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芊瑜议亲（2）

    芊羽估摸着众人皆已经回屋歇息，便借着夜色去了观山居。果见芊瑜的屋子还亮着灯，便轻声拍门，随心问清来人开了门。

    芊羽一进屋，就看见芊瑜眼圈红红地坐在床上，忙过去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

    芊瑜抬头看向芊羽，淡淡地说：“我没有伤心。”

    “说谎，你看看你，还说不伤心，眼睛都肿成桃儿了，想必是哭了一下午了。”芊羽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哭哭也好，哭累了就不想了。”

    “是啊，哭出来了，心里也就没那么苦了。我也想明白了，即便是我再不愿意，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总不能因为我，累了咱们这一家子吧！若真那样，即使你们不怨我，可大嫂嫂、大姐夫家又怎会不抱怨？”芊瑜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何苦这样？你要是真不愿意，有的是办法。等遴选的日子，你生个病，又或者那日故意出点错处…”

    “你可别说了，”芊瑜出声打断道，“这些事，想都别想。若一个不留神，触犯龙颜，那可是满门的罪过！即便是轻罚了，爹爹也落得个教女无方的罪过，芊婷、芊兰她们也再难寻得好人家了。我如今也算是家里的长姐，自是要顾及你们！”

    “可是…你…”

    “不过是换个地方活着罢了，既然不能两情相悦，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呢？若我得了宠，咱们一家子也好过些！芊婷她们的婚事说不定也就顺遂了！若我不得宠…也不过是我一个人罢了，总碍不到你们。”芊瑜拉着芊羽的手，轻声说道，“只是以后也没机会再见了，一家子骨肉再难聚了。”

    芊羽听了，鼻子一酸，泪珠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次日一早，芊瑜就到典苍斋去请安，顾老太太拉着芊瑜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稍后，宋绮墨也被叫了过去。三人又叽咕了好一会儿，这才辞了老太太回去。宋绮墨还未进揽月轩，就已派人去请教养嬷嬷，自此芊瑜学堂也不必去了，整日里安心在观山居学规矩，做女红，再不得自由。

    待众人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椒房殿那边闹了起来。

    原来是吴昊霖得知芊瑜要入宫的消息，央了国舅大娘子吴张氏到椒房殿去说项，以期在遴选之前定下。皇后娘娘是国舅爷的嫡亲妹妹，未出阁时就喜欢吴昊霖这娃娃，时不常地就抱过去玩乐。皇后觉得他性格憨直，模样也好，本就是高看一眼。于是，早早地就盘算着将朝阳长公主的嫡女说与吴昊霖，做个亲上加亲。不想国舅府这边，居然看中了一个四品小官的次女，心中自然不悦，言语上多有责难。那吴张氏本就是个省事儿的，见皇后娘娘面色不善，立马偃旗息鼓。

    吴昊霖见过明路无望，便不管不顾地进了宫，直接到椒房殿求皇后准婚。

    皇后娘娘虽自幼偏疼他，但也是个讲究礼法体统的人，见了不禁恼怒。连声训斥了一番，本以为他放弃了，便寻了个由头欲打发走。谁料到，这小子出了门，就直愣愣地跪在椒房殿外，扬言皇后娘娘不准婚，便常跪不起，大不了跪死在这。

    皇后娘娘气得扔了茶盏，责打了他随行的侍从，更是把国舅爷和吴张氏宣进宫里骂了一通。怎奈国舅爷长子早年间没了，如今只剩这么一个独苗，自是疼爱万分。加上吴昊霖自幼性格执拗，轻易不肯认输，如今见此情景，不由得恳求皇后高抬贵手，遂了儿子心愿，只怕万一僵住了，吴家便要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