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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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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伯苏不同以往的强势, 肩膀微微耷拉着,看上去有几分脆弱,他的声音也很轻, 埋在嗓子里,听着有些不真切。

    裴珠月怔愣了一下, 很快回过神讥讽道:“王爷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像是幼童抱着小玩意儿不肯撒手, 就算不喜欢,也要拽在手心不放过。”

    “不是这样的。”蔺伯苏蹙起了眉, 连忙说道。

    “不是?”裴珠月细细看着蔺伯苏的眉眼, 脑海中的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又讽刺:“难不成突然发现爱上我了?别说笑了。”

    蔺伯苏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眼神变得复杂。

    走廊外, 展弈一手俩包子, 一手一碗豆浆, 一边走一边朝天字号房走去, 抬头看了眼门口的牌子, 确定是蔺伯苏的房间,直接一脚踹了进去,扬声道:“查到了,运官银的是龙山镖局。天还没亮就让我去查,这个月的例钱可得……”

    看到站在镜前相距甚近的两人, 展弈息了声,讪笑道:“我有打扰到二位吗?”

    裴珠月闻言往远处挪了两步,与蔺伯苏划清关系。

    蔺伯苏神色微敛, 又变成那副清冷决绝、不动声色的模样。

    他站起了身,看向展弈问:“可去查探过?”

    展弈把剩下的包子一口塞进嘴里,手粗糙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有,龙山镖局在夜鸣城,这么短时间我得飞过去才行。”

    裴珠月疑惑问:“你们是在说我爹的事情的吗,跟镖局有什么关系?”

    展弈回答道:“是有关令尊的事,就那批用于军中的官银。将官银从京都运到井州城,其中夜鸣城到濮州城这一段走得是水路,我们高阳建国并不算久,水运主要还是依靠民间,所以朝廷和镖局签了契,过了夜鸣城接下去官银就由龙山镖局送去井州城。”

    裴珠月急切问:“所以是镖局有问题?”

    展弈耸耸肩,下巴朝蔺伯苏努了努,道:“这夫人得就问老爷了,我只

    是奉命去查,至于里面的弯弯绕绕我也不懂,脑子不够用。”

    裴珠月将目光投向了蔺伯苏,蔺伯苏也没卖关子,直言道:“京都拨给井州军营的银两是五十万两,而军营从镖局接收到的文书以及银两却只有三十万两。镖局是否有问题,裴将军是否有问题都是未知的,现在不过是按照规矩逐级查探。”

    “文书上只有三十万两……”裴珠月察觉了丝丝不对劲,“朝廷下拨钱款皆以文书为凭,我爹收到的只有三十万两,下发的也肯定只有三十万,难道因为那莫须有的五十万两就污蔑我爹贪墨?”

    蔺伯苏道:“文书是由户部草拟,再由我与那位过目,上面是盖了玉玺还有户部的章的,确定是五十万两。”

    “那怎地就变三十万两了!?”

    裴珠月质问。

    蔺伯苏沉声道:“有人偷走了那二十万两,并对文书做了手脚,现在军营那份文书是假的,无论是户部的章还是玉玺的印全都是伪造的,并且伪造玉玺是死罪。现下,最重要的是去夜鸣城造访一下那镖局,查看是否有端倪。”

    “我爹绝不可能做这种事。”裴珠月坚定道,那些将士是他爹的下属,也是他爹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爹绝对不可能拿那笔钱,更不可能伪造玉玺。

    蔺伯苏正色道:“天网恢恢,疏而不失,若不是裴将军所为定会还他清白。”

    “我们何时出发?”裴珠月问。

    展弈挑了下眉,看向裴珠月问道:“夫人要一起去?你的腿伤……”

    “事关我爹,我自然要去,至于腿伤没什么大碍了。”裴珠月理所当然地应道,她转过身准备回去收拾行李,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昨晚的刺客知道是社会派来的吗?”

    展弈暗叹裴珠月伤口愈合之快,对于裴珠月的问题他耸了耸肩,无奈道:“不知道,像影月阁这样的杀手组织,是绝不可能透露雇主的信息的。”

    “这样,我知道了。”不知道那些刺客是为刺杀她而来还是

    刺杀蔺伯苏而来,无论如何都是刺杀失败了,肯定会卷土重来,为了安全起见,她得去找一个人帮她。

    她对展弈叮嘱了一句道:“你家主子刚才饿得嗷嗷叫,快点喂些东西给他,我有事出去一趟,不久就回来,到时候一起出发去夜鸣城。”

    房门关上,展弈看向蔺伯苏,递上手上的豆浆揶揄道:“饿得嗷嗷叫?我这还有点豆浆要不要。”

    蔺伯苏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展弈识趣地说道:“属下这就去给您准备新鲜的早膳。”

    *

    裴珠月出了蓬莱居客栈,一路向西走去。

    她方才想到能帮她的人是古君月。

    古君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有他的手艺相助,他们定然能躲开刺客的追杀,此次夜鸣成一行能够安全上许多。

    经裴珠月打听,古君月那座叫春华秋实的院子在观星坊,那里都住着些文人雅士,与古君月的气质倒也般配。

    地方是个好地方,但实在是太绕了,里面的小道交错相通,她有好几次失了方向,厚着脸敲响了几处小院问路。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找着了春华秋实。

    她敲了两下院门,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古君月的声音:“是何人?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片刻,院子的大门开了,开门的正是古君月本人。

    他还围着襜衣,手上是被水泡过的苍白。

    裴珠月笑着递上了从街上买来的糕点,道:“呐,给你。”

    古君月接过,招呼道:“大贵人,快请进。”

    “还担心这么早过来会打扰你休息,还好你醒了,扰人清梦可是大罪过。”裴珠月说着打量起了古君月的小院子,里面有一片园圃,园圃旁放着水桶和瓜瓢,看来放在是在浇这些草。

    “这些都是药草?”裴珠月问道。

    古君月颔首,笑道:“大贵人好眼神,邻院的秀才第一次见着时还问在下这是什么时令蔬菜。”

    裴珠月轻笑:“对吃的我还是有研究的,而

    这一眼看过去就不好吃,与寻常花卉相比也逊色上许多,那剩下的只能是药材了。不过古公子出门这么久,这药还能长这么好,绿意盎然的,还真是顽强。”

    古君月拿起瓜瓢继续浇灌,道:“非也非也,这雪媚株娇惯得很,得天天浇水才行,能长成这副模样还多亏邻院秀才的照顾。”

    “古公子得了个好邻居啊。”

    古君月摇了下头,玩笑道:“哪能,他就是馋在下这雪媚株,答应帮在下浇水之前还让在下允诺等这雪媚株长到一尺的时候,许他择走几根拿去炒菜。”

    裴珠月不禁笑出了声:“这秀才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说话间古君月浇完了水,他摘下了襜衣,看着裴珠月柔声问道:“大贵人今日这么早来在下这儿是有事需要在下帮忙吗?”

    裴珠月脸颊微微发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原本还想着循序渐进,找好机会再问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古君月见她羞赧,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大贵人不必客气,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于在下而言大贵人已是在下的挚友,所以大贵人有话直说就是,在下定竭尽所能。”

    古君月一片赤诚之心着实让裴珠月感动。

    她一把拍上了古君月的肩膀,掷地有声道:“好,挚友!今后你我就直接用名字相称吧,公子贵人的听着生疏。”

    古君月脸上笑容更甚,问:“那我唤你珠月?”

    裴珠月点点头:“我唤你君月。说来也巧,”她弧度姣好的杏眼中似是有光:“你与我的名字中都有一个‘月’字,君月、珠月,听起来真是比亲兄妹还像亲兄妹。”

    古君月看着裴珠月的面颊,意味深长地说道:“奇妙的缘分啊……”

    又问了一句:“那我唤你珠月妹妹可好?”

    “我自小父母双亡,除了师父师妹没什么亲昵的人,不过他们在很久以前也走了,如今瞧见你,不觉有几分亲切。或许有些许唐突可。”他蓦地垂落了眉眼,瞧着有些许孤寂。

    裴珠月怔愣了一下,随后狡黠一笑,道:“我当然愿意,可是君月,当我哥哥可不容易,我是个很麻烦的人,比如整天缠着你给军队提供神仙散什么的,到时候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古君月阖手抵在嘴边笑了一下,道:“你若付得起医仙的要价,我帮你说服她未尝不可。对了,珠月妹妹,今日你前来究竟所为何事,我们不若坐下细谈。”

    “你这话我可记下了,到时候可不许耍赖。我今天来呢,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请君月兄帮忙,只有你能帮我,放心银两少不了……”

    *

    蓬莱居客栈中,几人坐着大眼瞪小眼。

    蔺伯苏面无表情,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不悦。

    “他为什么在这?”蔺伯苏启唇道,眼睛盯着古君月像是要用眼刀子将肉刮下来一片。

    裴珠月不满于蔺伯苏的态度,直冲冲地说道:“君月兄是我请来帮忙的,你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看。”

    展弈顿觉风雨欲来,抬脚向后挪了两步以远离现场,小桃也识趣地挪到了展弈身旁,以寻求微薄的庇护。

    蔺伯苏一听裴珠月因为别的男人呛他,脸色更差,脸皮上似乎要结起一层薄冰,他目光轻蔑地扫了眼古君月,刻薄地耻笑道:“就这弱柳扶风的模样,能挨住刺客的一刀吗?”

    古君月露出一抹苦笑,并未反驳,但微微握起的拳头说明他在生气。

    这副模样像是为了朋友的体面而强忍下了这份侮辱。

    人是裴珠月带来的,自然没有让古君月受委屈的道理。

    还有她带来的人,蔺伯苏不给古君月面子,那就是不给她面子。

    裴珠月站起了身,手撑在桌子上,恰好隔绝了蔺伯苏和古君月的视线,像是将古君月护在了身后。

    裴珠月学着蔺伯苏的姿态,打量了蔺伯苏一眼,随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君月兄来帮忙用的是脑子和手艺,不像某些人因为某方面的残缺只能打打杀杀。”

    “你在说谁?”蔺伯苏眯起了眼,透着几分危险。

    裴珠月可不是被吓大的,轻嗤了一声:“谁应了就是在说谁。”

    “你……”

    “珠月妹妹不要生气了,为兄来解释吧。”古君月好脾气地开口道,正好打断了蔺伯苏的话。

    他看向蔺伯苏道:“虽然在下武功不行,但会些奇技淫巧,略懂易容之术,可帮助诸位摆脱刺客的追杀。”

    蔺伯苏压根没在意古君月后面说了些什么,脑子里全停留在了“珠月妹妹”、“为兄”。

    蔺伯苏冷嗔:“我记得贱内只有一位兄长,现在尚在军营中,我们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认亲的。”

    古君月垂眸,神色略带悲伤:“古某人知与珠月妹妹义结金兰是在下高攀,但珠月妹妹心善,怜我孤苦无依,认下古某人为义兄,古某人感念这份真情,但也没什么才能,唯有易容和医术勉强拿得出手,今日前来只是希望能帮上忙。听珠月妹妹说你是她前任夫君,想来是关心她所以才对古某人百般戒备。不过古某人愿对天发誓不会伤害珠月妹妹分毫,珠月妹妹的前任夫君你且放心。”

    裴珠月见古君月顾及她颜面而委曲求全的模样,心中的火团子似燎原之势蔓延开去,她抓起了古君月的手臂道:“君月兄你很好,与你结为兄妹是我裴珠月高攀了才是,他不愿易容就算了,我们走,你帮我易容,就让刺客用刀把他戳着筛子吧。”

    说着,气冲冲地拉着古君月走了。

    蔺伯苏坐在桌边,反驳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口,憋得他心肝脾脏肾难受。

    一口一个珠月妹妹,一口一个前任夫君,他与裴珠月现在还是正儿八经的夫妻!

    而裴珠月竟然也就这么直接走了。

    这人好深的城府,好卑劣的手段。

    蔺伯苏气急,扬声命令:“裴珠月你给我站住!”

    而裴珠月哪会理他,片刻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小桃见状赶忙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

    ……

    *

    一个时辰后,两个相貌平平以及一个奇丑无比的人从蓬莱居客栈中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古君月和小桃。

    小桃扯着易容后的裴珠月,抓着袖口晃了又晃:“小姐,带奴婢一起去嘛~”

    裴珠月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你的手臂还伤着,得留下来好好休息。”

    “可是……”

    小桃还想争取,裴珠月指尖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桃听话的闭上了嘴,但抿了抿唇并不高兴。

    裴珠月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乖,听话哈,小姐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桃敷衍地颔首,但尽管不愿意命令还是要听从的。

    安抚好小桃,裴珠月看向了古君月,笑道:“今日谢谢君月兄了,一会小桃会支些银两送去府上的。”

    古君月淡笑:“珠月妹妹这就见外了,这钱我不能收。”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日后君月兄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跟我开口。”

    “一定。”

    “再不启程天就要黑了。”好听却清冷的声音突兀地从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嘴中说出来,嘴角还有一颗长毛的大痣。

    不过这人的眼睛很是出众,虽然眼角像是被胶贴着似的阖着,眼珠子却是黑而深邃,有一种压迫人的气势。

    不过再好看的眼睛,搭配上这么一脸麻子,还有夸张的大痣,整张脸也只能用丑来形容。

    蔺伯苏看着二人你来我往,语气不善地打断。

    裴珠月抬头看了眼天,见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上,离天黑还远着呢,不过也确实该启程了。

    古君月亦道:“天黑前要赶到下个城镇落脚,确实该出发了。”

    裴珠月点了点头,笑着拱手道:“那我便先走了,君月兄日后再会。”

    “好。”古君月颔首,“日后再会。”

    裴珠月先行坐进了马车,蔺伯苏滞后了几步,扫了眼古君月道:“你这易容术也不过如此,无论将珠月易容成什么模样我都能看出来,上一次是,这次也是。”

    古君月笑笑没有

    回答。

    裴珠月见蔺伯苏没有上马车,直觉这人是又在找古君月的不快,她掀开了帷裳,伸出脑袋提嘴想骂人,却见蔺伯苏已经准备上马车了,只得催促:“方才说快些的是你,现在拖拖拉拉的又是你。”

    蔺伯苏一声不吭地上了马车。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古君月低喃:“这次会保护好的。”

    一旁的小桃隐隐听到了声音,疑惑问:“古公子是在与我说话吗。”

    古君月笑:“我也该回去了,你的伤要是有不适,随时都可以来春华秋实找我。”

    小桃弯起了眉眼,笑道:“那我便先谢过古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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