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收帐
方青竹说：“听说过一二，据说帮在这里势力很大。”
“那是，帮在这里的江湖算得上是王者。”王勇弹了弹烟灰，神情间现出一丝得意。
方青竹笑问：“难道王勇兄弟就是帮的人？”
壬勇嘴角弯了弯，端起酒杯敬方青竹，“青竹哥，听说几个月前你又替你那帮四川老乡摆平了一桩难事。”
“来…敬你！兄弟我，除了我们老大，就只服你。”
“王勇兄弟如此看得起我，谢了！干！”方青竹客气地与他碰了碰酒杯。
两人一口将酒喝干，王勇一边为方青竹倒酒，一边说：“不瞒青竹哥说，我现在已经是帮在区域的头号管事的。这片区域的十几个酒店、茶楼、游戏厅…都由我管，但现我们特别缺人，并不是缺普通的只会打架的人，缺的是像青竹哥这样的有勇有谋的人。”
说着他看一眼方青竹，见他不动声色，便又说：“听说青竹哥你们已经几月没有开工资了。”
“人总要生活，我知道青竹哥与张元虎虎哥交情深，也不会去逼他，但人总不能被一口水憋死，青竹哥忙完工地，何不抽出点时间去兄弟那里，为兄弟打点一二。”
方青竹说：“我回去想想吧！”他心里有点乱，去帮混生活，钱一定挣得比现在容易，比现在快，他还有一笔债务要一年还清，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他还是身无分文。
王勇说：“行！青竹哥你回去多考虑一下，毕竟干我们这一行，其实是在刀口上舔血，但是兄弟我认为，人总是还得争一争吧，我相信凭青竹哥的能力，去帮，将来一定会是条龙。”
方青竹笑笑，掏出盒烟，递一支给王勇。
王勇接过，不动声色地别上耳朵，从自己怀里掏出盒烟，递一支给方青竹，“青竹哥，抽这个吧，这个更够味，你尝尝。”
方青竹接过来看，是一支硬中华。
硬中华抽起来确实不错，方青竹眯起眼享受着，王勇怀中掏出一盒没开封的，丢给方青竹，“青竹哥，拿去抽。”
方青竹接过烟，想起上回生日宴上看见了那个杨姓男子，便问：“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们帮跟李海洋似乎走得很近，关系好像很不一般，李海洋知道吧，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开发商。”
“哥知道得还不少。”王勇笑着说。
他弹了弹烟灰，小声告诉方青竹，“李海洋家家大业大，明面上有明面上的生意，不同渠道有不同的买卖。不然你以为他们光靠正大光明做生意，能赚成现在这样，不妨老实告诉哥，我们帮的财产有三分之二是他们家的。”
方青竹狠狠吸了口烟，心中气恼万分。这帮王八蛋为富不仁，如此富有，却拖着他们的血汗钱不给。
耳边却听王勇羡慕地说：“李海洋这小子福气好，一个穷光蛋来上海，找了个好媳妇，自带家财万贯，人家瞬间就翻了身，做了人上人。”
“唉！这福气，一定是他祖宗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修来的。”
方青竹没说话，一个上门女婿，在老丈人老丈母跟前像只哈叭儿狗一样，就是拥有再多的钱财，他也不羡慕。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到深夜，王勇开车将方青竹送回去。
方青竹回到宿舍楼，见张磊正在他房间里等着他。
一见他回来，张磊着急地一把拖住他就往外走。
“青竹哥，快！快点去找找杨浩兄弟，杨浩兄弟不见了。”
方青竹怔了怔，“杨浩…杨浩怎么了？”
张磊拖着他下楼，一边解释：“杨浩下午就没来上工，和他一起干活的以为他在宿舍楼睡觉，晚上的时候，他忽然给李放打了个电话，拜托他以后帮他照顾一下他的妻儿，给李放说了些很不正常的话，然后就断了电话，再无消息了。”
方青竹心中一个咯噔，杨浩这是在交代后事。
想到此，方青竹加快了脚步，脑袋里飞速思考着杨浩最有可能选择的死法，这里到处都是正在修建的楼房，这附近还有一条江。
“去江边找过了吗？”他问。
“找过了，没人。也没听说有人跳江。”张磊答道。
“附近的楼房呢，找过了吗？”
“找过了，没人。”
“他会去哪里？”方青竹绞尽脑汁思索杨浩可能去的地方，他忽然想起杨浩前不久和他一起去买过一份大额的意外保险。
“难道他会…”
方青竹醍醐灌顶，大声招呼张磊，
“走！快去那几座立交桥看看。”
附近几座立交桥，下面车来车往，杨浩要是从上面跳下去，如果被撞死，怎么都有一笔赔偿，还能拿到一笔意外保险。
当方青竹和张磊找过几座立交桥，终于在一座桥上看到了杨浩的身影。
杨浩傍在桥栏杆上，一动不动地望着下面，手中一支烟已抽到了一半，地上散落着许多烟蒂。
方青竹拦住了要往桥上奔的张磊，示意他放轻脚步。
张磊便耐着性子学方青竹慢慢往上爬，两人快要到达桥上时，张磊踩到了个奶茶盒子，咔嚓一声发出了一声响。
杨浩警觉地转过头来，看见了他俩。
“你俩别上来！”他喝斥道。
“杨浩，有话好好说，你不能这样！”方青竹停下了脚步。
“我不想这样，没办法呀，我媳妇儿生孩子，借了一屁股债，我妈生病，没钱治疗，我儿子读书，交不出学费，一家人，连生活都撑不下去了。”
杨浩越说越伤心，竟然哽咽起来。
“都是我没用，挣不了钱。我寻思着，我还买了份意外险，如果我死了，赔偿的钱应该够他们用十几年了，能够将我儿子和我女儿养大了。”
方青竹听得难受异常，心里堵得难受，他深吸了几口气，劝道：“你别这样，没有过不去的坎，不就是钱吗，别被尿憋死了。”
“你死了，你的儿女，你的妻子用着你用命换来的钱会舒心吗？”
“你想要他们一辈子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吗？”
杨浩听了这几句话，忽然蹲了下去，掩面呜呜痛哭。
“我也舍不得丢下他们，我没有办法了呀…”
方青竹趁机几步跃上去，抱住了他，轻声安慰：“你放心好了，他李海洋欠我们的工钱，我一定会让他分文不少地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