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孝子父亲的悲惨儿子
原先李竹还担心江鱼哥会不会辛辛苦苦地一辈子都要替江家大房卖命,不过经过这几次帮他搅浑水之后,他已经明白了,江鱼哥应该是不想留在江家了。
不过他觉得凭着江鱼哥的头脑和赚钱的手腕,想要离开江家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近来他们赚钱的速度都让他自己吃惊,他手上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的钱,这让他无数次地感慨,幸好那天自己鼓起勇气拦下了江鱼哥。
他爹他娘前些日子已经被他悄悄送去镇上的医馆看过,娘亲的病相比较容易治一点,只要好好配合大夫开药和治疗,好生将养着,大概半年到一年应该就能痊愈。
但是他父亲的病因为拖了太多年,治起来比较麻烦,既费钱又得好生照料。
好在自从他跟着江鱼哥做事后,银子在源源不断地赚,后续诊治的费用也不需要太担心。
江鱼哥还安慰过他,要是实在不行,府城肯定还有更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他爹娘。
唯一讨厌的事,大概是看他近来有不少活干,大伯一家居然还想故伎重施诋毁他的名声,让别人不跟他做买卖。不过江鱼哥知道后,给他租了个驴车让他负责离李家村远一些的地方,毕竟大伯家也不能每天都盯着他,这之后他就很少遇到大伯他们了。
有时候下雨天不好上门推销,江鱼哥就会让他们几个和江花一样编一些络子,一开始李虎和张大张二还会有些抵触的情绪。
张二还嘀嘀咕咕过:“这不是女人才会干的活吗?为什么要给我们干?”
江鱼哥当时听了一笑:“钱可不分男女,你管他这活是男人做的还是女人做的。再说了,你们又不在别人面前编,谁会知道这络子是男的经手还是女的经手呢?等你们编好了,我收上来一起去卖掉,只要我不说你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张大三人听了既敬佩又羞愧,难怪江鱼有这么多生意经,能带着他们赚这么多钱,这格局可比他们大多了。
小河村附近的人知道江鱼带着两个家里困难的孩子做买卖后,对他的看法大有改观。原先江承昭设计了江鱼后又对外说了他很多的坏话和谣言,几乎把他变成村里的边缘人物,不过近来大房一家属于多事之秋且名声不太好,而江鱼则早出晚归勤勤恳恳地赚钱,并且也不像过去被欺负怕了似的沉闷瑟缩,因此他的名声好了许多。
等李竹赶到镇上找到江鱼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和张家两兄弟笑容满面地讨论要再进一些什么货。
见李竹来了,江鱼心有所感。
果然听他说江承远按捺不住,已经偷偷地跑到镇上来了。
张家两兄弟如今对江鱼这一套流程也很熟悉了:先盯人,等被盯的人做了不好的事情之后,就想办法把事情宣扬出去,让江鱼把事情传给他想传的人。
留下张大继续卖东西,张二跟着江鱼等江承远出现在镇上后,看着他进了赌坊,张二便装成跑腿小厮跟着进去了。
江鱼目前并不想暴露自己,不管是跟踪江承远还是回家报信,为了不引起大房的注意,他得先把自己摘出来,让他们以为这些事是顺其自然发生的。
稍微一思忖,他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跑到街尾巷子里面的一家旧衣店,找了一套有些旧了的学子服花钱买下了。
之后他回到张大这边,把衣服交给他,又对他嘱咐了一番。
张大的表情有些奇怪和好笑:“你这脑子可真是厉害,既能做生意,还会玩阴的,将来我可不敢得罪你了。”
江鱼开玩笑道:“你知道就好。”
随后,李竹便带着穿上学子服打扮得似模似样的张大赶回小河村了。
因为小河村许多人都知道李竹现在跟着江鱼做事,因此李竹在这件事情上也不好出面,他把江家的房子指给他看,又大致对他讲了一下江家每个人的性子,之后的事就看他自己发挥了。
张大在原地总结了一下江鱼和李竹两人的话,并在脑子里演练过两遍后,便走上前去敲江家的院门了。
今天江老头和江老太太都在家里,他们准备用舂出来的新米做些应季的米饼。
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他们还有些诧异。
毕竟这村子里的人要是找他们的话,会直接站在院子外面叫他们。
等他们打开门一看,发现是个脸色有些焦急的书生。
一开门就张大就问道:“请问,这里是江承远家吗?”
老两口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了,连忙问道:“这里是的,请问我们家承远怎么了?”
张大模仿他曾经见过的书生的模样,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是这样的,我今日路过镇上的赌坊的时候,见到江兄走进去了。我怕自己看错了,还请了个人帮我跟进去看了一下,那人说赌坊里的人认识江兄,并且还叫了他的名字,之后他就开始在那里赌钱玩儿了。”
老两口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震惊。
张大接着说道:“毕竟江兄曾经也是学堂的学生,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被学堂赶走后,堕落至此。不过我也担心他不愿意听我的,毕竟江兄以前在学堂性子比较强势,于是我便冒昧上门打扰,希望他的家人可以约束他,不要走错了路。”
老两口还陷在孙子竟然会跑去赌钱的震惊里。
直到张大怕自己说多了会露馅,向他们俩告辞,老两口这才回过神来。
“这位……承远以前的同窗,多谢你还跑这么远来告知我们,我们这就去把承远带回来。”
老两口立刻去村里有驴车的人家租了一辆,紧赶慢赶地往镇上去了。
这边江承远玩得不亦乐乎,带他进赌场的那位见他过了这么久终于来了,暗中松了一口气。
之前花了那么多时间在他身上,要是他突然不赌了,自己就打白工了。于是他更加卖力地向他介绍各种玩法和消遣,还不断怂恿他说之前赚到那么多钱,玩一下也不亏。
江家老两口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们的孙子江承远正一脸兴高采烈地把刚刚赢的铜板收进怀里,豪气地用其中一部分继续下注。
那样子,仿佛十年的老手一样。
老两口眼前一黑,走上前去一人抓住他一只胳膊,把他拖下了赌桌。
江承远人正在兴头上,正要发火,见是爷爷奶奶,顿时有些理亏地缩了缩脖子。
江老太太气得有点发抖:“承远你竟然还会赌钱!你知不知道赌博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周围的人听了,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
张老头扯了扯老伴的袖子,把两人带出了赌馆。
上次老大媳妇去风月馆大张旗鼓抓奸的事害得他们江家的名声都不太好了,因此这次老两口没有冲江承远大吼大叫,只是拖着他上了驴车,赶紧回了江家。
江承远满脸的不高兴和不耐烦,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只是玩一玩又怎么了?他可赢钱了的。
江老头见他这冥顽不灵的样子,压低声音吼道:“你以为赌博是什么好事吗?赌坊让你先赢一点小钱,之后你就越陷越深,等你回过头来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输了一大笔钱。你去打听打听镇上这样的人有多少!”
张承远心里还是不以为然,不过江老头是这个家里最大的人,他不敢和他顶嘴。
大不了他以后出去玩的时候更小心一些。
那边等张老大回镇上后向江鱼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他看江鱼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果不其然,江鱼开始打听过青山学堂的学子们下学的时间,等打听到后,他又对张大嘱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