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晨曦火篇 熏陶的混乱主演
“喂喂！”
“醒醒！”
亚瑟一哆嗦，疑惑地环顾四周，周边的房屋依然就在，仿佛一切焰火只是梦海中的一抹泡影，随着时光而破碎。
“喂喂！你没事吧。”
呆愣地他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并且在他面前摇晃，亚瑟回过神，看向面前的男孩。那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年，额发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却露出那如同黑宝石的眼睛，他穿的脏兮兮的，漏破的衣服好似布料挂在身上。
他的身子也很瘦，那只纤细的手腕就是证明，瘦的只有皮包骨的手腕像是陷进去一样。
“这位朋友？你发什么呆呢？您不知道刚刚有个小贼要偷你腰间的袋子？”
黑发男孩抬起手指了指亚瑟的脸，又指了指他腰间的口袋。伴随着他的动作，亚瑟也正眼地看过去，这才发觉他腰间的药袋的确有打开的痕迹。
“嘿，要不是小爷我阻止，你的袋子早就被拿走了。”
少年的嘴像是加特林一般，叽里呱啦说得不停，仔细一听的话就知道，那完全是他的自卖自夸，乱说什么自己动动手就把那小贼打的落荒而逃，反正是什么厉害的词都用上！
“哦。”
亚瑟看不下了，他点了点头转身绕开男孩像街走去。只留还在自夸的男孩，不过这男孩也是机灵，他反应很快，一下子就看到亚瑟绕着直接走开，他立马追上去。
“诶！等等等！”
亚瑟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在他面前站定的男孩，那只露出来的黑眼珠，不过那笑眯眯的样子，总有些不对。
“什么事？”
“诶嘿嘿~那个这位老板……”
男孩还没说完，只见他立马弯腰双手捧起，并且很是大声地喊到：
“老板吉祥！能不能施舍点钱！”
这一声吼得，让四周的居民都看了过来，然后就看见这一个场面，不过居民们都没有什么表情，好像是对这场面习惯了。
“啧，又是卓林这小子。”
“喂喂！你看那个金发男孩，不是洛斯薇兰家的长子吗？”
“好像还真是，是亚瑟少爷。”
“啧啧，这回卓林是碰到茬了！”
……
‘什么！！这是亚瑟少爷，我的天，完了完了，我听说小弟说贵族脾气一般都挺暴躁的，大爷我会不会死啊！’
“啊…哈哈，那个这位……”
卓林说着说着停住了，因为他的手上的触感让他惊吓，他双手紧握，还不相信的玩手指磨了一下。
“是……是铜……铜币！”
整整五枚铜币，这对他来说是笔巨款啊！对于他这个几天都没吃饭的得是雪中送炭啊！
“谢谢……谢谢亚瑟少爷！”
卓林立马弯腰道谢，在这个政权和金钱并肩的社会，穷苦人民唯有依靠良心贵族的施舍米粥才能独活，而卓林，卓林·塔吉利克就是一个底层生活的穷苦孤儿，无父无母，依靠自己而活。
“没事。”
那冷静的声音逐渐消散，唯有四周议论纷纷还在。卓林抬起头，看向那个披着金发的背影，眼神中有些错愕。
“老大！老大！”
这时，他听见了一个声音，他觅声看过去，直接众房屋之间的小巷中，一个和他基本一样脏兮兮的男孩向着他摇手！
“快过来！老大！这次大丰收！”
……
‘刚刚的感觉？究竟是什么？那反复出现的暴躁脾气，还有那变成硝烟与绝望的场景，到底……是什么？’
亚瑟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怀疑自己得了妄想症，有好几次他都梦到了自己身在火海，体验孤独的感觉，还有那粘稠以及混乱的声音。
而奥斯卡也没有告诉他这究竟是什么？至于是奥斯卡真的不知道还是他在装，这些都不是亚瑟能够确定的。
亚瑟听着周边的声音，突然觉得身边的事物很美好，美好的有些过头。
太阳光落下，照在他的头发上，金灿灿的微光被反射出来，照在街上每个角落，这里还是他所待着的世界，没有硝烟和火焰，只感觉一身轻松！
是啊，一身轻松。
……一身轻松……
亚瑟的脖子嘎嘎地响了起来，发出了像是木偶动动手脚一样的声音，他看向肩上，什么都没有啊！对啊，什么都没有。
“……剑呢？”
……
“嘎嘎~”
一只漆黑的乌鸦落在一块石碑上，它用嘴挠了挠自己的翅膀，华丽但凌乱的羽毛如同昼夜的羽衣，它慢慢地抬起头，红色的眼珠转了一圈，眼瞳映衬着是几个走在墓地里的少年。
即使是阳光照耀的温和之地，这片墓地还是透露着一种奇怪的气息，这里石牌遍地，以各种奇异的姿势插在土地上，其中的内容模糊不清。野草到处都是，墨绿的青藻挂满石牌。
卓林提着一个布袋走在前面，后边是他的几个小弟，他们都穿的衣衫褴褛，同时都是一脸惊恐，这也不奇怪，四周诡异的气息连阳光都驱赶不了。
“老大？你……你真的确定交易的地方是这……这里吗？”
其中一个小弟咽了一口唾沫，他慌乱的环顾四周，一直看见那只盯着他们的乌鸦后才开口。
“昂，这是最后一单了，做完后我们就有资格参加哈德森竞技，里面的福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卓林丝毫没有在意周身的诡异，倒不如说他有些心不在焉，毕竟他现在手上的货物是刚刚施舍给他铜币的人的，这让他良心有些过不去。
可这也没办法，五枚铜币养活他一个人都是个困难，更何况后面几个小弟呢？想完，他回头看了眼后边的几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孩子。
灰暗的头发下是凹陷的脸颊，衣服已经破的不能够抗寒，下身都只穿着破掉的裤子，漏洞到处都是，而且还裸着脚，其中不乏在地上行走弄伤的伤疤。
这让他有些自责，这些孩子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和自己走在一块，却因为自己的没本事和自己一块受苦，倒是苦了他们了。同时他也勒了勒自己肩上的布袋。
作为一个常常去铁匠铺“光临”的“顾客”，他很清楚这里面装的什么！那可是许多冒险家都想要得到的稀有魔导器，曾经可是有很多人抢着买，可巴克大叔却以不是他的东西拒绝了。
卓林以前觉得巴克大叔有些大题小做了，毕竟谁跟钱过不去呢！不过这两把魔导器做工很是完美，同时她所拥有者也是个厉害的人，现在卓林明白了推辞也不是坏事。
立于石牌上的乌鸦突然飞起，它扑动翅膀，直直飞过几人头顶，其中有几根羽毛直直掉落，落在了一个男孩的头上。
男孩哆嗦了一下，他感觉到头上有异物，就伸出手哆哆嗦嗦地去取，发现是一根羽毛后松了一口气。
“到了。”
卓林站住了身，后边的几人也站住了，太阳直射，可他们的影子却被一个远超他们的影子所挡住。那是一栋教堂，已经破开裂缝的墙壁和满是草藻的大门。
它就这样孤零零的立于从坟墓之中，如同一个守夜人，守护亡灵的安睡。阳光照耀下的它可能是这里唯一温暖的地方。
“老大？你确定是这吗？”
其中一个男孩指着教堂不确定地说，毕竟他不相信摩里城除了正中央的教堂外还有一栋破旧的，诡异的教堂。
“嗯，是这里，交易人所叙述的地方。”
卓林眯了眯眼，在从坟堆中的教堂，有些陌生呢？好像都没听摩里城居民说过，回家得问问邻居洛兰阿婆！
卓林伸手碰在那破旧的大门上，他轻轻一推，随后大门发出嘶哑的声音，木板划过地面的摩擦，画出一绚丽的画卷。
里面是几排已经凌乱的长座椅，它们在环形窗的照耀下附有一种独特的美感，正中央是一个已经没了头的女神像，她双手放在胸前，做着一个虔诚的姿势。当然，画卷绚丽是因为，在它的正下方，一个穿着褐色衣袍的银发女孩坐在那里。
她单腿支在神像下的石台上，另一条腿在空中晃动。发觉来人的她睁开眼睛，在暗光陪衬下的她美丽动人。银发随着微风飘起，头上还戴着一个环形发箍，她的小脸冷漠似冰，但也光彩夺目。
娇小的身子看上去像个孩子，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腰间却挎着一把剑，纤细的剑鞘以及五星的剑镡。
卓林身后的几个男孩子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女孩，当然，必不可少的是他们都已经脸红了，这恒河里！
“捷列娜？”
“卓林？”
原本充满浪漫的初恋气氛突然被两人惊叹给打破，卓林惊讶地看向对面的女孩，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把这位菲尔夫人身边的名人佣兵给惊来了。
“你这混小子怎么在这！”
捷列娜跳下石台，这就显得她好像变矮了，真的只有一米五八的身高的孩子啊，不过看她的样子，倒像个母狮子。
“我才问你好吧！”
卓林捂着脸，突然灵光一闪，他放下手惊讶地看向捷列娜，很是不可思议地问∶
“天王盖地虎？”
“……”
气氛突然诡异起来了，没过几响，捷列娜说出了下半句∶
“小鸡……炖蘑菇”
“呼，真没想到，想要这两把魔导器的是你啊。”
卓林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背后的老板大爷放自己鸽子了呢，不过想明白后才知道原来背后老板是捷列娜啊。不对！
“你不是有『缓刑』了吗？难道同时拥有三把魔导器能够变得有地位？”
捷列娜的小脸变回原本的冷漠，她右手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细剑，那是一把唤名为『缓刑』的剑，是她常年带在身上的剑。
“我是受菲尔夫人的命令，来收取货物，你带了吗？”
卓林看着变得有些冷漠的捷列娜，嘴撇了一下，然后一甩肩，随后背上的布袋掉落，溅起轻微的土灰。
然后他一把抓住布袋，向上一揭开，一个金丝木打造的木匣呈现在他面前，再然后，卓林打开了木匣的开关。
“两把魔导器。”
捷列娜点了点头，她的视线在那两把青剑和白剑上徘徊了一下，然后从自己衣袍下方取出一个袋子，顺手摇了摇。
那是一种硬币相互碰撞的声音，卓林后面的几个男孩眼神又盯向那个布袋，那可是钱啊！谁和钱过不去啊！
“五十个铜币，以及四张哈德森竞技入场券，真不知道你这个胆小鬼怎么敢去参加这种血腥的比赛？”
这话说的卓林脸颊发红，不过他咬了咬牙，尽量不去惹自己眼前的母狮子，同时拿起木匣说道∶
“那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问题。”
“我数三声，我们一起向着对方走去，距离半米后交易。”
捷列娜歪了歪头，她不明白卓林是怎么敢说出这种交易方法，毕竟她作为佣兵，武力值也是很高的啊，用这种方式交易吃亏的只会是卓林。当然身为直女的她怎么会明白这只是一个男孩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守护自己自尊的方式呢？
两人同时向着对方走起，这种小心翼翼地气氛倒是很融洽，四周的声音仿佛变得没有一样，只有两人向着对方的脚步作响，那轻微的声音像极了美丽端正的华尔兹。
距离双方还有一米，卓林的心脏也因为紧张而狂跳，他对面的女孩冷漠的脸颊的光照入他的眼睛。
“三……”
两人脚步越来越近
“二……”
“一……”
一道银光闪过，捷列娜拎着卓林的衣领向后跳去，迅捷地动作令衣袍飞舞，露出藏在下边的百褶jk裙？
卓林吓了一跳，他的神情还保持在倒数一秒时，捷列娜突然拔出『缓刑』的时候，那时候他可慌张了，这不是要杀自己？！
捷列娜退至神像前，一把将还在惶恐地卓林扔在地上，左手手持细剑『缓刑』面视前方，刚刚在不断靠近卓林时，她的眼睛看见了一抹金影从教堂破开的屋顶上跳了下来，很是迅速地打晕了那几个男孩，并且很是极速地向着他们这边冲过来。
而现在用剑挡住他袭击的捷列娜正式地看向眼前手掌自己放在木匣上的人，手掌紧紧地握住『缓刑』。
亚瑟抬起头，嫩绿的眼瞳平静地看向捷列娜，随后看向她左手的细剑，最后再把目光看向已经发现自己的卓林。
“小偷小摸并不是一种好习惯。”
亚瑟右手抓住木匣中的那把青剑，横在眼前看了一眼，随后剑尖指向神像前的两人，同时他全身散发一种冰冷的气息，两双绿瞳流露出的是看死人的神情。
“呵，有意思！”
捷列娜闭着一只眼诡笑地看向亚瑟，她举起左手的『缓刑』，直指亚瑟，这是接受了宣战！
气氛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