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私钱
“你们谁进过我房间，现在把银票拿出来我不追究。”
“娘，你的房间谁能进啊，都别看我，我没拿。”牧小怜没好气道。
刘氏的房间只要她不在里面就锁着，确实没有人进去过，她见没有人承认，气得不行，捂着胸口道：“好啊，既然没有人承认，那我就一个个房间搜了，老大老二，你们看着别让人离开视线，我倒要看看是谁偷的！”
听到刘氏的话，包括牧添福和牧添寿在内，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他们娶妻将近二十年，哪个人没有存私钱？
“都给我看好了，所有人都不许走，公中的银票都敢偷，我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刘氏说完就拐进了最近的一个房间，正是大房牧添福和周二花的房间。
牧云烟默默祈祷刘氏找不到她藏的银子，可是天不遂人愿，姜还是老的辣，论藏钱的技巧，比起刘氏，她终究还是太嫩了一点。
牧添福和周二花面如土色地看着刘氏在自己房间上窜下跳，碰碰这里敲敲那里，老当益壮自己动手移开床铺，在床挡住的墙那边，刘氏轻轻松松找到了五两。
把银两收起来，刘氏又不急不慢地把房间翻了一遍，连贴身衣物和鞋底都没放过，最后也没有找到银票。
接下来，刘氏继续刚才的动作，在牧云烟住的隔间找到286文钱，在二房里找到八两三钱，在三房找到十五两二钱，在牧云裳住的隔间里找到262文钱，牧云遥住的隔间找到59文钱，在牧云弘和牧云庭一起住的房间里找到186文钱，牧云归很久没有归家，刘氏自动把他排除了。
牧小怜的房间只找到几枚铜板，是去年姜老太偷偷给的压岁钱。
刘氏嘴都要气歪了，这就是她的儿孙好儿媳，藏的钱都快比上她了！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良久牧添福呐呐道：“娘，你看……”
“看什么看！”众人被刘氏的叫声吓了一跳，“还有身上没有搜，我就不信找不到银票！”
“这……”三个媳妇都不愿意，旁边的三个男人一瞪，立马又不出声了，说实在的，她们也想找到银票，100两啊，公中的财产，她们都有份。
不过片刻，牧家众人全部衣衫不整，刘氏连他们的鞋袜都没放过，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刘氏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又晕了过去，只不过这次，她倒在地上也死死抓着一个布兜子，那是在牧添福房间找到的，里面装着她搜刮到的所有钱！
其他人也想晕，尤其是大房和三房，牧家大房还等着银子娶媳妇呢，现在不止银票没找到，他们的私钱也被拿了个干净。
牧添寿试探着想把布兜子扯下来，可刘氏抓得太紧，牧添禄喝道：“住手！以为拿回去就能保着吗？有多少钱，娘心里清楚着呢。”
牧添寿不情不愿地收回手，又感觉自己这个当哥哥在小辈面前的被落了面子，当下冷哼：“看不出来啊老三，这些年赚得不少，生活滋润啊。”
牧添寿知道他在说什么，在他看来，三兄弟都没有少藏，都是半斤八两，可大房显然是不是这样认为的，牧添福不咸不淡道：“我也没看出来，你们一个说娶儿媳妇没钱，一个说儿子买笔墨纸砚没钱，结果藏的钱一个比一个多。”他也是脑子有坑，还为自己藏了五两愧疚，合着家里就他一个傻子。
“那又怎样，我的十五两是自己赚的。”牧添禄理所当然道。
长辈说话小辈不好插嘴，三人各自的儿女都站在自家爹娘后面，紧绷着脸怒目而视。
“老三，钱是你赚的没错，可我们现在还未分家，而且如果不是我们这两个当哥哥的，你会有机会上那么多年学堂？做人可不能忘本！”牧添寿愤怒道。
牧添禄读了十几年的书才考上童生，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就不再读了，还有就是两个哥嫂也对他有了意见，不想再供了，索性他就去城里的一个小店做了掌柜，一个月500文。
这也比两个哥哥好多了，两个哥哥忙时种田，闲时有活就去做短工，没有手艺就干一些脏活累活，还不是每天有活干。听到牧老三说的话，两人心里难受，忍不住在想：如果不是为了供老三读书，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去学门手艺？
还有小的时候供着三房就算了，现在有儿子了也要供着三房，他们平时吃得扣扣搜搜的，是因为想多点进项卖了些粮，本来地里产量就少，卖了后更没得吃了。
牧添禄不说话了，大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老娘还躺在地上，又七手八脚地挪到床上。
等到了傍晚，刘氏才悠悠转醒，大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果然……
“一堆黑心烂肺的玩意儿，拾掇自己的男人背着我藏私钱，天天跟我说没钱没钱，我呸！打死你这些不孝子孙！”刘氏翻身下床从床边拿了一条棍子，那是她晚上起夜拄的棍子，劈头盖脸地就朝面前打去。
三个儿子各挨了两棍子，儿媳妇没有打，传出去不好听，孙子孙女各挨了一棍子，打牧云烟的一棍打得格外用力，她以为最贴心的孙女居然是藏私钱藏得最多的一个，她算是反应过来了，说什么帮魏家卖糕点，那都是牧云烟自己卖的，要不然哪来的钱？
牧云烟心里也苦，她在家里过得光鲜亮丽，却不知道那么多兄弟姐妹中就她一个是没有私钱的，她的两百多个铜板都是她最近自己情情恳恳赚来的，都是同一个爹娘，牧云弘的零花钱哪来的？她刚刚看到了，祖母从他的破衣袖子里搜出来几十个铜板，她以前不知道，说她小福星，待遇却是最差的。
其实牧云烟误会了，她爹娘确实没有给儿子钱，几十个铜板都是牧云弘自己赚的，他表面在村里游手好闲，其实是在找山货和小鱼小虾拿去卖，他赶集的时候还去城里批了便宜的日用品去更偏远的村子卖，因为不是经常去，一个月才去一两回，牧家所有人都没发现，只当他又出去鬼混了。
前天相看完，牧云弘偷偷给未来媳妇买了支银钗，就剩下几十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