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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八章 去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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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南楚的政权内乱,朝贡宴被迫提前结束,除了被杀掉的西魏东滕的所有使者,就剩下北朔的使者了。暂留几日后,北朔使者也将要回到本国,在这之前,南楚朝廷要好好招待才行。

    而朝政紊乱,昭正帝无力亲自招待北朔使者,就派他最得意的儿子晋王前去招待。

    在辰月楼的一房雅间中,两名男子正在饮茶攀谈。

    “话说起来,这次内乱还真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给予指导,本王也不会赢了。丢失了十几年的兵符终于找到,父皇很为之高兴呢,当日就到母妃的寝宫暗中透露出会下旨让本王成为下一任的储君。本王想,其中定是不乏你的引荐,对于这件事,本王还应该说一声谢谢呢。”慕容脩举起手中的茶杯,朝着对面的紫衣青年用着平常的语气感谢道。

    阙煜看了一眼慕容脩,把手中的茶杯放于桌上,语气淡道:“不用谢,本王给你兵符,助你登基,只不过是为了本王自己而已,一切只是一场交易。南楚皇帝是谁无所谓,重要的是,南楚的政权本王是否能够掌控,这才是本王担心的。”

    面对着对面青年狂妄直白的话语,慕容脩想起之后的南楚政权就要受到这个人的牵制,就眼神阴沉地紧盯着对面的人,其中带着一丝危险之意。

    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半晌后只能敛下眼中的危险气息,认命道:“所以,这才是你来南楚参加朝贡宴的原因和目的,为了掌控住南楚的政权。可是……”男子皱下眉头,提出疑问:“你为什么要单独提出灭掉祁家?祁家与你无冤无仇,而且一个小小的祁家值得你一个北朔秦王如此关注吗?明明只要本王赢了,祁家自然不会存在,有必要浪费精力提前对付吗?一个祁家,就让你一个北朔亲王大费周章,还浪费了一个交易条件,这其中的原因,本王甚是好奇呢。”

    看着慕容脩深深探索的眼睛,阙煜毫不在意一笑,直言道:“本王之前就对你说过,因为祁家让本王喜欢的姑娘伤心了。敢如此做,本王自然不会放过祁家,即使知道祁家必定是走向灭亡,本王也不能容忍祁家如此欺负她,定是要提前对付才解气。而且……”青年抬起眼眸,饱含深意道:“只有祁家不在了,她才肯放下所有跟着本王回北朔去,本王来到南楚的最终目的就在于此。”

    “什么?只是因为一个女人?”慕容脩有些意外的轻嘲道,来南楚参加朝贡宴的最终目的不是想要牵制南楚政权吗?

    紫衣青年悠闲一笑,道:“为了拿下南楚,本王做了多年准备,即使本王不来参加朝贡宴,也绝对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本王之所以会亲自来,仅仅是为了回来见她。”然后便身体靠前,手臂支在桌沿上,托起下巴,嘴角勾起,声音蓦地温柔道:“因为她想要本王早些回来,本王便来了。”

    看了对面痴狂的人半晌,慕容脩问道:“所以,她是祁家的人?”

    阙煜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呵,那她答应跟着你回去了吗?”

    “答应了,不久后,她便会离开南楚。”阙煜放下托着下巴的手,轻歪着头,看向慕容脩饱含深意一笑,“并且去往北朔,过着她本应过着的生活,以本王为她安排的身份生活。”

    所以啊,祁韶仪这丫头,他带走了!

    在之前晋王府中,慕容脩对祁泽说出的话,他当然全都知道。对于慕容脩心中对祁泽的情,他一早就感觉到了。

    只是慕容脩碍于祁泽的男子身份,一直不肯相信,也无法正视内心真实的情感。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他对祁泽的情意。

    明明早已失去价值的朝臣,却无数次彷徨犹豫,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都在心慈手软,还一直想要出手帮助。但因其亲王身份,一直拉不下脸面。

    可祁韶仪这丫头偏偏脑子缺根筋,一直误以为慕容脩恨不得杀了她。还真是个傻丫头啊,如果慕容脩真的想要除掉她,一早就动手了。

    在他送过去兵符之时,就应该动这个心思才对,但慕容脩好像根本想不起来此事一样,一直都在犹豫,甚至还想要帮助祁泽继续留在朝堂上。

    这不是情,又是什么呢?

    同样身为男人,还都是皇室中的亲王,慕容脩的心思他最明白不过了。

    可惜,慕容脩是没这个机会了。

    祁韶仪,他必须要带走!

    慕容脩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莫名发怔。原来阙煜喜欢的女子是祁家人,并且就要带到北朔去了吗?

    想了一会儿后,慕容脩才反应过来。不对啊,阙煜带女子回北朔,这件事关他什么事,心中为何会有些不舒服呢,总觉得会有些事情要发生。

    半晌后,慕容脩就不再想,只当心中的异样是一个错觉而已,随后便拱起手客套道:“再过几日,就是北朔使者回归之时,本王先在这里恭送秦王回国了,祝其路上一帆风顺。”

    阙煜也举起茶杯客套着:“南楚晋王客气了。”

    两人同时饮下茶水,气氛欢快。

    在几日之后,南楚全朝为北朔秦王回归举办了欢送宴,宴会场面极其盛大,南楚朝臣们由衷地感到特别高兴,心中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这尊大佛给送走了,朝贡宴算是正式结束了,国家间的尔虞我诈与虚伪假面终于停止,朝堂上的动荡可以稍稍平息下来,静待之后的调整,逐渐恢复成以往井然有序的模样。

    在浮生阁,祁泽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靛蓝色衣裙和精美繁多的金银首饰,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最终还是要离开了吗?明明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考上科举,坐到了兵部侍郎这个位置,如今却是要全部放弃,以一个全新的身份生活。

    虽然能以普通女子的身份生活当然好,最起码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担心女子身份被发现。但好歹是努力多年的成果,现在让她全部舍弃,心中说完全舍得都是假话。

    女子趴在桌沿上,眼睛看着桌上精致华美的女子衣裙和首饰,不由怅惘。

    桌子上的这些钗裙都是阙煜在祁泽答应去北朔的第二天,让商陆送过来的。全都是靛蓝色的衣裙,款式各异繁多,还有与之相配的各种华钗与绣鞋,种类十分齐全。

    看着这些明显是请绣娘新做出的衣裙,抚摸着上面华丽的暗纹,感受着这柔软的布料质感,祁泽总觉得这是阙煜来南楚时带上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地送到她这里。很明显,这些衣裙全是北朔的绣娘缝制出的,与南楚的绣法完全不一样。

    隐约间,祁泽觉得她好像被人坑了,而挖坑的人就是阙煜,并且还是一个很大很深的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谋算着了。

    但不管如何,阙煜给了她一个能重新生活的选择,而她也选了这条路,但……为何会选这条路,她自己竟也不清楚。

    是因为能活命,能够正常生活?但凭借着她的本事,即使不去北朔,选择一个普通山村,她就能活下来,也能正常生活。

    但为何她会选择去北朔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想了许久后,祁泽紧闭上双眼又快速睁开,站起身,对身后的祝余说道:“祝余,开始吧。”

    “是。”

    之后,在定京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朝中声名鹊起的兵部侍郎祁泽在从兵部回家的路上遭人暗杀,手法狠厉,刀刀致命,在青石板路上沾满了血迹,身上都是刀痕,身体几欲碎裂,死状骇人。

    最后,竟是连个死后之所都没有,被凶手抱着几乎碎成块儿的尸体扔到了河里,随后被湍急的水流无情地打散,死无全尸。

    从这近似报复性的疯狂攻击和尸体处理方法,众人纷纷猜测,是南楚太子慕容晟的余党,心怀怨恨,便雇佣杀手用这丧心病狂的方式杀人,进行报复。

    同时,在朝中也引起轩然大波,众朝臣纷纷惊骇,在回家途中都增加了保护人手,以防像祁泽一样死无全尸。昭正帝震惊之余,一方面重新调查,肃清乱党余孽,另一方面亲自下旨为这位少年天才追封谥号,罢朝三天,以示哀悼。

    老百姓们闻此消息,纷纷唏嘘。虽说祁泽手段果断凌厉,孤高冷傲,不好接近,但好歹也是一位坦荡正直的清廉官员,从不欺软怕硬。在老百姓心中,地位还是很高的,也是充满着爱戴之心。

    而且像祁泽这样的少年探花郎,短短几年就坐上了兵部侍郎位置的天才,世上少有。如今这位天才无故丧命,在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刻英年早逝,这怎能不让人扼腕叹息。

    在姜家,门外的仆从神情慌张地跑进来汇报消息,姜洵闻此消息怔在原地,不敢相信,姜汶和姜庑兄弟两个则震惊地站起身,睁大着眼睛驻足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跑出姜府大门。

    姜府的一间房屋中,一名清丽女子正认真翻看着书籍,还时不时地品着甜茶,几番对比着说道:“还是花茶好喝一些,配上桂花酥刚刚好。”然后就听到了屋外的动乱声音,疑惑地问起身后的丫鬟,“半夏,出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闹。”

    “是,少夫人。”半夏依言出去打听,不一会儿后便慌里慌张跑进来,“不好了,少夫人,是……是祁三公子遭人暗杀,连尸首都被扔进河里冲走了。”

    女子闻言,嘴角的笑意快速淡去,不可置信地抬头道:“你说什么?韶仪……韶仪被人谋杀了?”

    “是,定京城中都已经传遍了,说是太子的余党做的,连刑部侍郎楚大人都亲自前去调查了。祁三公子……确实已经死了。”半夏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许幼宜眼睛蒙上了一层泪光,轻摇着头说道:“这怎么可能?明明都已经结束了,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许家和姜家都平安无事。谁知,韶仪竟遭遇不测。韶仪……他……”双手不由捏紧书籍,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于滑落,深深低下头,痛彻心扉地低声啜泣道:“韶仪。”

    在郑家书房,郑慎端详着手中的书信半晌,深深叹了口气后,便把书信放到了一旁。

    此时,有一位身着锦衣华裙,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推开房门走过来,看着书桌上被放到一旁的信,问道:“怎么唉声叹气的?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很高兴吗?说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最满意的兵部尚书继承人,还想要呈给圣上一封推荐信,现在怎么连信都扔到一边了?”

    郑慎抬首望去,轻叹着气说道:“夫人,不用把信呈给圣上了。”

    “为什么?”郑夫人疑惑问道:“可是那位继承人做的不好,你又不满意了?”

    “不是。”郑慎摇摇头,“把整个兵部交给他,我是最放心不过了。到了我将来年老辞官时,也就能安心地离开这辛苦管理了半生的兵部。如果他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我敢说,他一定做的比我还要好。”

    “那又是为什么?”

    中年男子低下头,眼中饱含着悲怆与叹息,半晌后抬起头,轻声叹息着:“他……已经不在了,再也不能接任了。”

    在晋王府,慕容脩刚听完部下的报告,顺手把公文递过去后,就看到王府的护卫走进房间,并弯腰行礼汇报道:“王爷,兵部侍郎祁泽遭人暗杀,如今尸骨无存,连负责搜寻尸体的刑部士兵都没有消息。”

    闻此言,慕容脩不由呆怔,正打算执起笔批阅公文的手一顿。许久之后,才缓缓收回手,眼睛看向护卫,用着平常的语气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护卫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一旁的部下看慕容脩还在发怔,便担忧道:“王爷……”

    慕容脩回过神,挥了挥手,“无事,既然公文无错处,那你便先退下吧。”

    “是。”部下应声退下。

    眼睛看向窗外,此刻外面一片宁静,慕容脩突兀地感觉心中很不是滋味。

    死了是吗?原来那顽强的臭小子是会死的,他还以为那小子永远都不会害怕,永远不会死。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倔强,明明屠刀都已经放在脖子上了,还是依旧面不改色,好似一切都不会扰乱他的心一样。

    即使他主动提供帮助,主动说出会饶恕他一命的话,他也不屑一顾。

    慕容脩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只是感觉十分闷痛,这个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难道……真的像慕容晟说得那样,他喜欢祁泽,而且很早之前他的心中就已经起了涟漪,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一直不敢正视,不敢去相信。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祁泽帮他灭掉王家之时,还是加封将军衔去北朔边境之时?他好像真的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祁泽从北朔边境平安回来之时,他的心中是松了口气的,并不是遗憾和恨意。而当他知道祁泽被射中左腿,掉下悬崖时,他的心中突兀地很是慌张,所以他便偷偷派人私底下寻找祁泽的下落。

    这一切他只是以为是真兵符的缘故,是因为祁泽还有用,所以他才这么做的。

    但现在胸口处的烦闷感告诉他,并不是。他好像真的对祁泽有着别样的情感,那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了半晌后,慕容脩突然想起在之前翰林院的一个晚上,他从祁泽身上闻到了香甜的味道,那属于女子的馨香气息。

    只不过当时他经过确认,祁泽并不是女子,那温软的女子气息仅仅只是他的错觉。

    但现在仔细想想,男人身上会有这香甜的味道吗?而且祁泽死的时间也太过于巧合了,正好……正好与阙煜要带走他喜欢的女子时间一致,并且还都是祁家人。如今,祁家人都已经死绝了,就剩下祁泽一个了。

    那就是说,阙煜喜欢的女子就是祁泽,而阙煜一早就已经知晓了祁泽的女子身份。

    祁泽其实是个女的,当时他的感觉并没有错。

    半晌后,空中响起了一个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还真是狡猾啊,竟敢骗本王,这个臭丫头!”

    在祁泽被谋杀的街道上,地面沾满了鲜红血迹,到处都是杂乱无章的深深刀痕,有的紧挨在一起,让墙壁边缘都裂出了道道狭长的缝隙。

    姜汶和姜庑飞奔着赶到这里,气喘吁吁,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纷纷心中悲痛不已。

    “韶仪。”姜汶低声痛念着。

    “呜呜,韶仪,韶仪。”姜庑跪在地上,双手抹着早已流满全脸的眼泪。

    看到在远处调查此事的楚凯南,两人急忙跑过去询问情况:“怎么样,翰飞,打捞上来尸体了吗?”

    楚凯南看了看两人,便眼神灰暗地摇了摇头,“已经打捞一上午了,但仅仅只是捞上来了一些碎尸,并没有完整尸体。而且根据附近百姓的调查汇报,说亲眼所见那些凶手握着弯刀,向正在回家的朝廷官员挥刀,连马车都被劈得七零八落,而这位官员就是韶仪。”

    “所以……所以韶仪是真的死了吗?”姜庑抽泣一声问道。

    “嗯。”楚凯南眸光不明地点点头。

    姜庑哭的更大声了,“呜呜,韶仪。”

    ------题外话------

    很抱歉哈,各位,因为莫莫实习,断了这么久。现在回来填坑了,会坚持更到大结局滴。(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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