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芊羽的亲事（14）

    过门的日子越来越近，芊羽这才有了些惧怕。

    都说什么婚前恐惧症，还真是不假！虽说不用操心筹备，但到底是不知境况，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那王府是何境况，几个姐妹、小娘的早就给她八卦了不下三四遍了。对靖王爷，芊羽倒是无感，大不了相看两厌，井水不犯河水罢了。自己有小一万两的嫁妆，以后也有月钱，生活上自然无碍。即便不得宠，有顾家在，想必也不会太苛待自己。况且那一世，自己万年单身狗都过惯了，没男人又怎么了？只是，据说那位侧妃颇有手腕，治家上甚是雷厉，阖府上下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连带着那几个妾室也不敢在王爷面前搔首弄姿，这倒少了争风吃醋的场面。以后自己在府里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了。还不如等嫁过去拿到户籍名帖，找人做个假的，万一若哪天不顺心了，直接跑了完事。

    顾芊羽出阁那日，天阴沉沉的。

    一大早儿喜婆就到了，随嫁丫鬟们一同忙活。芊羽自是不能穿正经嫁衣，但也锦衣华服。赤金镶珍珠的莲花冠，垂了两束金珠流苏，是靖王府送来的聘礼，耳畔是一色的珍珠耳坠。身上青紫色的大袖，上面精细地绣着牡丹海棠纹，金糸雀色的襦裙配了白藤色的裙褂，鞋面用的淡滕色缠织纹锦料。

    芊羽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镯，是当初芊瑜送的那对。轻抚着上面的翡翠珠子，她知道，这其实是当年唐棠特意托人送给芊瑜的及笄之礼。芊瑜是他的白月光，可他又何尝不是自己朱砂痣。可是无论白月光还是朱砂痣，然这一切，今日都错过了。

    妾室进门，新郎无需迎亲，只需派家中仆役随同喜娘上门即可。但靖王爷碍于顾家体面，还是准备了鼓乐，随着花轿吹吹打打来迎。芊羽以妾室出门，兄弟姐妹都不得送，只是在头一日，芊羽到典苍斋跪了祖母，又到祠堂拜了祖宗，晚上与兄弟姐妹告了别，也算是全了手足之情。今日只需拜别父母，便可出门。顾长业因公事繁忙，没等到时辰，早早地见过就上朝去了。唯有宋绮墨，亲自等到最后，送芊羽出门。

    临行前，宋绮墨对她说道：“虽说与人为妾，但到底是富贵人家。将来的前程，还得靠你自己。云霄不在了，你又自小养在我这。我对你同芊瑜她们并无二至，如今要出阁了，只一句话想嘱咐：出了门，你的言行就代表了顾家，凡事要谨言慎行，不可太过，丢了咱们家的颜面。咱们家于京中不算什么大户人家，但到底还是有些根基。在那边受了欺负，告与我，自有娘家来为你做主。同样的，家里若有事，你也责无旁贷。”

    芊羽点点头，回答道：“大娘子放心，我都省得。我们兄弟姐妹是一脉手足，荣辱与共，我断不会伤了他们的体面。”

    宋绮墨笑着，替她理了理发髻，正了下莲花冠，才将腕间两只白玉镯子褪了下来，给芊羽戴上，“时辰到了，也该走了。耽搁了就不好了！”

    芊羽安静行礼，由喜娘和芍药搀扶着，出了门，从一个家族走向了另一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