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往事如烟
一股奇异的波动过后，附近的灵气如同蒸发一般消失殆尽。
猪妖也失去意识直直地砸了下来。
林笙翻身躲开，猪妖轰的一声在原地砸出了深坑。
随后，丹田内的灵气再次如潮水般涨起，仿佛真空只持续了一瞬间。
猪妖双目也再次恢复猩红。
林笙灵气的恢复速度快上少许，来不及细想方才的古怪，
他抄起猪妖跌落的棍棒，拖着踉跄的右腿，调动体内的灵气。
双手握住棍棒，瞄准坑内的猪妖，以棒为刀，回想着每日挥刀的姿态。
全身如同猎虎扑食，挥棒的那一刻像是发疯的蛮牛，重重地砸在猪妖身上！
这一击将深坑周围又崩裂少许，猪妖发出惨烈的叫声。
扑腾几下后，猩红的双眼再次黯淡下来。
脚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和灵气耗尽的虚弱感让林笙眼前一黑，
觉得世界颠倒得厉害，瘫倒在了地上。
然而此刻体内的轮盘却是再次缓缓转动，牧生道那一角缓缓闪烁。
【叮！击杀罪孽之物，阳德+20！】
【叮！守护公园其他人的安全，阴德+20！】
【叮！消耗20点阴德，收服“山膏（音huan）”肉体!】
随后猪妖竟是全身冒出黑气，黑气消散后猪妖化成了点点灵光飞入了林笙丹田之中。
“昨日，长湖公园的不知名动物再次出现，并造成恐慌，所幸并未造成死亡。
动物已由安全部门消灭，请各位居民放心。
此次事件中一名少年负伤，一名少年受到惊吓，目前两人正在医院观察”
吵闹的电视声中，林笙费力地试图睁开眼，刺眼的光芒袭来，令他再度感到一阵眩晕。
我这是在哪？
习惯了好一会强光之后，林笙才得以观察周围的环境。
看了看纯白的天花板，刚想有所动作，腿上的疼痛感与之前的记忆一齐涌来。
自己应该是在医院。
“平山镇已经很久没出现灵煞了，看那个深坑的规模看来似乎来头不小。”
一个陌生的男音在门后响起，将林笙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估计是浪费食物的怨念产生的，那里许多露营的人，吃不完就乱扔，产生怨念很正常，不要太多想。”
这是姨父的声音，一开口林笙便反应过来。
姨父这是在和谁交谈？
灵煞又是什么？
林笙知道自己面对的绝不是简单的动物。
那个猪妖身上明显也有着灵气流动，只不过隐约夹杂着一丝不祥、暴戾的气息。
那头猪妖便是灵煞吗？想起那道身影还是令林笙一阵后怕。
“寻常怨念怎么可能产生那种身形的灵煞。”陌生的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说回来，李琦这次受到惊吓没有像上次那样吧？”
听到这句话的林笙不由得疑惑起来。
阿七上次受到过惊吓发生过什么事吗？
一阵脚步声传来，将姨父半吐的声音又咽了下去。
推开门的，是神色焦急的姨妈。
“阿笙，你醒啦，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姨妈看到林笙起身后，快步地走上去搀扶。
“姨妈我没事，阿七怎么样了？”
姨妈的脸色闪过一丝忧虑，而后挤出一个笑容，用手摸着林笙的头，说道：
“阿七没什么事，就是被吓到了，现在嚷嚷着要找哥哥呢。”
林笙闻言便放下心来，再次回想起昨天那股奇异的波动。
“阿笙，腿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姨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脸上带着一丝英气。
“没有什么大碍，我觉得不绑石膏还好得快一点。”林笙开玩笑道。
却惹来了姨妈责怪的眼神，“你瞧你说的什么话，这个月你哪都别想去，好好在家呆着，姨妈看着你。”
林笙抚了下额头，朝姨父吐了吐舌头。
这时，姨父身旁的男子走了上来，朝姨妈笑着点头后，向林笙问道：
“林笙小友，我叫杨临立，是安全部门的人，你还记得那只动物的模样吗？”
“阿笙，这是姨父的朋友，有什么回忆得起来的尽管跟叔叔说。”姨父在一旁补充道。
林笙思索片刻，淡淡道：“那是一只会飞的猪。”
杨临立愣了一下，但却并没有表示得太过惊讶，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它撞到一棵树，把我给吓晕了，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一旁的杨临立已经快石化，姨父则是朝着林笙挤眉弄眼，表情上分明写着：“你小子不老实啊！”
姨妈见状插话道：“诶，我说李傅强，现在阿笙要休息你看不到吗，
他才刚醒你就要他回忆这回忆那的，你今晚还想不想吃饭了。”
随即便伸手佯装推了推姨父，还偷偷地给姨父使了个眼色。
姨父也心领神会，右手揽杨临立肩头上，熟络地说道：
“老杨啊，这事不能急，现在回忆起来的内容也不全面，
还是等阿笙好点了再说，从长计议啊从长计议。”
林笙知道姨妈这句话是说给中年男子听的，不是真生姨父的气，
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充足的休息。
即便没有姨妈帮忙支开了他，林笙一时对猪妖的下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林笙更在意的是杨叔叔口中所说的阿七之前发生过的事。
昨天在场的除了他之外，便只有阿七，那股抽干灵气的波动，会不会与阿七有关？
片刻后，医院大门外。
姨父和杨临立坐在长凳上，各自手上夹着半烧的烟。
杨临立深吸了一口，吐着烟雾说道：“你家的小孩可不简单。”
“那孩子满嘴胡话，估计没意识到灵煞的重要性，找个时间我再问他。”姨父无奈地说道。
杨临立摇了摇头，“现场的树上的确有撞击的痕迹，他应该说的是实话。”
神情仿佛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我说的不是他，而是李琦。
这次我们尝试调取周遭的监控，却发现周围的灵驱设备尽数损坏。
能源总局那边说当时周围的灵能曾短暂地出现‘真空’。
像极了当年你受伤的那一次。”
姨父越听脸色越发凝重，用力地嘬着嘴里的烟，像是在逃避着些什么。
随即眼神又恢复坚定，认真地说道：
“就像我退出组织那天说的，我会保护好我的家人，也不会再让相似的状况发生。”
两人的对话就此停滞在昏暗街灯照亮的夜里。
整个画面只剩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响着刺耳声音的救护车在跳动着。
而他们二人眼睛里跳动着的，分明是过去的回忆。
许久之后，杨临立起了身，背对着姨父，问道：“你后悔吗？”
姨父吸完最后一口，将烟头扔到垃圾桶里，笑了一声，回道：
“秉烛之意，不在于名，在于心，哪来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