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了正义
“快救人！！”
“军医！军医快来！！这边有人重伤！！”
“这里需要输血！！ab型血！！有人是这个血型吗？”
“我是我是！！”
“我也是！！”
“都让开，老子够胖！！从老子这里多抽点！！”
“赶紧包扎！！”
“……”
军舰抵达，甲板上波鲁萨利诺的随行海军部署神色焦急地开始放下救生艇和救生梯，不断地打捞着海面上的海军。
船上的军医们忙得团团转，他们这一艘军舰毕竟不是救生船，配备的军医人员数量并不多，但是幸好大部分的海军本部士兵都接受过一定的战地急救教育，所以一时间倒也能够勉强凑合。
波鲁萨利诺跟马林梵多的战国元帅那边沟通了几句之后，便是挂断了电话虫。
这时候一副担架被海军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抬了上来。
波鲁萨利诺看到担架上的那一道人影，忍不住愣了愣。
这个家伙他认识，是个老面孔了。
火烧山，海军本部中将，跟那个冷冰冰的家伙走得很近。
只是此时此时这家伙身上那恐怖的伤势，波鲁萨利诺甚至不需要用见闻色霸气感知，都已经知道他马上就要走到人生的尽头。
此时的天空依然阴云密布。
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可暴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
甲板上的吵闹和忙碌忽然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是双目怔怔地看着那一道躺在担架上的凄惨身影，死死地咬着牙，眼眶通红。
“火烧山中将……”有人哽咽着喃喃道。
他的身上布满了各种各样、或深或浅的伤势，腹部和胸口上有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但致命的伤势，却是一道剑痕。
深深的，从他的下颚一路蔓延到右腹部的、可以见到惨白骨头的剑痕。
根本止不住的鲜血，从那恐怖的伤口中汩汩地涌出，把担架和甲板都染得通红。
金狮子的那一刀，几乎把他整个人活生生地斩成两截。
众人忍不住在脑海中再次回忆起刚才那壮丽夺目的一剑。
冲天而起的、燃烧生命的、如烈火般的一剑。
他们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噼里啪啦的雨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一阵艰难、沉重的脚步声，在甲板上缓缓响起。
波鲁萨利诺看向了脚步声响起的方向，墨镜下却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那是一个满脸血污，却依稀能够辨认出棱角的海军少年。
他身上的军服一片破烂，皮肤表面干裂一片，渗出血迹。
他身体上也横陈着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每踏出的一步，
无比艰难的一步，
都在渗着雨水的甲板上留下一个艳红色的涟漪，看得人阵阵触目惊心，动容不已。
波鲁萨利诺面无表情地抱起双手，打量着罗恩。
通过见闻色霸气的感知，他的身体伤痕累累，内脏和肌肉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体力严重透支。
他能够继续保持着站立和清醒，已经是一个奇迹。
难以想象，他又是凭借着一份怎么样强悍、坚韧的意志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这就是泽法老师不惜拉下面子，也要让我来“看护” 一下的学生么？
他并没有火烧山这一艘军舰的坐标，只是大概知道他们的航线。
可航线上海域范围极其广袤，即便是他，想要找到罗恩他们这一艘军舰，也极其困难。
罗恩是救下来了，但是这火烧山……
波鲁萨利诺皱了皱眉。
这下子回到本部，泽法老师估计又要发牢骚了。
他忽然耸了耸肩。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呢……
谁能够猜到，消失了将近二十年的金狮子，竟然会盯上他们呢？
他笑了笑，转过身，缓步走入船舱。
……
被救援上了甲板的海军们呆呆地看着这一个海军少年，看着他一步一步地，缓慢地朝着担架上的海军中将走去。
不需要任何人的命令，军舰上的所有海军都是自发性地让开了一条通道，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和安静。
他们害怕他们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打扰这两个英雄最后的……道别。
整个世界，只有凄冷的雨声。
海军们看着满身是血的海军少年，终于来到了担架的面前。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眼神中渐渐升起了尊敬和崇拜，眼眶湿润。
这两个男人，
他们战斗到了最后。
哪怕是面对着这片大海上最罪恶的传说大海贼，哪怕是面对着单枪匹马就足以摧毁半个马林梵多的世界级罪犯，他们都没有丝毫的迟疑和退却。
“火烧山中将……”
罗恩张了张嘴，发出嘶哑无比的声音。
躺在担架上的火烧山听到这声音，眼皮颤动了一下，他艰难地睁开双目，看到面前的罗恩和周围的海军们，忽然扯起嘴角，笑了笑。
笑得很温柔。
“太好了……大家都活下来了……”
他说道。
话音落下，甲板上所有海军都重重地咬着牙齿，低下头，哽咽出声。
罗恩握紧了拳头，用力程度之深，甚至指甲都抠进了皮肤里头，溢出鲜血。
他看着火烧山脸上的笑容，还有后者眼神中那黯淡的光，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要撕裂似的，一片空落落。
“不要哭。”
“战死沙场，是男人的浪漫。”
火烧山露出一个笑容，带着安慰的意味，笑容牢牢地定格在他那张布满伤痕和血污的粗糙脸上，好像是被遗忘在那里，又或许是放错了地方。
罗恩咬牙，重重点头。
他的身体抖得厉害。
“给我一根雪茄吧。”
火烧山虚弱道。
罗恩一愣。
旁边的一名海军士兵急忙从兜里掏出一根雪茄，递给罗恩。
罗恩接过，旋即颤抖着手，把雪茄放在了火烧山的口中。
火烧山轻轻地咬着雪茄。
罗恩的手颤颤巍巍地拿出打火机。
咔嚓，
咔嚓，
咔嚓……
一次又一次，
倾盆的暴雨，
彻底把打火机上的火苗浇得熄灭。
“艹！”罗恩红着眼咒骂了一声，挫败的眼泪像一团团固体塞在他的喉咙。
火烧山笑了笑，
“没事……”
他把视线挪到了天空上。
天空依然漆黑一片，吞噬一切光线。
黎明没有降临。
可他毕竟带着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英雄吗……
他满足地笑了起来。
眼神中的光，渐渐熄灭下去。
他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
可最后终究没能够说出来。
他合上了眼睛。
他在众人的拥簇下死去。
周围所有海军顿时痛哭不止，齐齐抬起手，敬了一个标准、恭敬的军礼。
罗恩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体早已经到了极点的他，直接晕厥过去。
滂沱的大雨，担架上的尸体，是他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后看到的东西。
雨，一直下，一直下，一直下。
罗恩知道火烧山中将想要说、但没说出口的那一句话是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
那句话是……
——为了正义。
……
军舰上空，
一只羽翼受伤的海鸥从高耸的桅杆上一跃而起，振翅翱翔飞上天空。
它一直飞，
一直飞，
负着受伤的羽翼，
不知疲倦，
穿过了厚重的黑云，
穿过了漫长的风雨，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
它终于看到了刺眼的光芒，
看到了那美好的、刺破黑暗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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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能写到这里，明天回复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