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初次管家（8）

    芊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立即在脑海中搜刮了千万个话题，最终还是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个。“侧妃姐姐，妹妹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妹妹但说无妨，若姐姐知道，必定知无不言。”

    “其实也不是什么隐秘，只是妹妹见王爷这般紧张煜煴阁，想来跟先王妃必定伉俪情深。可妹妹来京也有四五年光景了，原也见过先王妃的，怎么京中却传王爷与先王妃不睦，才在这一二年广纳姬妾？姐姐莫怪，妹妹委实好奇得紧，故而斗胆一问。姐姐若不便说，就当妹妹没问便是了。”

    孙婧萱听了这话，淡淡一笑，答道：“妹妹莫担心，这原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说到底，不过一句少不更事罢了。当年先皇赐婚，王妃与我一同进府，可她心高气傲不甘与我同侍一夫，便与王爷有了嫌隙。为此头一二年王爷常驻军中，就是为了躲她。也不足怎的，后来二人竟好了，如胶似漆地竟如新婚燕尔一般。只是天不遂人意，先王妃一朝生产竟撒手人寰。王爷因此性情大变，在这两年间竟纳了三方妾室……”

    芊羽听了点头，说道：“妹妹原也有幸见过先王妃的，真真是个爽利的，为人又和善，想来王爷也该喜欢那种性子，只可惜仅仅一面之缘。若现在先王府尚在，想来这王妃就该是另一番光景了。”

    孙婧萱听了，不禁又是一笑，“妹妹可就痴了。若王妃还在，妹妹又如何进得了王府呢？我才说过，王妃她不喜妾室，与我都不肯共侍，又何况你们？”

    “先王妃是如此善妒之人？妹妹还以为……”

    “王妃素日里，也总是鼓励府中丫鬟读书识字，她总说女子不光要德才兼备，还应有一技之长，这样将来即便不靠男人，也能自给自足。为此，王妃还曾想在府里开设学堂，让各府女眷都有个能读书识字之所。就连在京中久负盛名的纪先生，也是受了王妃相邀，才从江南远远地投奔了来。只是后来，王爷为此跟她大吵了一架，此事才作罢。要说她寻常时候还好，举止大度，待人亲厚。只是侧塌之上岂容他人酣睡，在夫妻之事上，王妃可是半点不让。一入府就将王爷房中人悉数打发了，连内书房伺候的丫鬟也里里外外换了一遍。当年他夫妻二人为了这事儿，不知吵过多少次，可王妃就是不服软，认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若她还在，只怕到如今连我也恐难有立足之地了。”孙婧萱边说，边注意到芊羽的眼睛渐渐地黯淡下去，还以为她也觉得王妃过于跋扈善妒，为自己的境况杞人忧天呢！殊不知，此时芊羽心里对这位先王妃崇拜得五体投地了。

    在当今大宋，能有思想如此先进，又敢于表达的女子实在难得。只可惜当时未能与之相谈，若能结识，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以王爷此时的行事来看，对先王妃必定用情至深。这年头能贯彻一夫一妻制可比登天还难，能让丈夫回心转意，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芊羽胡思乱想着，并未注意到孙婧萱早已经不说话了。此时的孙婧萱也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当时的魏芸辉是何等的耀眼，只要她出现，王爷的眼中就再容不下她人。幸好老天有眼，早早地就让她撒手人寰，否则自己还有什么指望。当年若不是无人抚养静荷，王爷必定会不顾这四五年的情分，连自己也一并休弃了。如今想来，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