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一大爷当马前卒
许大茂一觉醒来,只感觉神清气爽。总共就三天婚假,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昨天和京茹分被子睡的,一看旁边人都没了,估计是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了。
穿好衣服出门一看,果然这丫头拿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看着炉子呢。
“大茂你起来啦,我蒸了馒头,粥马上就好。”秦京茹脸上闪过一抹羞意,想到昨晚的情景,感觉太羞人了。
这个老不正经的
许大茂见她低头不说话,答应了一声自顾自去洗漱。
秦京茹把昨天剩的菜一热,又炒了点咸萝卜干,一顿早饭就做好了。
跟个大爷似的搁这一坐,自然有人端上粥菜和馒头,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吗。
今天是媳妇回门的日子,自行车前面挂着,横梁上扛着,秦京茹手里还抱着,那叫一个满载而归。
回门按规矩媳妇的直系兄弟姐妹都得带点礼物,每家意思一下就行,可架不住人兄弟姐妹多。
以后估计每年都得像这样来上一次了,真是有得必有失啊。
秦京茹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恍然道:“我说昨天那仨人怎么感觉怪怪的,找茬的时候倒是挺凶,可没说两句话又怂了,合着全是贼啊。”
“是,其实那一伙有四个人,还有个人在你背后,趁你不注意,把手伸到你衣服口袋里去了。”
秦京茹一想那场景就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别提多膈应了。
“反正你以后出门买菜可得注意了,以前我在宣传科的时候,我们科一个大姐夹在后车架上的包就被人摘了,咱们后院的王大妈排队买东西的时候也让人扒了钱袋子。”
“钱是不多,可恶心人啊。居民区还好点,火车站、长途车站才是重灾区。这会的人思想都太单纯了,总认为首都都是好人,教员都在这儿呢,怎么会有坏人呢。”
“他们就没想过身边可能有贼,人正盯着你呢。这些贼也忒不是东西,就喜欢找这些外地人。外地人来北京一般都是出差的,身上带着全国粮票和介绍信,一旦被顺走,饭都没的吃,事也没法做。”
“那些外地人直到要吃饭或者办事的时候才发现东西被偷了,那叫一个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打电话叫人邮寄票和介绍信过来。”
“京茹你说,这些贼是不特孙子。”
秦京茹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些,正听得入神呢,忙附和道:“就是,万一有些人是来燕京瞧病的,把人钱偷走了,病人可怎么办呢?按我们村的话来说,这都是损阴德的,死了都要下油锅。”
许大茂哭笑不得道:“最后这两句话以后不能跟别人说啊,现在可不兴封建迷信。反正你以后要留个心眼,我看光誉就挺机灵,上次还知道把钱藏内裤里”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着,时间过得特别快,秦家村已然在望。
一进村,这丫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按燕京黑话讲就是“长份儿”了,比上次秦淮茹还嘚瑟。
人秦淮茹嘚瑟归嘚瑟,还知道主动跟人打招呼,面子上维持得挺好;这丫头却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碰到长辈也不叫人了,跟个骄傲的白天鹅似的,虽不说凡人不理吧,那架子也端得挺高的。
看得许大茂暗暗皱眉,这丫头心性还是不行。
“我说京茹,你是不当了两天城里人就感觉特有面儿,都瞧不起这些乡里乡亲了?”
秦京茹听这话不对味儿,偷眼看了下她男人,忙讨好笑道:“哪能呢,这儿可是我娘家。”
许大茂笑着掐了掐她的小脸“知道就好,你兹当没嫁给我,别拿大摆谱儿。”
说话已经来到了秦老三家,一家人早候着了,又是一阵寒暄,秦京茹把礼物分发给兄弟姐妹,便被吴二丫拉到房里去了。
许大茂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老人在屋里坐着,相貌清癯,须发皆白,看起来有点范。
看来这就是那个叔爷了。
这回门作为男方来说,一是要表示感谢,人家养了多少年的闺女,现在被自己给娶走了,自然要表示表示,不过人到礼到,心意就到了,自然不需要明说。
二呢,就是要受教育了,岳父要讲些人生经验和人生道理,至于女婿嘛,就只有听的份儿。
不过他们家这种情况还轮不到秦老三去教育,那只有叔爷出马了。
这老人家也自然也不会为难许大茂,就随意地聊了会他以前科举的事,这一块许大茂还真不了解。
既然人家没摆谱,他也不介捧捧哏,于是一家人皆大欢喜。
回门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再说许大茂明天还得上班,二人下午就回城了。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院子里冷冷清清的。
许大茂把一大袋杂拌糖和伊拉克蜜枣往桌上一放,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
所谓杂拌糖就是把几种口味的水果硬糖和奶糖、酥糖拌一起,只收普通糖票,就是价格贵一点,一块二一斤。
“这结婚的事儿总算是弄团圆了,你把咱们买的红剪纸折成四角纸包,每包里面放15颗糖和5颗蜜枣,弄个50多包吧,我明儿带到厂里去。”
秦京茹正看着一大包蜜枣暗暗咽口水,她这个年纪正喜欢吃甜食,一听要拿走这么多顿时有点心疼了。
“大茂,你们招待所不是才十几个人吗,要带这么多啊?”
“傻丫头,光招待所就快20人了,还有宣传科,还有几个厂长呢。”
一听这话秦京茹就没法说什么了,只得答应了一声开始忙活,心里却盘算开了。
怪不得村里人老说结次婚就要把家底掏空,这前前后后买了多少东西啊,真是花钱如流水,以后得节省点了。
许大茂不耐烦干这些细致活,便坐旁边跟京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估计一大爷应该下班回来了,便出了门。
刘光福成了佛爷“子孙”这事不太好处理,一没有真凭实据,自己看到的那次也见不得光,无法作为证据;二来这小子应该还没有学会“手艺”,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报派出所也不至于。
要说放任不管吧也挺不落忍的,毕竟一个院子住着,何况还有点交情。
思来想去还是跟一大爷商量下,这家伙也就在养老问题上有点魔怔了,其他的事处理的还算公正,人品也比较过硬。
“哟,稀客啊,快进来,我可少见你串门呢。”一大妈显得十分热情,手上还有黄白的粉末,看样子是在做饭,一大爷坐那“唰唰”地调收音机。
一大爷见许大茂居然上自己家门顿感诧异,大院街坊都知道他几乎不串门的,以前是品性不好,也瞧不起这些老街坊;后来虽然学好了,这一点却没什么改变,只喜欢一个人猫在家里。
如此看来,来者不善啊。
客套了两句,一大妈给沏了杯茶,许大茂啜了一口“一大爷,有个事,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当做没发生,这可是关系到咱们评选先进大院的大事啊。”
许大茂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把这事说了,自然隐瞒了“洗佛爷”这事,只说是在公交车上看到的。
末了又道:“当时刘光福没看到我,所以您可千万别告诉二大爷是我说的,到时候又是一堆事,我这人最怕麻烦。”
一大爷眉头都拧成了个“川”字,感觉这事确实有点大了。
作为四合院的一号“家长”,院里有好事他自然跟着沾光,可有坏事他也得跟着吃挂落。院里一旦出个贼,到时候去街道开会都抬不起头来。
旁边一大妈一直听着呢,这会也有些期期艾艾道:“老易,要不你直接去跟老刘明说,让他自个收拾刘光福,你就别管了,那些佛爷都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可惹不起。”
许大茂笑道:“一大妈,二大爷那人您还不了解嘛,要知道这事得把刘光福往死里打,直接打死都有可能。所以说是要说的,却不能直说,一大爷应该已经有了计较,那我就先走了,媳妇还等着我吃饭呢。”
老两口也无心挽留,把人送出了门。
关上门,一大妈道:“老刘那人最好面儿,成天想着当官进步,这要知道他儿子当了贼子贼孙,弄不好真有可能把人给打死。”
“我回头跟老刘单独聊,认贼作父这事肯定不能明说,就说看到他在外边跟着街溜子混,让赶紧给找点事做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