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真相
马娇娇确实不知情，但杨盼晴的冷淡太明显，她自然听出来了。
挂断电话后她皱皱眉，有点想不通为什么。
杨盼晴虽然是一名很优秀的设计师，但如今和红星服装厂合作，她男人杨旭是红星服装厂的厂长，杨盼晴虽然不用巴结她，但也不必这么冷淡吧？
除非是厂里有什么事损害了她的利益，又或者是自家男人惹着她了。
苟延残喘的红星服装厂，因为有杨盼晴的设计焕发了新生，而自家男人也因为厂里效益好得到了不少表扬，前途一片光明。马娇娇是个务实的人，在她看来杨盼晴就是摇钱树，是杨旭的贵人，所以当然不能得罪。
她立刻给杨旭办公室打了电话。
同样没打通后，她又打了杨旭的bb机。
然后就是等，可杨旭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没有回电话。
杨旭这会儿正坐在离家不远的一个酒店包厢里，虽然bb机响了，但也只是看了眼就收起来，并没打算找电话回过去。
不过他才把bb机收回裤子口袋里，坐在他对面的红星服装厂副厂长王福就笑了：“小杨啊，现在买一部手机多少钱你知道吗？”
杨旭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福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手机又降价了，最新款的m家手机也只要七千多。而老款或者其他杂牌子，两三千就能买到了。”
杨旭的语气和面色一样冷：“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王福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道：“你啊！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一部新款手机也只要七千多，你算算你给那个叫杨盼晴的多少了？加上这一季度的，估摸着得有六七万了吧？快够你买七部手机了！”
杨旭冷声道：“那是杨设计师应得的！我们厂里的效益能有现在这么好，全是杨设计师的功劳，要不是她……”
“得得得！”王福直接摆手打断他，“你别跟我说这些，我不爱听。”
“我不否认她确实是有点能耐的，但全是她的功劳？”王福嗤笑一声，“要是没有咱们红星服装厂的老招牌，没有咱们工人的好技术，她那设计能卖几个钱？你就是傻！让她两成利，哪有设计师能拿这么多钱的？”
“要我说啊，给她个两千，这已经是她跑遍全省城都找不到的好待遇了！”
杨旭知道，他说不通王福。
虽然王福只是副厂长，但眼下他提出的办法一年下来能帮厂里多得五万左右的收益，在某些人眼里看来如果厂里效益一直这么好的话，那以后很可能是多得八万，十万，甚至更多。
所以虽然杨盼晴是他找来的，厂子也是在他的带领下效益变好的，但现在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甚至大家都觉得他给杨盼晴那么多，是在损害厂子的利益。
杨旭只能道：“王厂长，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杨设计师不满意这个分成，以后不给咱们设计了怎么办？”
王福当然想过，不给更好，不给就是杨旭办事不力，他正好能趁此机会把杨旭踹下去，自己则脱掉头上的副帽子，做名副其实的厂长！
他呵呵笑道：“小杨，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了。你之前给那杨盼晴太多了，养大了她的胃口，她还真有可能不满现在的分成！”
杨旭顿时恼了：“王厂长！”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嘛！”王福忙又笑着摆手，“要我说啊，你也别太紧张，她要是真不满意不给设计了，那就不给呗。咱们以前效益差，那是因为在设计上太保守，现在知道了时下人的喜好，咱们可以再招几个设计师，只要款式年轻新颖，不愁卖不好的。”
杨旭冷笑：“再好也好不过杨设计师的设计，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王福便故意道：“那这任务就交给你，你务必要把杨设计师哄好了，让她继续给咱们供设计。至于工资么，咱们可以酌情多给点，你看一个月给她开到两千五怎么样？这一个季度也七千五了，可不少了！”
原本人家一个月能拿两三万，现在给七千五还说不少了，他不是杨盼晴他都恨不得跳起来打王福一顿！
杨旭豁然起身，什么话都不想再跟王福说了，气冲冲出了门。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王福却咧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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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马娇娇在干等了足有半个小时后，实在等不下去了，索性换了衣服出门找人。却没想到刚出家属楼，就在楼下的大杨树旁看见了杨旭。
杨旭抱着公文包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耷拉着肩膀低垂着头，一副丧气模样。
马娇娇皱了一下眉，快步走上前：“你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
杨旭似乎被惊到般猛一下站了起来，看见面前是马娇娇情绪才缓了缓：“哦，回，我这就要回了。”
夫妻俩并肩往家属楼走，马娇娇觉得杨旭很不对劲，边走边打量他：“杨旭，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旭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道：“没事，没什么事。”
“看见我给你打电话了吗？”马娇娇没追问，只说，“下午杨盼晴杨设计师给你打电话了，应该是有事，让你回来给她回电话呢。”
杨旭脚步一顿，过了片刻才问：“她有说什么吗？”
马娇娇：“没有，但语气不太好。”
“哦。”杨旭应了一声，沉默着进了家门。
先是脱鞋，放下包，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手洗了脸，跟着又去里屋换了身衣服。忙来忙去，就是没坐下来给杨盼晴回电话。
马娇娇一直跟在他身后，在他出来又倒水喝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你不回电话吗？”
杨旭的手握紧茶缸，沉默了一瞬才道：“回不回的，也没什么意义。”
马娇娇都要急死了，怒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你回家就丧头丧脑的，说话也不清不楚，你是要急死我啊？！”
杨旭看了马娇娇一眼，放下茶缸，却突然把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了。
马娇娇一愣，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背，语气也和缓下来：“发生什么事了？是厂里那边出事了吗？跟杨设计师有关？”
在媳妇的温柔声音里，杨旭紧绷又颓丧的情绪一松，终于吐了一口浊气：“嗯，我对不起杨设计师。”
自己的男人自己了解，从来就不是那会主动对不起别人的，肯定是厂里有什么事，杨旭身不由己，所以才间接做了对不起杨设计师的事。
马娇娇的声音便更柔了：“你跟我说说，咱们怎么对不起她了？能弥补的咱们就弥补，实在弥补不了，咱们也打个电话好好跟她道个歉。”
“你说的对，是应该好好跟她道个歉。”杨旭低声道，“已经对不起她了，总不能还躲躲藏藏，连个交代都不给。”
马娇娇道：“是这个理。”
杨旭松开她，走过去给杨盼晴回了电话。
等杨盼晴一接，他就先一步开口道：“杨设计师，我下午已经把钱打给你了。另外关于这一次分成这么少的原因，你明天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亲自去一趟洪阳县，跟你当面说清楚。”
杨盼晴当然想知道原因，立刻道：“方便，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杨旭：“明天一早，我坐最早的班车过去。”
挂断电话，杨旭看向坐在身边的马娇娇，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
马娇娇听到中间就气得站了起来，等杨旭说完，她已经气炸了：“王福那个卑鄙小人，他也太无耻了吧！个不要脸的东西，他竟然还瞒着你私下做这种事，他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厂长了？！”
杨旭苦笑道：“何止是他眼里没我这个厂长。”
马娇娇也反应过来了，王福就一个人，再卑鄙无耻，没人配合也做不到这种事。
马娇娇顿时更气了，同时也很为自家男人鸣不平和心疼：“他们都没有良心的！要不是你大胆的跟杨设计师合作，只怕现在红星服装厂就算不倒闭，也要有一大堆人下岗！”
“不感谢你就算了，他们竟然还这么对你！”
杨旭也是有点气性的人，他冷道：“一群鼠目寸光的人，有王福这样的领导，他们根本走不长久！要不是不忍心底下工人，我真想辞职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