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畏威
黄台吉静静的观看火炮的试射,虽然仅有一台火炮能用,但是着实令他开心了很久。
“刘汉,好奴才!”黄台吉笑着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刘汉,看着那猪尾巴粗的辫子越看越喜欢。
说完这话,刘汉的头埋得更深了一些。
“哦,快快平身!本汗得赏你点什么,嗯……”黄台吉想了想,将自己的扳指摘了下来递了过去,并且大声说道,“瞧见了吧?只要是对咱大金国有功的,本汗都不会扣扣嗖嗖的赏赐你们的,那个督造官总兵官额附佟养性,还有那个监造官游击丁启明等人都要好好赏赐,听到了吗?”
最后一句话是更是冲着归附来的汉人说的。这样才能让汉人吃下定心丸,汉人已经被杀怕了。
努尔哈赤晚年进占辽沈地区后,获得了大片土地。他实行屯田制,颁布“计丁授田令”,属民平时自耕自产,战时为兵。与此同时,后金进入辽沈,战胜后抢掠财产、多次毁城,辽民被杀者数以万计;被俘的汉人则按照以往,强迫剃发易服,且多被编入女真人家为仆役、或编入农庄为农奴。
毕竟任何人都不愿意被奴役,辽东的广大穷苦汉民采取了各种抗金斗争,或怠工不干,不耕田地;或四处逃走,竭力摆脱后金国的束缚;又或是秘密串联,与明联系,欲图逃入明朝;还有的更极端,火焚地主、金将的房宅钱谷,夺其牛马,武装反抗。
当一个人越是富有,就越是惜命,就越不会干那种刀架在脖子上的玩命活。反之,只有那些孑然一身的穷光蛋,穷光棍才会无牵无挂的干着玩命的事情。
努尔哈赤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认为干这些事情的人都是没有粮食或者没有定居住所的光棍,他把人民反抗的原因及其荒谬地看成是穷人没有粮谷。
努尔哈赤对此事十分认真,天命九年也就是天启四年,他开始下令划分有谷或无谷之人。这道命令下达后,他还有些放心不下,当天又下一道命令,规定:每人有粮食六至七斗的为“有谷之人”;一口有五斗,但又有牲畜“足以维生者”,亦列入“有谷人”之列。若不足维生,则列入“无谷之人”。
最后政策略微有些调整,但大纲没变。到最后将无谷之人逮捕收押,又下令杀了无谷之人。
虽然自己是爽了,满足了自己嗜杀的变态心理,但是对辽东诸地的生产产生了巨大的破坏,待到黄台吉登上汗位的时候,辽东各地已经分崩离析。对此情景黄台吉只能放宽对汉人的政策,逐步将离心离德的辽东团结起来。
对汉人的政策一放宽,让汉人地位略微一提高就已经让汉人欢欣鼓舞了。好比一天给你一巴掌,仅一天不打就会让你感恩戴德,任何人都是畏威而不怀德。
…………
“少爷,郑家又涨价了,一艘商船要是护送北上得四千两。”宋超愁眉苦脸的看着宋鹤轩。
“给他!”宋鹤轩把杯子摔到地上,生气的说道,“往常都是两千两,是觉得宋家人傻钱多?他郑芝龙就派两艘战船就能把倭国朝鲜的海盗吓跑!”
商船是和战船一起建造的,商船要比战船做的快上一些。当商船做出来后,保养的银子虽说不多吧,但是宋超觉得是赔本买卖,鉴于宋鹤轩对和郑家合作一直采用拖字诀,于是直接跟李念芹请求和郑家合作。
对于郑家的不放心只是宋鹤轩自己的不放心,宋鹤轩并不知道古人对信誉还是很看重的。宋鹤轩知道自己根本拗不过李念芹这一个大腿,连反对意见都没提出,直接同意了。
就在崇祯三年宋家三艘商船满载丝绸、布匹、瓷器北上了。一个来回就几个月的时间,待到满载白银、东珠、人参的货船来到广州湾时,郑家派来护送商船的几人的眼睛都呆滞住了。
尽管宋家一个掌柜送给郑家领头的几百两银子,郑家领头的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刀口舔血的人见的银子多了去了,对这些银子并不感冒,口上说把自己说得和古代季布一样,转头就让下属汇报给了自己的头,层层上报,就到了郑芝龙的耳朵中。
众所周知,什么话都是传着传着味道就变了,自然,话到了郑芝龙耳朵里的时候,话就变成了宋家银子在船舱都装不下,都只能放在甲板上,东珠什么的东北奢侈品更是无处可放,类似人参的药材都是拿来炖汤喝。
“嗯,往北边走一遭倒是利润很大啊!”郑芝龙把自己兄弟叫到屋子里不冷不淡的说道。
“大哥,这无非是以讹传讹,如果真有那么大的利润,辽东还会有他宋家的立足之地?”郑芝豹并不认可。
“以讹传讹不是空穴来风,肯定有一定依据的,要我说,宋家至少也得是满船舱的银子。”郑芝虎捻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自己已经二十六了,胡子一点也不密。
“这一次是试航,双方并没有签字画押,后天,找个人去广州和宋家谈一下吧!不得低于四千两!只要宋家海船敢单独越过福建,咱们就洗了他!”郑芝龙一锤定音。
宋鹤轩看着宋超默不作声,叹了一口气,问道:“这次纯利润是多少钱?”
“两万八千余两。”
“唉,他们郑家是不能再少了吗?”
“少爷,人家最开始报出的是六千两,这四千两可是谈了三天啊!”宋超苦笑道。
“咱们的战船什么时候能建好?”
“昨日我见了一趟张元,照他的意思应该年末就能造出来。”
“嗯,这段时间把府上一半家丁调过去,再把富贵那里的兵调一半过去,这段时间还是比较敏感的,小心一点最好。”宋鹤轩觉得郑家人是不会把宋家战船毁掉的,如果宋家的银子打了水漂他郑家就要做好主流货物涨价的准备。但是宋鹤轩也要做好一些准备。
任何人都是畏威而不怀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