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风波（五）
第五医院的抢救室外，张倩哭得双眼肿成了桃子，见方青竹从电梯里出来，像见了救星似的扑过去，“哥！哥！我哥他…他怎么办呀！”
方青竹道：“你别着急！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张倩抽泣着说：“我也…我也不清楚情况，是饶小敏打电话…打电话通知我说…说我哥…我哥被李海洋捅了！”
方青竹心冷笑一声，果然是她！
“我哥他…他会不会…”张倩抬起头，泪眼迷朦地问。
方青竹握了握张倩的手，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却说不出口，对于张元虎能不能熬过今夜，他心里也一点没有底。
搜肠刮肚了半天，他说了一句，“医生在全力以赴地救他！我们…我们就等着吧！”
“嗯！等着。”张倩喃喃着，紧紧抓着方青竹的手。
两人焦虑地在抢救室外面等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手术室的门哐当一声开了。
张倩扑过去，愣愣地看着医生，不敢问。
方青竹见医生面色沉痛，心里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不甘心地问：“人…人抢救过来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张倩怔了几秒，猛然间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哥！”往手术室里面冲去，随即里面传来张倩嚎啕的哭声。
“哥呀！”
方青竹走在后面，看到张元虎瞪着双眼，面色苍白地躺在抢救台上。霎那间，他如万箭穿心，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下。
“虎哥！”他轻轻呼出一声，使劲地咬着唇，却还是没有将眼中的泪逼回去，一大串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他的手婆娑地抚上张元虎的眼皮，合上了他的眼睛。
方青竹胸腔里填满了怒意和悲伤，大脑此时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张元虎被一块布单盖住。
张倩在一边哭得几乎要昏倒过去，方青竹硬撑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方青竹木木地看着舒展冲进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元虎的遗体被推出抢救室，方青竹一把抓住门口的警察，厉声问：“李海洋那个王八抓住了没有？”
警察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让他跑了。不过放心，我们已布置了天网，他逃不出去的。”
张元虎的遗体被推上了殡葬车里，几名警察跟着上了车。
一名警察掏出笔和本子走到张倩身边，轻声问道：“你是死者的妹妹吧！”
张倩抽泣着点了点头。
“事发时，你在哪里？”
张倩便把对方青竹说的话再复述了一遍。
舒展不解地问警察，“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海洋那个王八为什么对虎哥下起了狠手？”
一名女警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一本记录递到舒展面前。
舒展越看脸色越绿，眼神奇怪地盯了张倩好几眼，而后便勾着头一声不吭了。
张倩伤心欲绝，对舒展已完全漠视，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她反正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方青竹说：“舒展，倩倩的情况你现在已经清楚了，何去何从自己选择吧！不过不论你怎么选择，我们都能接受。”
舒展蹲在角落里，掏出支烟准备往嘴里面塞。
“空间狭小，别抽烟！”女警说。
舒展忽然歇斯底里地咆哮，“老子就抽了！犯法了！”倔犟地点燃了嘴上的烟。
方青竹扫一眼那女警，问：“那个饶小敏还在你们警局吗？”
女警被舒展抢白了一通，此时心里有些不爽，翻了个白眼道：“录完口供她不走！我们还留她吃晚饭啊！”
方青竹又是一声冷笑，这个女人闯了祸，还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真有本事。
方青竹为张元虎的事忙碌了几天，蒲小妍还以为他在忙工程上的事，也没怎么询问他。
下葬张元虎那一天，太阳光白哗哗地照在墓碑上张元虎的黑白照片上，他微笑着，笑容有些憨厚，这令方青竹想起了初次遇见他那一次。
“兄弟！听口音你是蜀省德市那边的人吧！”
“咋混成这样了？”
“没事儿，你先休息几天，过几天再上工！”
…
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方青竹握紧了拳头，“李海洋，饶小敏，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摔。”
方青竹将张倩接回了自己家里，张倩躲在卧室里，一忽儿笑一忽儿哭，方青竹怕她想不开，只有成天成天地守着她，搜肠刮肚地说些话安慰她。
舒展终于又来了，说男女朋友做不成了，但愿意认张倩做个妹妹，以后代替张元虎照顾她。
方青竹便和舒展轮流看护着张倩。
方青竹终于有了时间，开始着手寻找饶小敏和李海洋两人。
…
饶小敏在街头徘徊着，感觉自己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设计院的工作因为当年她跟着李海洋的公司，早就辞了。
而徐青杨因为当年她盗了他的图纸给李海洋，对她是没有了一点师生之情了。她不能劝回方青竹回伟龙公司，现在徐青杨连她的电话都设置成了黑名单。
饶小婉成天醉生梦死，整天不是被这个男人包着，就是被那个男人包着。饶小敏不想去她那里，不想被她那些男人淫荡的目光在身上意淫。
去周雨帆那里，饶小敏无奈地决定了，虽然她并不愿意见着周雨帆，因为周雨帆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脸上的绝望孤独让她总是感觉人生荒唐，活着没有多大意思。
饶小敏去了周雨帆的病房，几个月不见，周雨帆的变化很大，他半卧在床上，手上捧着本《武林外传》看得满脸含笑。
“小帆！”饶小敏轻声叫道。
“哦！小姨你来了！”周雨帆淡淡地招呼。
饶小敏在他旁边坐下，欣慰地说：“你最近气色好多了。感觉你这段时间挺开心。”
周雨帆恋恋不舍地将《武林外传》放到一边床头柜子上，笑了笑，“是挺好的。”说着眼睛往门外看了一眼，饶小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一个年轻男孩子提了兜水果过来。
“那是我东哥哥！他天天陪着我谈天说地，说小说，他是写小说的。”
周雨帆开心地朝何文东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