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事后交谈
芷兰轩的一间包厢内。
望着面前与自己相貌有八分相似的‘哥哥’，池海有些拘谨和坐立不安，放在桌子下的双手不停摩挲着裤子。
身为哥哥的池瀚，年龄比池海大了六岁，身材相比起池海也更加高大健硕，或许是受到了【力士】这条修炼途径的影响，他的身高足有一米九，肌肉饱满，身材十分匀称。
此时，对方正毫无形象地大口吞咽着，将桌上价格昂贵的各种菜品囫囵吞枣式地塞进嘴里，多半没尝出味道就咽下了肚子。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
这种吃相，令池海联想到了饿死鬼，或者街头瘦骨嶙峋的乞丐。
“下船前刚吃过一顿……力士一脉侧重锻体，对食物的需求要多不少。”
连吃了十二碗饭后，桌子上的菜品也被一扫而空，池瀚又将中央的一大盆热汤灌下肚，终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叹了口气：“还好我及时赶到了东都……”
“是啊，一个二品的【掌灯侍者】，差点让杨昭死在他手里。”
池海耸了耸肩膀，心里有种大难不死后的庆幸。
池瀚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了池海几眼：“嗯……长高长壮了不少啊！看你的样子，在东都开始练武了？练多久了？”
“没多久，一两个月罢了。”池海道。
‘从原身与家里决裂开始算起，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去过了吧？’
池海的表情一下变得怅然：“爹……他怎么样了？还有，为什么你之前要给我寄信？信里面的那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好，很不好！”池瀚的表情有些僵硬。
“出了什么事？”
你可不要说咱爹失踪了，这会让我联想起某个美剧。
池海暗暗腹诽，旋即就听到了池瀚刻意压低声音的回答：
“他……嗯……怎么说呢？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通过你知道的那个手段！”
“我知道的，那个手段？”
池海的手略微有些握紧，眼前似乎浮现出一片火海，一个狼头人身的高大怪物，用爪子刺穿了一位女子的胸膛。
那是原主记忆中最深沉痛苦的画面，池海父亲冒险晋升三品，失败而酿成的恶果！
即使只是一部分记忆，池海的身体却不由微微颤抖，脸颊抽搐：“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没问题！”
池瀚用餐巾擦了擦嘴：“我们兄弟之间，的确应该好好谈一谈了……而且，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他很自然地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伸手招来一位女侍结账。
……
郊外一片空地上。
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视野极为开阔。
池海与池瀚一边走，一边叙说着各自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因为那一张禁术羊皮纸就是池瀚给的，池海没有隐瞒，将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当然除了自己穿越与属性面板的秘密，那是不可能泄漏的。
重点就是神秘失踪的陈玉婷，还有陷害他的王家父子，以及烛影教。
池瀚双手背在后头，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开口道：
“那王家的父子，按照你的描述，应该是烛影教一品的【烛种】。烛影教的修炼途径只有一条，一品为【烛种】，二品是【掌灯侍者】，刚刚我干掉的那个，就是【掌灯侍者】。”
“其实烛影教的修士不难对付，只是很邪恶，因为他们催动魔焰消耗的材料是人油，操纵的影子也来自他们杀死的人！区区一个二品【掌灯侍者】，就至少需要献祭掉上百人。”
“不难对付只是对你来讲……”池海吐槽道。
他感觉得到，自己这个哥哥非常强，不论力量还是体质都远在自己之上，之前那个拥抱几乎令他骨骼都隐隐作痛，绝对称得上‘非人’等级。
池瀚笑了笑：“呵呵，无论哪条途径的修士，只要晋升二品，对凡人而言，都无异于仙神，普通的枪械甚至无法伤到二品修士一分一毫…”
“陈玉婷的事，我会亲自找杨昭谈谈，不会有多余的麻烦来找你的。”池瀚轻声道。
听到这句之后，池海立即安心了许多，他点了点头，感叹道：“若不是你那张羊皮纸，恐怕我已经被捉进大狱了，但也正因为那张羊皮纸，反而让我被烛影教盯上。”
池瀚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地郑重起来：“最关键的……是那个被你炼成了僵尸的陈玉婷！”
“你恐怕不知道，她现在的实力估计都快赶上三品大修士了！我来东都之前，就已对她有所耳闻！”
“三品？怎么可能？！”池海闻言震惊道。
“我给你的羊皮纸，的确是一份战利品，来自一个已经覆灭数百年的魔道宗门……当然，我古诏文不行，并不能完全解析上面的文字，只是觉得比较重要，所以才让你帮我看看。”池瀚道。
“如果没有那门禁术的话，或许我早就被当成杀人犯抓起来了，这时候说不定已经被枪毙了……”池海摇了摇头。
现在灵机复苏的事还秘而不宣，百川国高层的人大都知道修炼界的事，但底层办案的巡捕可未必知晓。纵然自己所说的引起了那个大人物的注意，但当时那种情况，不见得会有人好心地拉一个素不相识的普通学生一把。
池海向来不喜欢将这种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善心之上。
“我并不是说你处理得不对，只是……很不正常！”
罗德眉头紧皱，停住了脚步：“那种禁术……按照道理而言，你一个没有法力的普通人，不论怎么施展都不可能成功！但是，因为施法对象的特殊，和一些其他未知原因，出现了某些异变。”
池海回忆着当时情况，的确，若没有属性面板，他根本学不会【指尸作仆】这个禁术。
纵然学会了，失败率也很高，没看他念了大半天的咒语，都没能成功吗。
“那个少女……陈玉婷，你说烛影教很在意她，从对方派遣一位二品来向你逼问其下落的情况来看，应该属于体质十分特殊的一类人，这类人如果加入了太平道宫，或许会被当成嫡传弟子来培养……而在某一些邪神看来，是十分不错的降临载体！”
池瀚接下来的话语，令池海面色骤变：“你是说……某个邪恶的存在干扰了我的禁术，令陈玉婷成为了祂的‘祭品’，或者降临人间的‘载体’？”
“的确如此，但……你那个施展禁术的人，这点没有改变，所以你才会梦到她。这种神秘的牵扯，会令其反噬。只有杀了你，她才能真正自由，或者说，完全归属于幕的存在！”
“那她为什么没有杀我？”池海心中一寒，追问道。
“禁术之所以是禁术，就是因为未知和不可控……我只能说一些猜测！从你事后还能勉强感应到那个尸仆来看，她还没有完全摆脱你的控制。换句话说，那个幕后的存在，使你的禁术成功施展，但也只是种下了一颗种子！”
“种子？”
“可能是因为大世之争才刚刚开启的关系，无论仙佛或妖魔都还未降世，只能遥遥地施加影响……所以只是种子！”
池瀚道：“但种子终究会成长，你那个尸仆受到那个幕后存在的干涉，实力肯定会飞快增长……超过一定限度之后，就能外圈摆脱你的控制和影响，甚至反过来控制和影响你！”
“到那时，谁是‘仆’，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