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毫无意义的谈话
再仔细一看，图纸最上面有字，其中一张是云省东川的，另一张是冀省邢台的。
今年2月5日，云省东川发生了65级地震，带走了200多条生命。
李老注意到许大茂正盯着那张图，看那眼光明显是看出了点什么。
“小许，你看得懂这两张图？”
许大茂有点不好意思，这完全是班门弄斧，“我只知道这是东川和邢台地应力的曲线图，能看出趋势，但这些数据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错嘛，还知道地应力，这个词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李老微微一笑，示意许大茂坐下。
“您见笑了，我也只是在邢台地震之后，稍微了解了一点。”
李老来了点兴趣，随口问了一些地质地壳的问题，结果发现这个小伙子还真的是“稍微了解一点”。
仅仅知道一些名词和基本的地质概念，再往深一点就什么都不懂，完全是一知半解。
李老心中略微失望，此时也看出许大茂有点紧张羞愧，便笑着转换了话题。
“听徐弛说你前些时去过香江？我也去过那里，只不过比你早了十几年。”
李老和夫人先是秘密离开伦敦，去了意大利，在49年圣诞节那天，趁着大家都在过节，二人在热亚那港口秘密登船。
而后远渡重洋，花费了3个月的时间抵达香江，最终由宝安县回归华夏。
当时香江和内陆的交通是完全开放的。
他这么说是为了寻找共同话题，免得对面这个小朋友太紧张了。
“小许，你在香江的时候住在哪里？”
“在九龙对面的湾仔，我前岳父在那边买了栋小别墅”
两人就香江那边的城市景色和风土人情聊了一会，李老忽然揶揄道：“小许，你倒是左拥右抱了，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许大茂可不敢像对娄华仪那样说了，只得讪讪一笑道：“孩子上香江户口呗，那边根本没什么门槛。”
李老对现如今的形势自然很了解，从徐部长那里也知道了这其中的曲折，倒是没有因此瞧不上许大茂，反而觉得这人重情重义。
明明早就可以一起去香江，却情愿留在华夏；甚至在见识过了那边的花花世界之后，还愿意回来。
如同那句老话说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这一点让李老回忆起了20多年前从香江回国的经历，找到了一丝共鸣感，对那个年轻人也有了一点兴趣。
正因如此，当徐部长跟他谈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才让徐部长把那个年轻人带来问问。
李老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到了正题：“小许，10年后会有大地震这消息，你是怎么得来的，难道真是如信里所说，是风水师看出来的？”
许大茂精神一振，戏肉来了，这才是李老把自己叫来真正的目的。
只听李老继续道：“如果风水师都能看出来，那还要科学干什么，难道我们这大半年来的研究还不如风水师的一句话？”
老人的声音虽然不大，语气却毋庸置疑，明显是不相信这个说辞。
随即把语气放缓，又说道：“当然了，我们做科学研究的，都明白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不能一概否认，只是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荒谬，很难让人相信。”
其实想想也是，香江在南方，塘山在北方，隔了2000多公里，你跑来说北方会有地震，还特么是10年后。
请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不是把人当傻子玩弄吗？
也得亏是李老和徐部长心怀国家，想要问个究竟，不然只会一笑置之。
涵养不够的话，甚至还会把你尅一顿，说你思想不好，不是唯物主义者。
许大茂之前就和娄晓娥讨论过，娄晓娥也承认她老爹这事办的确实孟浪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到底以什么借口来提醒，而且许大茂当时急着要回内陆，娄半城也没时间想太多，只能出此下策。
既然事已至此，许大茂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这货把心一横，吭吭哧哧道：“李老，虽然我无法解释，但确有其事，而且10年后的天灾是真的。”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觉得没脸，毫无根据，亦真亦假，这是糊弄谁呢？
李老的涵养非常好，并没有生气，只是双目一张，随即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平静地说：“小许，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话就不要说了，地震谣言的危害你应该清楚，可不要自误。”
地震谣言是一种既无确切来源，又无事实和科学依据，仅凭主观臆想猜测的“小道消息”。
这种谣言会造成经济损失和社会恐慌，严重的谣言所造成的危害甚至不亚于一场中强地震，造谣者也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李老已经站了起来，明显是失去了耐心，不想继续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
如果是常人，碰到这种情况就该羞愧而退了。
你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对地质地震知识一知半解，还有什么好说的，完全是浪费时间。
不过许大茂不是“常人”，这货脸皮厚着呢，而且他手上有真东西，可不是瞎咋呼。
“李老，请您再给我两分钟，虽然我拿不出证据，但我有办法让您相信，只是需要时间的验证。”
李老脚步一顿，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年轻人的表情。
见他脸色郑重，刚刚的言辞也非常恳切，便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又转身坐回办公桌后。
“你这个小伙子倒是挺执着的，看在你一片爱国之心的份上，再给你两分钟，希望你能说出点真东西。”
李老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似乎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又是哪里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