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深夜的倾心交谈
方青竹忽然又咧嘴笑，“我运气也不算太差，我有善良的伯父伯母，他们尽心尽力地把我养大，像对待亲儿子一样。”
“我的运气真的不算太差，每次在最困难的时候，总能遇到善良的人帮助我。”方青竹说着，眼睛亮晶晶的，生活似乎又充满了希望。
“我遇到了我伯父伯母，遇到了张圆，遇到了你，还有他们…田磊，王海，王勇，张磊…”
“其实人生，还是很美好的。”张元虎也躺在了沙滩上，与方青竹对望一眼，眼晴同样亮晶晶的。
“方青竹，能交上你这么个朋友，我很幸运。”
“嗯！好哥们儿！”方青竹有力地答着。
天边的霞光照亮了海面，照亮两人的脸。
“看日出，妈的，差点忘了。”张元虎从地上一跃而起。
方青竹也急忙爬了起来。
巨大的红日一点一点从海平线爬出来，最后一跃，脱离了大海，光霞万丈，将天、人、海披上了一层金光。
方青竹心头最后的一点阴郁也被一扫而光，他眯缝着眼看着朝阳，心里充满了对新一天的希望。
张元虎夹克衫里的电话响了，他叨叨一句：“谁这么早？睡不着吗！”掏出手机接电话，却又将手机递给了方青竹。
方青竹莫名地接过手机，凑在耳边。
“喂！青竹！你在哪里？”
张圆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方青竹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自责道：“圆圆，我错了，我丫的怎么就忘了给你说一声。我马上就回来！”
“回吧！虎哥，昨晚忘了给张圆说一声，害她四处找了我一晚上。”方青竹抓起沙滩上的西服，一只手去掏里面的手机，然后无语，手机电量用完关机了。
“好呢！这就走！”
两人匆匆往沙滩外的水泥路上走，车停在那里。
张元虎将方青竹送回出租屋，告诉他今天在家休息半天，他回去看管看工地。
方青竹推开大门，张圆猛的扑了过来，将他抱住上下打量，鼻子在他身上嗅。
“你们昨晚喝了多少酒？”张圆担忧地问。
“我昨晚担心死了，你从不会夜不归宿…”张圆说着，眼睛里泛起了层泪花。
方青竹将她抱紧，连连说着对不起。
良久，怀中的张圆问：“青竹，昨晚，你和阿姨好好说话没有？”
方青竹沉默着，张圆抬起头来，看见他脸色复杂，眼神中的阴郁藏也藏不住。
“你…和阿姨…吵架了？”张圆小心翼翼地问。
方青竹咬了咬唇，闷声告诉她：“没有机会和她吵架了。”
张圆迷惑地呆愣了半晌，“阿姨她？”
“她死了！”方青竹艰涩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张圆眼睛瞪圆，忽而抱住方青竹的头，让他埋在自己胸口上，分外柔情地说：“青竹，你想不想哭，想哭就在我怀中哭吧！啊！好好哭一场，心里会好过一些。”
方青竹伏在她胸口，很想哭，却流不出一滴泪，对母亲，他终是有些疏离了，心中的哀伤已在酒精中消化了不少。
“圆，我很困，只想好好睡一觉。”方青竹放开张圆，疲倦地向卧室移过去。
方青竹躺下，睡得昏天黑地，梦中，他变成了八岁的小孩儿，在那间土坯房里，母亲坐在灶间做饭，父亲担了一桶水进来，将水倒进缸子，外面阳光明媚，卖李子的小贩在门前的土路上卖力的叫卖。
他吞咽着口水。
父亲放下水桶，撮了一小筐麦子出去，没一会儿，父亲进来，撮箕里装满了青黄的李子。
他和母亲吃李子吃得津津有味，父亲看着他们，一脸幸福。
梦中方青竹流泪了，心里明白这是一个梦，他看着梦中的太阳惭惭变暗，眼前变成一片黑，一片黑。
方青竹醒了，外面的阳光很明媚，张圆做饭的香味扑入鼻息。
过去的就让它深埋心底吧，现在他和张圆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他要过好现在的每一天，他要努力工作，努力挣钱，要买一间大房子，把伯父伯母接来，好好孝顺他们。
方青竹理清了思绪，一个弹跳，从床上下来，洗了把脸，漱个口，理了理头发，去了公共厨房。
张圆正在往盘子里盛菜，一边和邻居家的女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现在房价涨得吓人。”
“我们买那套房子，花了将近百万。”邻居女人说。
“那你们也快搬走了吧？”张圆问。
“快了！快了！下个月装修完，就准备搬。”女人笑着答。
“不多敞两个月，房子才装了气味重。”张圆关心地说。
“唉！不想再住这里了，条件太差了，你看这公共厨房，公共水池，还有这公共厕所…太让人难受了。”女人说着，脸上几分厌弃，几分炫耀。
张圆却笑笑说：“我倒认为，只要和我老公在一起，住在哪里都好，住哪里都是天堂。”
这回女人不说话了，她家的男人是个大男子主义，和她说话从来没有温柔过，还喜欢在外面胡搞，上回找野女人还被她抓过包。
方青竹走过去，柔声对张圆说：“圆圆，等工程完工，我们就去买房，我不会让你在这里住太久的。”
张圆立即开心地朗声答道：“嗯！我相信我老公的能力。”
“你把菜端进去，我洗完碗就来！”方青竹说。
“嗯！”张圆欢快地点了点头，端着菜在邻居女人羡慕的目光中出了厨房。
…
海市某别墅内，伍小东垂着头向周立海汇报着前天晚上的事情。
周立海一拍桌子，暴怒地吼道：“他想要干什么？还想要我抬着大轿去迎接他吗！他在怪谁？他有什么资格怪我！”
等他咆哮完，伍小东小声说：“海哥，咱们要不要给方家再添点钱，也好快点把这事搞定。”
旁边的饶小婉又是一脸的梨花带雨，声音凄切地轻语：“他不答应，咱们帆儿…咱们帆儿怎么办？”
饶小婉转过头，拿张手绢背对着周立海抹眼泪，细肩一抽一伏，样子极其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