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外室
方青竹与张倩走出大厅，来到別墅的后花园里。
“呀，这后园赶得上外面的公园了。”
张倩看着诺大的一片绿色中，不仅有硕大的泳池，还有精致的小桥流水。
“要是能拥有这样一栋房子，哪怕少让我活十年，我都愿意。”张倩啧啧着，满眼是羡慕嫉妒恨。
方青竹最初的震撼已经消失，他淡然地跟在张倩后面，看着这里的奢侈，心里却浮现出睡在高架桥下的流民，以及那天那个从桥上一跃而下的绝望的人。
这世界的确很不公平。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方青竹情不自禁地低吟起了这句诗，他此时突然间有一种冲动，他要努力，努力改变自己的现状，必须要逼迫自己从金字塔的底端爬出来，要挤上金字塔的顶端，他要做强者，他要造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敢于追梦的寒士。
“呀！好香。”夜风带来一阵清甜的暗香，张倩吸了吸鼻子。
“青竹哥，那边，你看那边，好多腊梅。美呆了。”
张倩说着，朝墙根那边跑去，方青竹跟在她后面。
张倩在腊梅丛中照相，方青竹无聊，点了根烟走到围栏边。
围栏边黑灯瞎火，立着几排假山。
方青竹坐在一处假山石上抽烟。
一阵脚步声走过来，又有人到这里来了。
看来不喜欢热闹的人并非他方青竹一个人。
那人站在了他后面的假山石边。
一阵铃声响起，那人在拨电话。
“喂…紫涵！”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清楚地传进了一石之隔的方青竹耳朵里。
“刚才干嘛要挂人家的电话？”那边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埋怨声，在这安静的夜里竟也听得十分清晰。
“哎呀，亲爱的，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今天是你老公我的生日。你怎么还来捣乱。”
方青竹一愣，烟锅巴差点掉到西服裤角上，原来后面那人竟是今日的寿星—李海洋同志。
“什么呀？什么叫我捣乱呀？你说清楚，说清楚，不然，咱俩就别再见面了。”电话里的女人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李海洋好似很喜欢那女人，慌忙哄道：“我错了。我错了。宝贝，别生气，你今天想要什么，想买什么，老公我都满足你。”
那边的女人立即问：“你说真的？”
“当然真的，只要姑奶奶你高兴，你高兴了我就高兴。”男人嬉笑着哄着。
“我正在和朋友喝茶聊天呢，她说你正在开发的小区，将来一定会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亲爱的，你如果对我是真爱，就送一套那里的房子给我。”
女人的话让李海洋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青竹又是一愣，女人说的小区，正是他们现在正在修建的小区。
那边的女人见李海洋半天不理她，又撒起了娇，“亲爱的，那么一套房子对你不算什么，那楼盘的价位你卖得那么高，送我的你两三套房子就赚回来了。亲爱的，别纠结了，我以后好好服侍你，啊，我夜夜让你做神仙，啊。我以后不嫁了，你就是我的唯一。”
女人声音软糯，低沉性感，听得方青竹都有了反应。
“好吧。宝贝，不过那里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楼层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不如这样，你看小区还没开始卖，要不你…”
“没关系，我先看了小区再说。”男人的话还未说完，女人抢先答道。
“亲爱的，我看中了一款包。”女人又说。
“看中了就买。”男人爽快地答道。
“可是卡里没钱了。”女人说。
“前天才给你打了五十万，怎么花得这么快？”男人有些不满。
“五十万很经花吗，两套衣服就买完了。”女人娇声说。
“什么衣服，要五十万？好好好，我给你再打五十万，行了吧。”
“太少了，打八十万吧，啊，省得钱不够我又打电话来。”
“好好好，八十万就八十万。”男人说着，在手机上一顿操作，然后问：“到帐了吗？”
“谢谢亲爱的。”女人在电话里一个飞吻，然后挂了电话。
男人悄声骂了句：“死女人，老子一会儿就过去弄你。”
男人离去，方青竹站起来，扔了手中的烟蒂，心中十分气恼。
这杂毛一出手给情人就是上百万的汇款，而欠他们的工钱却却迟迟拖着，他想起张元虎为了还银行贷款，被逼得酒后发疯流泪，哀嚎着说都不想活了。
越想越气，方青竹真想追上去，给那人一顿胖揍，但是想了想，揍了他有什么用，拖久他们的工钱依然要不回来。
方青竹越想越烦，干脆点燃根烟又坐回了假山石上接着抽。
刚抽了几口，肩膀被人猛然一拍，“你原来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张倩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都不知道，他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帮张元虎收回欠款。
“相照完了？”方青竹问。
“嗯啊！”张倩满意地答道，“我都发了朋友圈了，他们都羡慕死了，问这是哪里，真漂亮。”
“走吧。回房间里去，这夜风吹得够呛。”方青竹穿着薄薄的西服，早已被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倩原来这么喜欢这些东西，让方青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两人回到大厅，找遍角落，也没看到李海军和张元虎的身影。
大厅里放着华尔兹，一队队男女在优雅地学着英国人那样跳舞。
方青竹目之所及，看到李海洋搂着妻子周雨微，步态优雅地随着节拍旋转，还时不时凑在妻子耳耳语几句，态度极其温柔。
看着他怀中的女人一脸幸福的样子，方青竹好笑地摇了摇头。
“青竹哥，我要跳舞。”张倩拉了拉他的胳膊。
方青竹并不想跳，却被张倩不由分说拽入了舞池里。
“青竹哥，会不会跳？不会跳我教你。”张倩先入为主地说，她以为方青竹来自小地方，又不苟言笑，一定是不会这些的。
方青竹被张倩带着转动，不由得便进入了状态。
方青竹步态轻盈，带着张倩像蝴蝶一样在舞池翩跹，张倩陶醉得不知所以然，她遇到过许多舞伴，还没有谁像方青竹那样把舞跳到了一个境界。
其实方青竹跑供销时，主要就是与人打交道，酒吧、歌厅是他常去的地方，跳舞是交际的一种手段，他怎么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