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能天使和空
“嘉维尔政委，对面的行动似乎没有因为食腐者而发生任何迟滞的现象啊。”灰喉在报告的时候说：“他们的兵力已经完成了对我们北西南三个方向的合围，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出现失误的话，敌人的进攻将会在后天凌晨时分发动，因此我建议我们在今天清晨时分也发动一场行动。”
嘉维尔说道：“这也很好理解啊，毕竟他们在战场上取得的主动权越多，他们谈判能拿到的筹码也就越多，能开出的条件也越离谱，哼，咱们就越不能放弃山口了，正好这次和北孤狼山一样，也是10万人，今天我照样把他们给包了饺子。”
嘉维尔十指合一撑了一个懒腰说：“你去问问北边的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事情处理好没有？要处理好了，让他们找个机会去抄了石夫城，咱们这一仗要把这10万人全部一口气吃掉。”
“哦，又要打大规模的歼灭战哪？”负责后勤工程的温蒂过来说道：“不过真要把他们灭了的话，就不用谈判了，直接反推回去不好吗？我可是听说波斯皇宫的浴池可是十分干净漂亮的呀。”
嘉维尔白了温蒂一眼之后说：“哼，你这个态度就跟没去过阿卡胡拉的人在那里崇拜那里的原始生态一样，咱们罗德岛上面的浴池可比那些王公贵族的皇宫要好多了”
“但是我听说波斯国王沐浴的时候，会有不计其数的宫女与他一起”温蒂话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我我没有说我羡慕那样的生活了，我只是说科技的进步带来的舒适感不能够抵消阶级上面的差异的，可可不是，我的性取向有什么问题啊对对吧？政委，博士的书上是这样子讲的吧？！”
“呃，小温蒂啊，你不做这些解释的话，其实我们很不会多想什么的。”能天使突然抓起了温蒂后面的两只耳朵说：“嘻嘻。”
“啊！”温蒂突然叫了一下说：“你手上有黄豆粉了，不要抹我，赶紧给我毛巾了！”
行军打仗这么久了，洁癖的习惯还没有改掉哦，是咱们的军纪太好了，把卫生搞太好了吗？
“唉，不过我的构思另外一种更加可怕的可能性。”伊内丝站出来说：“你们从来没有在特雷西斯的阵营里面呆过，也没有在塔露拉的那种畸形且极端的恐怖组织里面呆过，一直在文明世界里面的罗德岛当然会用理性的角度进行判断，但是你们需要从非理性的视角来看待这一件事。
敌人可以是敌人，朋友也可以是敌人，敌人可以成为朋友，而朋友随时也有可能变成敌人。”
“啥意思？”温蒂说道。
“我是听明白了的，你的意思是说特雷西斯内部已经分裂了，现在还在执意进攻的就是我们的敌人，而停止进攻的就是未来有可能反水的朋友，是这样吗？”嘉维尔说道。
“我只是说具有这个可能性，但具体的事我也说不好，但就我还在特雷西斯正营里面的所见所闻来看，真心喜欢博士想和罗德岛威武的萨卡兹人绝对不在少数。他们甚至秘密的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让我害怕他们的信念不坚定，所以一直没有联系他们。”
能天使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矿泉水啤酒杯：“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信念不坚定？”
“因为”
伊内丝其实很清楚原因，实际上这是一个十分难以回答问题，那就是那一批人所设想的完美情况是特雷西娅，也就是魔王带着他们回到博士的身边，回到萨卡兹内战的那一段蜜月时光。
但是只要是一个认真研究过博士的人，都会意识到博士是绝对不会再和特雷西娅合作的。
而且三年前的半岛战役，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但是依靠理性的推理和赫雷德在晕死过去之前的目击，她也能大概推理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恶灵和魔王，必须得有一人彻底死去，才能够彻底宣告巴别塔的毁灭。
而那些抱有这种美好幻想的萨卡兹人既不了解魔王，也不了解博士。
他们仅仅是一群生活在过去幻想之中的可怜之人罢了，他们没有什么错的
“是因为那个魔王，他们幻想着开倒车回到巴别塔时期，是吗？”能天使毫不客气的揭穿了这虚伪的和谐的对话环境。
伊内丝在听到这话的瞬间，眼神变了，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能够如此残忍？
“所以政委同志，你的结论是错的，在特雷西斯的阵营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只有敌人和一些投机者，如果我们真的要吸纳他们为同志的话，那么必须得想他们击败，在取得军事上面的胜利之前，妄图获得思想上的认同与同化，完全是痴心妄想。
只要我们的敌人不是一群土匪和一群临时起意的贼寇哪怕只是一群恐怖组织，他们也会有明确的思想纲领。这种纲领未必符合逻辑与科学，但是只要反复重复，日夜不停，早晚有一天组织内部的人都会认同这一个纲领在我们让他们实打实的感受到失败之前，还是得放弃仅仅依靠思想攻势与外交攻势就取得胜利的幻想。
关于这一点，政治工作部的同志们，最近的任务还有些重啊。”
能天使一边讲一边走着手上，还拿着一根廉价的吸管在那里搅拌着缴获过来的啤酒杯，走着走着还时不时的伸出手，指点一点地图，拍一拍早露和安洁莉娜等同志们的肩膀。
这一幕让旁听的空与可颂感到了十分的困惑与恐惧，如果在过去半年里能天使对博士仅仅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表现出了在思想上的极端崇拜。
那现在的能天使是彻底不掩饰自己对博士的崇拜与喜爱了，言行举止之间都有在向他靠拢的趋势。
那个喜欢派对，喜欢苹果派，喜欢用快枪快速的将无人机打下来的萨科塔，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现在呈现在她们面前的这个拉特兰人，拥有着十分成熟的思想，百分坚强的意志，万分不动的信仰。
可她就是一分也不像她们认知里面的能天使。
“在采取大的行动之前，我们可以先主动出击。”
能天使将话题转移到了军事上面说：“我们在拉赫山区进行游击作战的同志，因为黑狮子山现在十分的难受，我们可以摆出一副要朝黑狮子山攻击前进的态度。先集中优势力量将他们突出来的这几个小营地吃掉，他们的主力营地依然摆放在黑狮子山，距离大狮子山口较远，两山之间又没有宽敞的公路供他们快速调度，因为他们兵力上占据优势，但是进攻效率未必能提得上来。
这一项任务，我就交给三团去做吧，霜叶、守林人你们应该没有问题吧？”
三团的参谋长黑首先站了起来表示说：“没有问题，最近三团新吸收了后方派过来的援兵，武器装备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更新，正好是战斗的时候。我们可以用一个团的兵力在一夜之间消灭敌人，大概一个营的力量或者击溃敌人一个微军的营地。”
守林人和霜叶见自己的参谋长已经表态了，就没有意见，但是在点头是一之前自家的后勤部部长就冒出来了。
“不行，绝对不行，阿能啊，不对，师长，我家的团长和团政委刚刚出院并不适合战斗，所以这项任务我认为可以交给其他团的同志去做。”华法琳拍了一下桌子，然后捏着自家团长的耳朵说：“我说团长，那你是真的不把身上的伤当一回事啊，你以为只当贯穿身体是那么好恢复的吗？！你们两个在我同意之前绝对不能够在去往一线作战，听到了吗？！”
雇佣兵出身的守林人本来在面对所有事情的时候，都会展现出相对冷漠的一面，但是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后，她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去那个通过嘴上24小时都咬着东西，而拒绝与周围人交谈的雇佣兵消失了，绝代之的是一个关心同志，喜欢微笑，甚至时不时流露出搞笑的一面的三团团长。
空看着这些变化，猛然间感觉自己留在龙门的这几个月里就像是闯入了电影之中扭曲时空的空间之门一样，误入平行宇宙。
亦不往返。
会议结束之后空去到了能天使的办公室。
那个办公室只能用简陋来形容，木制的椅子并不光滑，用指甲在上面扣着还能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一个明显用手工制作出来的木书柜视障篷里面最大的物体。
企鹅物流的员工制服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放在了衣柜里面。
嗯，那个木柜子上面是书柜，下面是用来叠衣服的衣柜。
“空，你来了，坐吧。”
空在坐下之后能天使替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取出了一包花生米说：“今天的食堂我又去慢了，据说去走了，还有鸡蛋可以拿，结果就连这包花生米上面都布满了盐粒了。”
这就是空在进门之后能天使说的全部话了，随后能天使就低下头在那处理着文件。
全神贯注，目不转睛。
空刚想说话，嘉维尔就进来了：“这是灰喉二团前些天的伤亡数字，以及申请的武器补充，这份文件是可露希尔无人机大队在一个小时之前运输过来的物资名单”
嘉维尔和能天使之间的交谈只持续了几分钟，但是空明显的感觉得到能天使在她的政委身上花的心思明显比自己多很多。
【奇怪，她们两个仅仅只合作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呢，为什么感觉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远远超过了企鹅物流时期的我与她呢？】
“嗯，我会看的，辛苦你了，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事情，还要去上课。”能天使说道。
“没事，政委不就是这样一个类人的工作吗？也得给咱们师部安排上参谋长和主任了。”
在嘉维尔出去之后，空实在是忍不住了说。
“阿能我想我想离开这个战场了。”
“当然可以了，你并不是正式的战士，我还要感谢你作为志愿者来到这么危险的军营呢。”能天使用一种毫不见外的语气说着，但是空却感觉到了一种真实存在的疏远。
“我要回龙门了，老板那边在叫我们回去呢，毕竟我们在罗德岛待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要是再待下去的话，boss的生意可交被搞砸了。”
“挺好的，在这样的乱世之中，炎国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回去看你的。”
【会回来看我的，这是真的吗？】
“那”
能天使现在好像失去了一些能力，她用刚才在会议上对伊内丝的那种思维来回复空：“我是不会回企鹅物流的，这是我的辞职信，麻烦你带回去给老板吧。”
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手甚至是连接着脑子的部位都好像被吃掉了一样，被半凝固着的血液包裹着的血管在黑色的阳光的照射下，变得像毒蛇的液胆一样玄寒。
“阿能，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空嘴唇像是被穿了孔一样的疼痛说：“这怎么可能呢？”
“我已经找到了我认为正确的方向，空，我接下来要参与的很有可能是泰拉大陆几千年来未曾有过的乱世，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你”
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能天使看到了飘落下来的泪花，她绝非是铁石心肠，但她的确没有追上去。
她仅仅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让可颂安抚一下空的心情。
但是能天使并不知道的是在电话的另一头可颂也对博士产生了剧烈的怀疑。
【我不想变得像阿能一样彻底忘记自我变成一个思想的附庸。】
这变成了一个想法，又或者是一个目标。
能天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和这些企物流的老同事们是要越走越远了吧。
莫斯提马在外面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帘，她对此，笑而不语。
她比过去任何一个时间段都要更加期待未来发生的事情。
因为此时此刻的确。
趣味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