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涨价楼 下脚饭
虎门大桥一直收费很贵,这次免费从它上面过,觉得心理平衡了。而且我们走过的路上一马平川,相反的道路上车挤着动不了,这又叫我们觉得幸运。
这一天,是十月二日。
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我们来到了时代南湾的售楼部。在停车的地方,年轻健壮的保安,十米一个,看到我们,就露出训练有素的笑容,那飘到半空中的上百个气球,高大上的雕塑,绿色的草坪,瞬间让我们进入到vip的氛围。
停好车,我们去年的销售小伙子就来迎接了,把我们引领到售楼部,恭敬友好,对着叶白,一口一个“叶老板”。
到了售楼部,人山人海,但咖啡和精美的点心,似乎带着导航,马上有人端过来了。我看到有一个老年妇女,面前摆了十几个粽子,就去问她要两个,她不肯,她随身带了两个孩子,正满地乱跑。这个老年妇女,不像是来买房的,我明白了,她是一个“托”,属于气氛组,显得楼盘里的买家多。
坐下来,看了好几种户型图,又去看了样板房,最后,销售告诉我们,房价涨了,他说:“你们去年买就好了,现在均价要一万三了。如果你们今天不买,往后还要涨!”
我说:“现在南沙的人并不多,刚需客户也不多,也不是你一家卖房子,这国庆,你们都没有特别的优惠,我们不要的。”
他说,有优惠 。七算八算,还是很贵的,我们就走了。
当天,也没有心情看别的楼盘,惦记着松子的骑车回花都的安全,我们也还要回花都,给他准备丰盛的晚饭。
出来以后,我和叶白说:“买房子讲缘份,要听他的,按一万三成交,后面发现降低了,后悔也来不及,我有几个同事,都在这儿跟着,等节后,我问问他们。我总感觉,我们这个销售不靠谱,报的价钱高,得换掉他。”
叶白说,也不着急,你就上一个班,工资涨了,也就五千多,投资一百多万在房子上,还要背贷款,本来就不划算。
我说,还有奖金,别的福利。而且从长远看,南沙的房价是要涨上来的。反正,首付款,我和你各出一半,我这一半,已经准备好了
他就笑,我也准备好了,谁怕谁?
我说,靠你的工资也不够啊?
他说,我上次去荆州出差,是买车,我们附近有个工地,需要租一台皮卡车,我就去买了一台,一个月的租金,相当于一个人的工资。钱放在银行里,没几个利息,换成车子,那就不同了,每天都在给我赚钱。
我说,你这次的车,有风险没有?
他说,没有,签了合同,司机和加油,修车都不管,出了安全故事,也是对方的事。
这样一说,我们属于持币待购一族了,只等哪个楼盘价格能够接受,就去购一套。
当天下午四点多,我们就回到了花都,打了电话,松子还在半道上。
到了傍晚,台风来了,下起了暴雨,我们不敢给松子打电话了,他得抓紧赶回来,他连雨衣都没有的。
到了晚上七点多,松子像一个水鸭子一样出现了,全身湿透了,手机都难得活命了。他去洗澡换衣服,我赶紧给他烧了一碗姜汤水,加了红糖。
等到坐下来吃饭,问他吃了什么出发的?他说,小姨就下一碗面条,幸亏你给了一盒牛肉干,不然路上饿了,没有力气骑回来。
我说,小姨她们经常是吃面条馒头的,哪像我们家,都是紧着你吃,给,一只烧鸡,还有基尾虾,再喝点黄酒。
松子累坏了,吃完以后,就去床上休息了。
十月三日到四日,我们一家三口,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聊天看电视,享受难得的团圆时光。
十月五日傍晚,叶白开车送我去白云机场,我弟韩小涛去接我,到了晚上十点半,我回到了娘家,但是老屋不复存在,我父亲应当是为了表现他的老当益壮,还在新屋基的坑道里战斗,一直忙到了转钟十二点。
我父亲忙活得很带劲,我娘也活出了新光彩,看不出是癌症病人。老屋后面,有一排附属屋,原来用来养猪或堆放杂物。
我钻进小屋见我娘,就像走进了另一个星球,这是一个临时居所,比我花都的家差很多倍,但盖房期间都是这样过的,只好随遇而安,陪父母是最主要的。
当天晚上,鸡在叫、狗在抓门、猫也陪着狗抓,加上蛐蛐叫,我在动物世界里过了一夜。
十月六日早上,我父亲笑着说:“我睡到半夜,猫从墙上跳下来栽到我脸上,我只好掉一头睡。”他说的轻描淡写,其实还是很吓人的。
这一天,我和娘要张罗一桌下脚饭,给八位工匠吃。盖新房的任务,是承包给他们的,但是开工这天,要管一餐好饭,上梁管一餐好饭,全部完工,再管一餐好饭。
这一天屋下脚,说白了就是打房子的基础。八位汉子运沙搬砖,一位面瘫汉子不顾嘴歪,心情乐观,话特别多。另一个话最多的更是全天没停嘴,我几次被他说得要睡着。
我明白了,因为我的存在,增添了他们的干劲。
他们知道我是韩小涛的姐姐,专门从广州回来的,而我这样的都市白领丽人,他们平时见不到。
今天下脚,房屋的几个角落,都需要放石膏,我买了放了,石膏用红布包着,这也是盖房仪式感的需要。
石膏不值钱,值钱的还是钞票本身,我给了父母两万元。
可以了,这套房子盖起来,也就十五六万,将来也没我的份。
按说,做下脚饭,应当由弟媳马玲珑来张罗,但她刚开了一个服装店,特别忙,我又回来了,就帮着做吧。
有趣的是家中添了一只小胖狗,黄白花,侄儿萌萌捡回来的,很是可爱。它去逗老猫,老猫属于祖母级,不屑于跟它这个小孩子玩,就不耐烦,但小狗老找它,它只好左一下右一下用爪子拍它的脸,用了七分劲的样子,我告诉娘,她说:“打脸算好的,它常是直接扇它的嘴巴,左一下右一下。”我想幸亏猫有毛,否则那巴掌真会打得噼拍响。
父亲不喜欢小狗,遇到它就飞起一脚,一天要踢几脚飞毛腿。
十月七日早上,凌晨五点就醒了,我娘也睡不着,聊了一会,知道原来中学的校长赵某昆不行了,口腔癌,牙巴骨都拆掉了。我对赵某人的印象不好,他对两对早恋的中学生进行谍战,并抓现行,把一个男学生脱光绑在窗台上半夜,并把四人统统开除。
这一天,不用给打地基的师傅做饭,就轻闲了一些。过了一会,弟弟来了。一岁多的小侄女也来了,跟我倒是一见如故,一直在一起玩。吃饭时,她靠在我面前,要我喂,还撒娇。血缘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我上次见她,她还没有满月,现在却相处甚欢。
下午,我的小姨和四姨拎着菜来了,说是来看我和新房的进展,在一起聊了两个小时,她们就回去了。
晚上,我住到弟弟家,方便次日早上他送我去坐高铁。我抽空去买了两件新衣给侄女,想让她都试下,结果她选了一件,穿上就不肯脱了。她还主动去照镜子,人太小,毕竟才一岁多,我就抱她照卫生间的大镜子,她非常开心地笑了,对自己的形象十分满意。
八日下午4点20,我回到花都,返回了我自己的星球。
在我和娘家人,都对各家的新房充满期待的时候,叶白的弟弟叶青却在家里欠下了巨额赌债,而我们还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