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叫破喉咙也没用
是夜。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
玄心宗，无瑕峰。
南苏伫立在峰顶，望着凌空高悬的一轮皓月。
“哟，大妹子，怎么孤身一人在这里赏月，要不要哥哥陪你啊。”
一道玩味的声音传来，徐落应声出现。
南苏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一样，轻声淡语的说了一句：“你已陪过我一生一世……”
“呵。”
徐落走至峰顶的凉亭里，悠然自在的坐下来，掏出一壶酒，斟酒一杯，仰头饮尽：“我说大妹子，意思意思就得了，试探了一天，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不嫌累啊？”
南苏凝视着他，质问：“你敢说你不是永夜君王？”
“既然被你看出来，那我也不装了。“徐落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错，我就是永夜。”
许是没想到徐落就这么赤裸裸的突然承认，南苏神情微微一怔，蹙着眉头，盯着他，眉宇间的一抹殷红若隐若现，仿佛要将徐落看穿看透。
沉默片刻，再次开口：“你当真是永夜君王？”
“不然呢。”
“你是如何轮回转世的？”
“你们是怎么转世的，我就是怎么转世的，怎么着，难道只允许你们转世，我就不能转世玩玩？”
“天罪之人，死无轮回。”
在南苏想来，纵然永夜君王有通天的本事，真的以逆天手段轮回转世，也不可能洗脱一身天罪。
天罪是一条不归路。
只会越陷越深。
根本无法回头。
“小姑娘，天地之大，你才知几何，大道之秘，你又知几多？”
徐落笑吟吟的说：“天罪确实是一条不归路，但并不代表没有彼岸，老天爷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瞧我人老实又实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老人家心一软，就帮我洗脱了一身天罪。”
说罢。
他还有模有样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善哉善哉！”
什么老天爷慈悲为怀，什么普度众生。
什么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南苏一个字都不信。
她很清楚，一旦踏上天罪这条路，等待的将会是大道的无尽天罚，不死不罢休。
天罪之人， 可以转世吗？
可以！
然而。
没有人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
纵然转世，也无法洗脱一身罪恶，只会让天罪更深。
没有转世的时候，凭借一身强大实力，或许还能扛得住大道天罚，一旦转世，大道可不会给你重头再来的机会，甚至不会让你投胎转世，直接夭折在娘胎里。
这也是为何，古往今来，很多大道罪徒被大道镇压成千上万年，像乌龟一样动也不敢动的根本原因。
稍微一动，天罚立时就会降临。
敢转世？
直接在娘胎里夭折！
理智告诉南苏，眼前这个人，不可能是永夜君王。
可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可能真的是永夜君王。
一时之间，南苏也不知道该相信理智还是直觉。
“行了，说说吧。”
徐落仰躺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小酒儿，一边笑吟吟的瞧着南苏。
“说什么？”
“今儿个为什么诬陷我？”
“我没有诬陷你。”
“嘴硬是吧？”
“是你负我在先！”
“我何时负过你？”
“第二世。”
“第二世？”徐落哑然失笑：“你连第二世的记忆都没有觉醒，又怎知我负过你？“
“无需觉醒，这是事实。”南苏盯着他，一张完美无瑕的容颜上，神情复杂，双眸之中透着幽怨：“这个时代谁人不知永夜君王阅女无数，红颜遍天下，你敢说你没有负我？”
“……”
徐落还真没想到，这娘们儿会将玄女拿出来说事儿。
“如若当年，你没有负我，我怎会忘记上一生，上一世？”
“如若当年，你没有负我，我为何会对你心存怨念？”
“如若当年，你没有负我，上一世，我何苦斩断情丝，这一世，又何苦与你结成天缘？”
南苏越说越生气，对徐落的怨念，也越来越强烈，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负心人的内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何等花心。
“你的戏还挺多。”徐落嗤笑一声：“别说，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南苏愤怒不已：”你以为我在跟你演戏？”
“难道不是吗？”
“岂有此理！”
南苏冷笑，怒视着徐落：“我上一世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她很生气。
徐落可以感受的到。
这让她有些疑惑。
这娘们儿好歹也是三生三世之人，甚至可能不止三生三世，按理来说，无论是心性还是心境即使没有超脱世俗，也不太会受到七情六欲的影响。
更何况。
她还是无为圣地的圣女。
这个女人在上古时代可是闻名遐迩的大道之子，被称之为传奇的存在。
野史中记载，传说中的仙迹，就是她亲手打开的，后来，仙迹也因她身死道消而消失。
一个上古时代的传奇女子。
现在竟然为了遗忘的一世情缘而动怒。
这多少有点不符合常理。
要么就是在演戏。
要么就是精神不正常。
对面。
南苏没有再质问，她一副迷茫彷徨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比徐落更加疑惑。
“为什么会这样？”
南苏失声呢喃。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过只是一世情缘而已。
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
我曾经斩断了七情六欲，筑成一颗无情无欲的道心，一心只为求索大道仙途。
为何现在……
道心！
我的道心！
自从知道自己三生三世之后，南苏一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遗忘的并不仅仅是第二世的记忆，还有第一世。
这种感觉很强烈，可究竟第一世遗忘了什么，她一直不明白。
直至这一刻。
她终于知道了。
自己斩断七情六欲，筑成的一颗无情无欲的道心消失了……
第二世的我。
不仅忘掉了一生一世的记忆，也葬掉了第一世的无情道心。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苏不知。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豁然间仿佛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天空如同被烧透的灰烬一样，一片荒芜。
苍茫大地死气沉沉，仿佛一位大限将至，奄奄一息的老者，正在渐渐老去。
日月早已陨落，山河早已枯竭。
只剩下天荒地老。
“怎么样？复刻的还算可以吧？”
声音传来。
徐落依旧坐在那张太师椅上，不怀好意的瞧着她。
“你……”
南苏惊疑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徐落神不知鬼不觉的拖入了大梦之中：“你要做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说过，咱们二人在小藏秘境里面，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徐落站起身，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若是不满足你的愿望，那我岂不是真的成了负心人？”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说吧，你是自己脱，还是让我帮你脱。”
“小小梦境，也妄想困住我？”
“不好意思，我这人要玩就玩真的，从来不做白日梦！”
南苏眉宇间的殷红闪烁，这才意识到，根本不是大梦，当下，不敢怠慢，心念一动，神光冲天而起，仙虹在周身绽放，脚下彩霞如光晕般荡漾。
霎时。
这一方诡异的空间，白昼散尽，黑夜降临，弥漫天际。
紧接着，一轮傲月凌空高悬，铺天盖地的霸绝大威，震的南苏惊恐万分，她盯着夜空中的那一轮傲月，心头掀起惊涛骇浪：“这是大道圣王的天印！啊——”
一声惊呼，南苏还不知怎的回事，当她回过神来，已然被徐落拥入怀中：“你竟然……你竟然真的是永夜君王？”
“所以呢。“
徐落一手抱着南苏，挥手一扫，南苏身上的衣裳尽数破碎。
“啊！混蛋！——”
南苏疯狂挣扎，欲要挣脱开来，可惜，无济于事。
在这黑天弥夜中。
她仿佛陷入无尽的深海之中，越挣扎，陷的就越深。
越挣扎，那一轮傲月的霸绝大威越是恐怖。
这一刻。
神光无华，仙虹无色。
先天道胎，动弹不得。
神魂都被镇压的颤抖不止。
“你放开我……混蛋！啊——你敢！！”
“哈哈哈哈！！我不敢？你怕是不知道以前别人都叫我永！夜！大！饮！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