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1粗长章
这次回京本就因着小福宜拖延了, 很快便到了大婚的日子。幸好内务府的人对这些皇子皇孙成婚的流程都是熟门熟路,弘时的婚事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
小姑娘因着弟弟全好了也才重新开心起来, 先前小福宜每日里厌厌的,小姑娘都被吓哭了。
因着弘时阿哥要大婚, 府里各处都被装扮的十分喜庆。
到了迎亲当日,她也给小姑娘收拾的漂漂亮亮,满足她想臭美的心愿。银安殿今儿定是锣鼓喧天, 热闹非凡。所以她就不打算带着小福宜过去了, 毕竟孩子才刚好,她也经不起再出什么意外了。
婚宴一直忙到了深夜才完, 带着小姑娘回到春棠院时小福宜已经睡着了, 看了看睡的安稳恬静的儿子,安置好小姑娘,四爷今儿歇在了书房,她便自己去歇了。
今儿在婚宴时,她总觉着有人在盯着自己。她有意留心着, 终于发现了那目光的主人,原来是弘历。
那目光似乎有些不大友善,和她对上的时候对方眼中闪过惊讶和怨恨。他大约是觉着钮祜禄氏被赶到庄子上是她的主意。四爷对那事的处置, 她还算是满意,对于钮祜禄氏到底是不知情还是知情,那堂妹已死,死无对证,但到底是她弄进圆明园里的, 合该为此承担责任。
也是先前都小瞧了钮祜禄氏,福晋这回仔细摸查后才知道,这钮祜禄氏居然在她们不知不觉间施了不少小恩小惠给下人,这种事虽不起眼,叫人知道了,也只会赞她一句心肠好,但影响却不可小觑。
这一世她只愿四爷活的长久,至于他的继任者,是弘晖也罢,或是弘时、弘昼也罢,她都不希望是钮祜禄氏的儿子。经福宜这事,这母子俩怕是也怨毒了她,若还是弘历继位,她和孩子怕是没什么好下场,年家更会被他修理斩断所有的羽翼。
翌日,一早醒来梳洗罢,她便去了叫孩子们起来,今儿新人正式认人,她和这俩小的都是要去的。
小姑娘昨儿玩儿的有些疯,她就打算先把小福宜叫起来,进到里屋发现小家伙已经醒了,应该是刚刚醒来,大眼睛里还有些迷茫,正打着哈欠,两只小手胡乱晃着,见她来了眼神马上看向她,还“咿呀”说着什么,好像在和她打招呼。
“乖乖,额娘正要叫你起来呢,你就醒了,可真是乖。”
“呜啊——”小家伙回应着。
“一会儿你和姐姐要跟额娘一起去银安殿,见见你们弘时哥哥家的嫂嫂,现在饿不饿?额娘喂你。”
她抬眼看向小家伙的乳母,乳母也说是该喂了,她便解开上衣喂孩子,小家伙大早上的胃口还真不错,“咕嘟咕嘟”的吃着,两边的脸颊一鼓一鼓的十分可爱。
喂他吃完,拍出了奶嗝,小家伙露出个满足的笑容。她忍不住亲了下小福宜白嫩嫩的小脸,小家伙眯了眯眼睛,咯咯笑出声来。
“是喜欢额娘亲你吗?小乖乖。”她的小福宜实在太可爱了呀!
她用手抚摸着儿子的脸颊,小家伙伸出小手抓住她的一根手指,还挺有力度的。受惊的那些日子里小家伙瘦了些,终于又快养回来了。四爷说的对,小娃娃胖些也没关系嘛。
若不是时间的缘故,她还正想被孩子这么握着手指,好像他很依赖、很亲近她。
可今儿的事儿可不好误了时辰。她把孩子交给乳母抱着,又去叫小姑娘起床。
床帐里的小姑娘正睡得香甜,只是这姿势不大雅观。怀里抱着个小羊玩偶,脚上踩着个兔子玩偶。她伸手摸到孩子的脸颊,手感却有些湿漉漉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这小丫头流口水了。她这闺女呀,似乎养的过于洒脱了些?
“宁儿,醒醒了。”
“额娘,我困,还要睡。”
“那就一会儿回来再睡,你先起来跟额娘用了膳,一会儿还要见新嫂嫂。”
“新嫂嫂?对哦,弘时哥哥昨天成婚了。”小姑娘这才揉着眼睛清醒过来。
“时间可不多了,再晚就没时间给你梳洗带绢花了。”
“好,宁儿这就起来!”
也多亏今日她起的早,要是和平日里一样,再把两个孩子也收拾妥当,很可能就要晚了。
去银安殿的路上正巧碰上了李氏,打从弘时婚事定下起,她似乎就总是这么高兴,今儿看起来眼神还不怎么清明,李氏昨儿喝多了来着,还拉着她一通倾诉,最后还哭了起来。
“李额娘好。”小姑娘声音清脆的开口道。
李氏笑着点头,牵起小姑娘的手道:“难为四格格和七阿哥跟着一块早起了,看着四格格我就不禁想起二格格,姐妹俩还真是有些像呢。”
“都是四爷的女儿,定是有几分像的。我还怕李姐姐今儿起不来了呢。”想着昨儿的事儿,她就忍不住想调侃李氏几句。
“年妹妹,你就别来亏我了。我还能想起弘时像七阿哥这么大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可是一眨眼就长那么大了。你不知道看着弘时娶亲我有多高兴,说句不该说的,比我当年被封侧福晋还高兴呢!”
“李姐姐的高兴都写在脸上呢,大家伙儿可是人人都看见了,你们几个说是不是?”
“年主子说的是,奴婢们可都看见了”
“李主子的高兴啊,只要不瞎的都看得见”
随行的侍女太监纷纷凑趣儿的附和着她的话。
李氏咯咯笑了起来,眼角的纹路是显露出了她的年纪,可更衬得她笑容明媚,那种愉悦像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
“我这辈子呀,终于是圆满了,以后的日子算是有指望了。”
是啊,能看着儿子成婚,女儿嫁人,确实是一种圆满。
“李姐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说不定明年这时候就要当玛嬷了。”
“当玛嬷?那敢情好。我那小外孙就可人儿着呢,就是我不能常见着。等弘时有了孩子呀,我就能天天抱着了。你不知道,每回见着七阿哥胖乎乎的样子,我都恨不得抱着不撒手。”李氏乐呵呵的道,面上的笑容愈发扩大。
“李姐姐定能心想事成。”
“那就借年妹妹吉言了。”
她们说着说着就到了银安殿,进了殿内,福晋正独自喝着茶,四爷还没到。
一行人先是向着福晋请安,福晋叫起后,小姑娘乖乖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她伸手接过小福宜抱在怀里。
“李氏,倒是好些年没见你这么仔细打扮过了。”福晋放下茶盏悠悠道。
“儿子成婚,总是难得的高兴事,妾身年纪大了,可也想体面些,还望福晋莫见怪。说起来弘晖阿哥成亲的那些时日,福晋不也是这般高兴?”李氏笑着说道,言语里颇有些畅快之意。
“是啊,只可惜弘昐和弘昀不在了,府里年长些的阿哥只有弘晖和弘时。看着弘时成婚,我这个嫡额娘也高兴的很,这些日子为他忙碌着,就像回到大阿哥成婚的时候。”
福晋猛的提起早殇的弘昐阿哥和弘昀阿哥,李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
“福晋这般关心弘时这孩子,我这个当额娘的替他谢过福晋了。”李氏面上的笑意也冷了几分。
福晋继续道:“弘时这孩子小时候顽劣了些,现在封了爵位,今后要和他大哥一起为四爷多分忧,为这府里争光添彩。”
“福晋说的是,弘时身为儿子,自该为阿玛分忧。”不就是想炫耀弘晖是世子吗?可弘晖除了占着个嫡长子的身份,也不见得比她家弘时好到哪里去,要是弘昐和弘昀活着就好了,她这儿至少能多得两个爵位呢。
福晋笑着点点头,李氏再不平又如何?她的大阿哥占嫡占长,又是纯粹的满人血统,这府里的其他阿哥确实谁也比不了他。
怀里的小福宜安生的依偎着她,偶尔发出声可爱的几声叫人听不懂的婴儿语言。
“七阿哥可好些了?”
福晋又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来了?
“回福晋的话,七阿哥近日里是好些了,不像先前会半夜里惊醒了。”
“那就好,七阿哥前些日子也是受了大罪了。这是咱们府里最小的孩子,又是个小阿哥,可是金贵着呢。要是伺候的人不上心,就直接和我说,咱们府上的孩子可不许下人糟蹋。”
这七阿哥看起来并无大碍了,年氏也是个有福气的,可惜没能一举打击了钮祜禄氏。
“福晋说的是,若有不好的,妾身定会交给福晋处置。”福晋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孩子们还小,是得更加仔细。她院儿里的小满几个虽是得用的,可要是真有人存了歹意,也是防不胜防。
“四格格过来给嫡额娘看看。”
小姑娘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福晋身边,眼睛却还一直看着她。她也是有些无奈,她的小福宁连四爷都不怕,偏偏对着福晋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她曾仔仔细细回想过,自个儿确实没在她跟前说过福晋的坏话呀。
“听说四格格的字已经写的不错了,有时间可以教教你弘晖哥哥家的小侄女。”
“回嫡额娘,宁儿也才刚开始学,写的还不够好呢。”小姑娘一本正经道。
福晋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道:“四格格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谦虚了,年妹妹教的可真好,也难怪四格格最得四爷喜爱,府里的几个阿哥除了七阿哥怕是都比不过。”
“福晋说笑了,四格格在书法一道上确实是才刚入门,当不起什么夸奖。四爷对府里的孩子向来慈爱,都是一样的。”福晋前半句是夸是讽姑且不论,那后半句却有些挑事儿了,四格格和七阿哥都是她的孩子,四爷也都是疼爱有加。
“年妹妹可是太过谦逊了。”福晋摇摇头,又拍着小姑娘的手说:“有空多到嫡额娘的院子去玩儿,你小侄女一个人也怪无聊的。正好你们可以写写字,反正都是女儿家,也不需写的太好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有小太监传话说四爷到了,福晋带她们起身迎着。四爷大概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面上看起来也甚是温和。
四爷刚落座,就伸手揽过小姑娘。
“阿玛可是知道你昨日玩儿疯了。”
“嘻嘻,阿玛,就这一次啦。我第一回看到哥哥成亲嘛,好热闹呀!”
“你呀你,回去把昨儿缺的功课补回来。”
“好,宁儿一定完成,晚上给阿玛检查。”
“成,但可不许写草书忽悠阿玛。”
“可宁儿觉得阿玛的行书和草书都很好看呀!”
小姑娘这无比真诚的夸赞,让四爷面上更柔和了几分,显然是十分受用。
“那也得等你打好基础才成,这两年内你只需把楷书练好就行,其他的阿玛再慢慢教你。”
“好啊!有一天我也要写的和阿玛一样好!”
“好,有志气,最好能超过阿玛!说不定咱们府上还能出个流芳后世的女书法家。”
“这个太难了,我努力!”小姑娘攥了攥小拳头道,逗的四爷笑开了怀。
正说着弘时和董鄂氏便相携而来了,这小两口来的其实晚了些,不过新婚燕尔嘛,都是那么过来的,也都能理解。
二人一进来就直接跪地行大礼,弘时难得面色发红,说昨儿喝太多酒起晚了,请长辈们恕罪,董鄂氏也是面露愧色。
到她跟前问安时,她把早先准备好的一对伽南香木镶金手镯递给新人道:“这镯子正好是一对儿,你们一人一只,愿你们夫妻和睦,永不忘成婚时的喜悦,也可驱邪避秽,庇佑你们。”
“谢过年额娘。”小两口齐声道。
见过了新人,她便带着孩子们回了春棠院。
小姑娘乖乖的主动去练字,她拿本游记翻看着,正好也可以看顾着床榻上的小福宁。
入秋后,天儿也没那么燥热了,温度正舒服。
她正看的入神,就听见小家伙“哼哧哼哧”的声音,抬眼见着小家伙是在努力翻身呢,快四个月了,是到了会翻身的时候。
可是小家伙还没有掌握要领,手脚并用的努力着,还是没能如愿翻过身去,又平躺回来,呼呼的喘着气,半晌没再有动作。她本以为这胖娃娃要放弃了,却见他又开始努力了。
“福宜,看着额娘,往这边翻。”
小家伙注意到她拍手的动作,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似乎也在给自己股劲儿。他这回学聪明了些,小手不再握成拳,而是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似乎是要借力?小家伙很聪明嘛。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能轻易完成翻身动作,不过也够她欣喜的了。小家伙已经有了这个意识,只是动作上差了点儿,当然主要原因是他胖,翻起身来估计要比普通体型的孩子困难些。
看着自家胖娃娃努力着,就差那么一条小胖腿一直翻不过去,她很想帮一帮他,可又觉着孩子不一定乐意她的这种帮助。
“小福宜,加油!还差一点点,加油!”
虽然僵持了不短时间,可小家伙很争气的没有放弃,依旧为他那条小胖腿努力着,她能做的也只是当儿子的拉拉队鼓励他。
四爷在门帘外看着这一幕简直要笑出声来,他的七阿哥很不错,这么小就如此有恒心,将来必然是个能做大事的。可孩子他额娘说的这“加油”是个什么?怎么他从未听说过?不过大概是鼓励的意思。
小家伙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终于,那条小胖腿成功的迈过障碍,他也从平躺的姿势变成了趴着。
年玉岚激动的给儿子鼓掌,对着他一侧的脸颊亲了几下,小伙子太棒了,这努力劲儿她都有点感动了。
“额娘的小福宜,你怎么这么厉害!额娘太为你骄傲了!快点长大好孩子,额娘给你做许多许多好吃的,好不好呀?”
“福宜是个男孩,你哪能拿些个吃吃喝喝诱惑他?等咱们七阿哥长到两岁,我就带他去木兰围场打猎,那才是男儿该喜欢的地方。”
“爷,你怎么过来了?”
“今儿没安排什么事,就来看看你和孩子。”
“嗯,咱们小福宜会翻身了!爷看见了吗?”
“看见了,咱们这孩子是个有韧性的,将来指定是个有出息,能成大事的。”四爷的语气十分肯定,仿佛说了就能成真一样。
“那就借爷的吉言了。”
“爷不会亏待咱们七阿哥。”四爷语气坚定,似乎是对她的保证。
“我从不担心这个,你是孩子们的阿玛,有时候比我还宠着他们,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就对了。”怎么就这么全心全意的相信他?这个傻姑娘啊,他不会叫她失望的。
小福宜翻过身后就一直没动静,大约是歇好了,又开始打算翻过来。
这回似乎比第一次要顺利些,刚开始就完成了一半的动作,只是小家伙撅着小屁股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发笑。四爷也加入了拉拉队的行列,还问她“加油”是什么意思,她想了下回答四爷说这是湖广那边的方言,是鼓励的意思,四爷看起来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还好没追问下去。
小福宜最后成功的翻了回来,这回过程总体还算顺利,只是他出了些薄汗,四爷乐的把孩子抱怀里,她自然也为孩子的进步高兴。
弘时阿哥的大婚一过,府里也陷入短暂的平静之中。
她觉着今年的天气有些奇怪,只觉得暑热才消,刚入秋季,可气温的骤降让人觉着仿佛是冬日提前到来了,可算算时间,可不已经到了十月了。
四爷近日里被皇上抓了壮丁,负责起草如何清理各省的钱粮亏空。
这事儿康熙皇上早已谕示各省督抚确议,可各地送来的折子却罕有真正的良策,多是洋洋洒洒一大篇,可重点无一字,加上西北战事正紧张对峙着,老爷子可不就上了火
各省钱粮亏空实在是已经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她早听父亲谈及过此时,父亲说非得皇帝下了狠心,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才有希望革除这积弊。
皇帝本是天下之主,但做许多事也得反复权衡,拿出勇气。尤其是在面对庞大的贪腐和积弊面前,那些本该匍匐在帝王脚下的臣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会坚定站在自身所处的利益集团的一方与皇权对抗,而不是忠于皇帝。
当今皇上虽已年迈,但他的头脑还清醒得很,他知道这个帝国的积弊在哪儿,可他自己已经没有精力和这些蛀虫对抗到底。
所以他正在寻求一个能做这事的人,为这大清帝国寻找一个坚固可托之人,而四爷,至少已经进入了他的人选范围之内。
四爷这人实在是个标准的工作狂,忙起来不舍昼夜,完全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他已经三日没来这春棠院,小姑娘每日都问着阿玛怎么没来?小福宜有时也会往门口的方向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寻找阿玛的身影。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小姑娘有些没精打采的,她虽然也有些遗憾他没来,可她不会在孩子面前表露出来。
“额娘,阿玛为什么还不来?”小姑娘嘟着嘴不满道。
“宁儿,额娘都说过好几遍了,你皇玛法交代了差事,你阿玛每日里都在忙正事呢。”
“那宁儿可以去找阿玛吗?额娘。”
“不成,你阿玛一定是忙得很才没空过来,你不要去打搅他。”
“那好。”阿玛不来,额娘又不让去找,好失落呀。
“阿玛的四格格这是怎么了?”
猛的听到四爷的声音,她和小姑娘都有些意外,可门外进来的人不是四爷又是谁?
“阿玛阿玛,你终于来了!”小姑娘兴奋的跑到阿玛跟前。
“四格格乖,坐下来好好用膳,阿玛今儿从户部回来的早些就过来看你们来了。”他忙起来是物我两忘的人,可那休息的片刻间,却又忍不住想起这春棠院里这三个叫他挂心的。
“正好熬了红豆薏仁甜汤,爷快喝一碗暖暖,这汤祛湿排毒,这时候喝正好。”
“好。”
一碗甜汤入腹,他这胃里才舒服些,果然哪里都不如家里舒坦。
用罢晚膳,小姑娘见着阿玛也就心满意足的,还十分乖巧的劝他们早些歇着,最后向四爷表达了一番诚挚的谢意。
四爷见闺女走后,就疑惑的看着她,她也只能和盘托出。是小姑娘问她说阿玛每日里这么忙,是不是和街市上摊贩一样,为了养活家人。
她仔细想了想,这么理解也没大毛病嘛。
说是皇帝给儿子们发俸禄,让儿子们能维持一家开支,别人她不知道,可四爷拿这俸禄实在是应当应分的。一直以来得的差事都是难啃骨头,讨好了老爷子得罪光一群人的那种。
包括这回的差事更是如此。
也难怪四爷当年登基后孤立无援,还很快给他罗织出了十大罪状,什么逼母、弑父、夺位
普通老百姓不会关注皇帝的位置谁来坐,罗织这些罪名的人不是政敌便是他曾狠狠得罪过的官僚,甚至二者会出现合流,都想趁着他还坐不稳的时候把他拉下马。
可以说,四爷现在正在不停的开罪这些大小官员,在给自己登基后树立无数障碍,可这一步又不得不做。
四爷被小姑娘的奇怪的想法弄的哭笑不得,用罢膳又去看了熟睡的小儿子。
洗漱罢躺在床榻上,她能感觉四爷心里藏着事儿,呼吸也比平日里沉重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