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治家理事（3）

    云娘一脸春色地回到落云阁，冯妈妈早得了信儿在门口候着，见她回来，立即喜滋滋地迎上去。

    “哎呀，小娘大喜！如今得了理家的差事，可见老太太、大娘子看重。”

    云娘见冯妈妈乐得笑不见眼，忙说道：“莫要胡说，大娘子如今身子不适，各位小娘均有孕在身，老太太精力不济，大姑娘年幼，府中实在无人了，才委派给我。我不过是最下下等的选择，妈妈不要盲目欢喜。如今把这差事托付给我，我们更是要小心谨慎，万不可错漏，丢了顾府的颜面。”

    “是是是，小娘千小心万小心也是应该。只是若这差事办好了，莫说老太太、大娘子喜欢，连主君也能高看小娘一眼，岂不妙哉？”

    云娘点点头，“正是，妈妈这话在理。我原是粗鄙之人，更是要谨言慎行，凡事规规矩矩，才不失顾府的体面。妈妈也是尚书府的老人，这应承礼仪还是要依仗妈妈调教才是。妈妈吩咐，云娘莫敢不从。”

    冯妈妈听了，愈发得意了，此后在教导礼仪方面更是百倍用心，恨不得教出个千金小姐来。

    芊蕙、云娘二人每日寅时起床，卯时用过早饭便去典苍斋、揽月轩请安，与宋绮墨汇报好前日大小事宜后，一同回到卷墨轩理事。

    芊羽觉得新鲜，天天想着法儿跟着同去，若云娘不予，便哭闹不止。云娘被闹得无奈，只得日日带上她，好在芊羽也不是跟去胡闹，每每二人议事时皆安静待着，也不算很麻烦。芊羽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毕竟这种治家理事的大场面，自己是很难有机会见到，如今借着这个机会多看看学学，将来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技多不压身嘛！

    几日间，府里丫鬟婆子禀事，芊蕙听后若有现成的规矩章程，便立即准了；若没有或拿不定主意，走小门去典苍斋请示。顾老太太平日里也不多问，待芊蕙请示时，才给出一二建议。若有帖子递进来，顾老太太便参照往年旧例，吩咐芊蕙开了库房选东西，由云娘亲自带人送去也就是了。

    一时间，三人合作倒也顺遂，下人们见顾老太太坐镇，自然不敢轻视怠慢，也未出现什么纰漏。

    那日奏事后，二人带着芊羽到典苍斋，与顾老太太商量芊瑜周岁宴一事。

    “祖母，”芊蕙边说边拿出旧年账本，呈与顾老太太，“孙女查了往年旧例，孙女周岁时开十席，请了戏班、杂耍，用银三百两。芊瑜满月时，开八席，请了说书、皮影戏，用银二百六十两。不知今次要开多少席，可请戏班？”

    顾老太太略微沉吟一下，答道：“如今不同往日，你母亲身子不适，开席过多人情应酬上不免劳累。不如开六席，仅请亲朋旧故，其余人情一概全免。咱们自家人关起门子来乐呵乐呵也就是了。”

    芊蕙合上账本赔笑道：“祖母说得极是，孙女原就想着少开几席，也免得母亲应酬操劳。只是怕若孙女擅专，将来会被芊瑜抱怨，说当姐姐的光想着俭省，为自己攒嫁妆。”

    一番话逗得顾老太太扑哧一笑，伸手打了芊慧一下，连声说道：“你这个丫头也不知害臊！若被外人听了，知道的，是你自幼顽皮口无遮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的姑娘各个都没规矩呢！”

    伺候在侧的王妈妈立即接话道：“老太太何必说这话，再吓到大姐儿。如今姑娘还有不到三年就及笄了，能在您膝下承欢几年？在这家里又还能自在几日？如今不说说笑笑，难道到婆母跟前再去撒娇吗？”

    芊蕙点点头，轻声说：“祖母，孙女在一日，就与您消遣一日，将来”说到动情处，不禁红了眼眶。

    顾老太太也心有不忍，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摩挲着，“也不知你的婚事是在天南还是海北？若远了，还能见几日？也罢，在家的日子也不据着你，咱们娘们好好乐呵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