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孝子父亲的悲惨儿子
这天晚上，秋收基本上已经抢收完了。
因为江鱼近来赚了不少银子上交给家里，江家老两口舍不得让他耽误那几天，便花了一点粮食，在同族的一家家里孩子特别多又穷的人家雇了几个亲戚过来帮忙。
大房一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江老大则一闲下来就开始琢磨着要出去松快松快了。
于是在这天吃晚饭的时候，他就想打着江承昭的由头，说是去镇上帮他在几家书店找一下他一直想要却买不到的一本书。
“我去镇上帮承昭找一下，这本书他念叨好多天了，可是因为实在是难买，他说他也只能偶尔借同窗的书看上几页。我们承昭是将来要做举人老爷的，人家有的书他怎么能没有呢？正好明日就能闲下来了，我去镇上跑一趟。”吃饭的时候，江老大一本正经地说道。
江承昭的事在江家向来是头一份，只要他打着他的名头，事情多半能成。
江老太太取了一点钱交给他：“只是找书，你可别想些花花心思乱花钱。”
江老大连连点头，心里却不以为意，这钱到了他的手上还不就是他的了吗？到时候随便扯些理由，反正家里人也不知道。
江承远看着父亲手上的钱，眼睛都绿了，他琢磨着待会儿怎么能在父亲手上拿点钱。
江鱼这时还没有回家，不过江花听到他的话，立刻想起江鱼的叮嘱。
江鱼说过让她注意一下江承远和大伯父两人的动向的，只要听到他们说要去镇上就赶紧告诉他。
等到了亥时，江鱼才风尘仆仆地回到江家。
他最近帮乞丐兄弟俩张大和张二安排了事做，这俩兄弟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能干，他只点拨了几句，他们就可以将他吩咐的事情完成好。
除了会巧妙地帮他散播传言外，兄弟俩还很有卖东西的天赋，他们拉得下脸皮，待人也热情，回头客很多。
江鱼帮他们俩换了两身干净的衣服，还垫钱帮他们找了个城外的小破院子，兄弟俩对他感激不已。
自从有了他们俩，江鱼的货卖得就更快了，于是他有更多的时间去进新的货种。
今晚他揣着比前几天还要多两成的钱回了家，虽然累，不过他很满足。
这种满足在听到江花告诉他江老大要进城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江花知道弟弟最近比过去要有主意得多，她猜想弟弟问这些事情一定是有什么打算，她也想帮着做点什么。
她悄悄问道：“小鱼，姐姐能帮上什么忙吗？”
江鱼想了想，对着江花的耳朵小声地说了几句话：“你这样……”
江花听得连连点头。
第二天上午，在江老大悠闲地吃完早饭，歇息了好一会后，他就开始悠哉地往镇上去了。
江花这时开始估算着时间。
江鱼一大早就四处打点好了，李竹李虎还有张大张二他们都等着到了时间就帮忙把水搅浑。
等预计江老大走到一半的路程时候，江花就去找到大伯母。
大伯母并不喜欢二房的两个孩子，她总是喜欢用那种居高临下的蔑视的眼神看他们。
江花压下心里的烦躁假意讨好地说道：“大伯母，我听到路过的别的的村子的书生说要去镇上买大哥要的那本书，据说有书店老板从京城运回来不小心碰到大雨，有几本书皮坏掉了，说是可以便宜一些卖掉，他们现在要去镇上抢着买。”
“我昨天还听说，镇上最大的银楼旁边的巷子里，有个娘子从府城带回来一些精致又便宜的小银耳环，镇上一样重的耳环比那个贵不说，还没她的好看，您之前不是念叨着说想买对耳环攒着吗？正好可以去瞧一瞧。”
大伯母心思一动，要是能买到便宜些的书，就能省下一点钱了。
江承昭的书每本都贵的不行，这省下来的钱，再凑一点买对漂亮的小耳环，可以留给江承昭将来的媳妇。
江承昭也到了要相看媳妇的年纪了，凭他的身份，将来的媳妇身份必不可能低，镇上的东西兴许都还配不上她，这既漂亮又不贵的府城来的东西，不是正好吗？
于是她进屋拿了些私房钱揣在身上，急急忙忙地出门了。
等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江老大都已经快进风月馆的门了，江鱼在回程的半路上蹲到江老大，一路跟着他进了城。
见他果然是要去风月馆，江鱼心想今天的计划看来是稳了。
等大伯母赶到书店外时，她听到有两个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对呀，就是那一家。他家的大房都有钱出来嫖妓呢，今天也来镇上的风月馆找他的老相好去了，他们家舍不得钱给二房差点病死的媳妇看病，却有钱玩这个……啧啧啧……”
别看大房一家脸皮厚，真有人说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挺敏感的。
大伯母听得心里咯噔一声。
她又怕自己听错了，于是站在原地继续听。
两人又说到：“是呀，就是小河村那边的，几乎每个月都来呢，可真行！”
大伯母听得脑袋嗡嗡响，这种事在小河村只有他们家是这样的，难道孩子他爹真的去风月馆了吗？
她又惊又怒，顾不上帮江承昭买书，抬腿就往风月馆那边跑。
等她赶去那边，风月馆见他这副抓、奸的样子，自然是不可能让她进去的。
然而他们低估了江家大伯母的难缠和无赖，经过了一番撒泼打滚，她联合了另外一个也过来抓、奸的妇人，突破重围冲了进去，最后终于在叫小桃红的女人床上找到了光秃秃的江老大。
原本大伯母憋着一口气还不敢相信，直到她真的见到这一幕，她怒火冲天地爆发出一声怒吼冲上去撕打两人。
江老大一边护着自己，一边护着小桃红，大伯母看到这里更生气了，她仿佛炸了毛的斗鸡一般，什么脏的臭的都骂出口来。
一直到江老大穿好衣服，两人还在撕打，江老大也被打出了火气，时不时还一下手，大伯母差点没被气死。
她揪着江老大出了风月馆，完全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抓、奸的这段时间，他们的事还有江家的事已经被张大和张二绘声绘色地传了出去。
这一天，镇上许多人都知道在小河村有一家姓江的人家，他们简直不做人，大房吸血二房多年，不仅有钱出来pc潇洒，甚至在二房的媳妇差点病死的时候，江家都不肯给钱她治病，还是她娘家接回去给她治病的。
等到他们吵吵嚷嚷的回村后，李竹和李虎混在人群里也帮他们宣传了一把。
这些事传到江家老两口的耳朵时，已经迟了，他们江家不做人的事都快要尽人皆知了。
江老太太差点气的撅过去，她拿着擀面杖一人给了一棍子：“你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家里说吗？为什么要在外面吵？你们还敢从镇上一直吵回家，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承昭的父亲做了这种事吗？他有你们这样的爹娘难道不丢脸吗？”
大伯母这会儿头发扯得像鸡窝，涕泗横流，跟疯子似的，大伯父的脸上脖子上全是一道一道的血痕，他的衣服也被扯破了几块。
两人没有管江老太太叨叨什么，只是仇恨地望着对方，不停地对骂。
江花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解气，原来小鱼做的是这样的事，这下子大房一家的名声可就很难掰回来了，被他们颠倒黑白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天。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因为太过恶心离奇，甚至都传到了江承昭的学院附近。
江承昭和同窗放学后在饭馆人情往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关于江家二三事的只言片语，他心惊肉跳，生怕同窗把事情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于是散场后，原本还要几天才回家取钱，他当即和夫子请了病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