回春就在大渊各州，开设了北州菜馆。
这李回春在燕城，也算得上是一个神秘人物，燕城极为盛行说书，为了噱头，往往会杜撰人物故事，但总要挖掘些人物经历作为基础，久而久之，就有了挖掘别人隐私的取向。
李铁嘴这个称呼，就是说书先生口中给编出来的。
大家公认的段子为“见过人生百态，终求一个安稳二字省心，尝遍世间美味，只得铁嘴一副平淡。”
虽说其中的内容各有解说，但统一的共识，皆是李回春的嘴巴上，套着一张铁嘴。
虽然几乎没有人真的见过李铁嘴，但大家根本不关心铁嘴真假。反而是不断推测李回春为什么要套着一副铁嘴，众说纷纭，议论不休。
燕明磊带着战墨云，选了二楼窗边的位置。
“你来自北州，还是你来点菜吧。”燕明磊说道。
战墨云点了点头，看都没有看伙计递过来的菜单，直接对着伙计说道：“来一份酒烧驴蹄，蜜酱鸭丝，烧雏鸡，鹅脂油糕，素品八仙汤…嗯，再来两壶酒，一壶碧水瑶池，一壶果子酒…”
“这位夫人，你点的全是我们北州特色菜，难道夫人来自北州？”伙计笑呵呵的问道。
“那是自然，她来自战家堡！”燕明磊直接说道。
伙计上下打量了一会燕明磊和战墨云，笑着问道：“两位可是燕二公子和夫人？”
燕明磊点了点头。
那伙计十分高兴，笑着说道：“我这就给二位上菜。”
“墨云，你最喜欢吃的菜是哪一道？”燕哦明磊问道。
“清蒸水鸽子”！
“你刚才怎么没有点？”燕明磊问道。
“这里没有这道菜。”
“没有吗？这里算得上是菜品最全，也最正宗的一家了！”燕明磊说道。
“清蒸水鸽子，其实是一道素菜，这水鸽子，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种水生植物，上面会结出许多果实。这些果实成熟以后，有一个鸽子那么大小，加上两端凸起，犹如尖嘴和尾翅，故而得名。
许多老百姓，会把这些果实摘来，捣碎了饲养家禽。饥荒之年，人们也靠它来充饥。
所以，这“水鸽子”，顶多只能算是不会毒死人的野菜，上不得台面，这里没有，不足为奇。”战墨云解释道。
“那你怎么会吃过“水鸽子”？燕明磊好奇的问道。
“虽说我从小到大，不愁吃穿，但我母亲不受宠，一直住在冷院，过得极为清贫。
我母亲本来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女子，刚好看见了北院荒凉的湖水中，长着许多“水鸽子”，便采摘了一些，经常会趁着我和我二哥去探望她的时候，做给我们吃。”战墨云缓缓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这“水鸽子”，是什么味道的？”燕明磊担心再询问下去，会勾起战墨云的伤心往事，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入口苦涩，带有清香。”
两人说话间，伙计陆陆续续把菜端了上来。
“墨云，你快尝尝看…”
燕明磊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块瘦肉，送到战墨云的碗中。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没多久，又有一名伙计端着一盘菜，走了进来。
燕明磊一边倒酒，一边笑着说道：“伙计，我们的饭菜都上齐了，你可能送错了…”
那伙计没有说话，直接将手里端着的菜，放在桌子上面。
“我们好像没有点过这道菜…”燕明磊不确定的看向战墨云。
“这…这是清蒸水鸽子…”战墨云惊讶的说道。
燕明磊和战墨云不约而同的看向送菜的伙计。
只见那伙计身形肥胖，头发花白，生得面圆耳大，弓腰驼背，但穿着极为华贵。
最为特殊的地方是，鼻子以下，嘴唇四周，佩戴着一个铁具，那铁具在嘴唇位置，开了一道口子，嘴唇被包裹在其中，看不见牙齿，犹如一个黑洞。
燕明磊一看对方的样貌，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正是望北州的老板李回春，说书人口中的李铁嘴。
李铁嘴噗通就跪在战墨云面前，低垂着头。
燕明磊连忙看向战墨云，只见战墨云表情发愣，似乎大脑一片空白…
李铁嘴抬起头，眼泪纵横，嘴唇上下蠕动，嗓子里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战墨云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扶起李铁嘴，眼神里充满关切之色。
李铁嘴喜极而泣，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指了指桌子上的清蒸水鸽子。
战墨云心领神会，马上用汤匙舀了一勺放在自己碗中，同时给燕明磊也舀上一勺，什么也没有说，就低头吃了起来。
李铁嘴站在一旁，眼神里全是欣慰之色。
战墨云吃了几口，站了起来，拉着李铁嘴的手，轻声问道，“这些年过去，你还好吗？”
李铁嘴点了点头，指了指燕明磊，又指了指战墨云，两个食指相互敲打了几下。
“你放心，他对我很好，燕义府的人，对我都很好。”
李铁嘴点了点头，又比划了几下。
“堡主身体也很好，爷爷还健在，身体还算硬朗。”战墨云回答道。
李铁嘴听到战墨云的回答，表情复杂，所有所思。
燕明磊见状，“墨云，你们既然认识，何不一起用饭？”
李铁嘴连忙摇头，看着燕明磊笑了笑，又对着战墨云比划了几下手势，躬身退了出去。
“墨云，他怎么就走了？”
“他还有事要做。”
“他是你们战家堡的故人？”
“嗯…”
“他是谁啊？怎么来燕城开饭馆了？”
“我一时间，也想不起他是谁了，战家堡经常会换人，记忆有些模糊。加上我在战家堡的时候，很少踏出房门。多是别人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们，”
燕明磊点了点头，“不过，我看他刚才的样子，看到你好像很激动…”
“他乡遇故知，在所难免…”
燕明磊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战墨云都一一做了回答。
虽然战墨云回答问题的时候，没有拐弯抹角，但总是一语带过，避重就轻。
加上战墨云话的话，本来就不多，根本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燕明磊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得吃完饭，带着战墨云回到燕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