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可思议
对面。
徐落手里握着白玉茶杯，深深皱着眉头，神情无比惊愕，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圣女。
足足过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这……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些数字……你是随口胡说的吧？”
“哼！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我们家小姐不知道。”小桃得意道：“告诉你，我们家小姐为了调查这些事情，足足花了十多年的时间，仅仅是调查笔录就有十万余份。”
“真的假的？”徐落有些无法理解：“你调查这些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慕千雪看着他，淡淡说道：“你方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加了解君王？”
“……”
徐落嗤笑一声，摇摇头，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我是永夜君王的转世之人吗？
你才是吧。
“我以为你自称小君王，应该对君王有所了解，没想到……你对君王一无所知。”
徐落哭笑不得，无言以对，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唉声叹息：“好吧，我承认，我对永夜君王一无所知。”
“不过，也无妨，趁着老祖还没有回来，这些天，我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下君王，可以吗？”
徐落能说什么？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你……在琴棋书画这些领域的造诣如何？”
经过刚才尴尬的事情，一下子把徐落整的有些不太自信，也不敢再夸下海口，迟疑片刻才回应道：“水平一般般吧，还……凑合，嗯……还凑合。”
慕千雪让小桃拿出来一幅画。
画上景象，是一望无际波澜壮阔的大海，海平面上一轮明月似若缓缓升起，看起来像是一幅海上生明月。
徐落认真鉴赏着，点点头，评价道：“这幅画不错，苍劲有力，大气磅礴，重重道韵浑然天成，意境高深玄妙万千，只是画工有些粗糙，应该是初学不久，整体来说非常不错，谁画的，你画的？”
“你连这幅画是谁画的都看不出来吗？”慕千雪蹙眉摇头，对徐落的表现再次感觉到很失望：“这是君王所画。”
我画的？
徐落一愣，颇感意外，上一世有段时间非常沉迷画作，画了很多很多画，他还真没想到，眼前这幅海上生明月竟然是自己所画，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我见过很多所谓的小君王，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几分真本事，而你……”慕千雪的言外之意似乎在说，徐落是这个小君王是她见过最差的，差到竟然连君王本人的画都认不出来。
旁边的小桃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质问道：“你对君王的身世一无所知也就罢了，竟然连君王的画作都认不出来，难道你连一点真本事都没有吗？你什么都不懂，怎么打着君王的旗号哄骗那些真人老阿姨的？难道就靠一张脸？还是……有什么特长？”
感受到二人强烈质疑的目光，徐落是要多无语有多无语。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冒充自己，竟然冒充的这么失败，失败到被一个小姑娘评价说自己对永夜君王一无所知。
“君王的这幅海上生明月，你能观想出道韵吗？哪怕一重也行。”
“我说妹子，你真以为我小君王是浪得虚名吗？”徐落抬手间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壶美酒，斟酒一杯，仰头饮尽，不屑笑道：“告诉你，不用观想，我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幅画蕴含三十六重道韵。”
听闻三十六重道韵，正在沏茶的慕千雪娇躯微微一颤，心头更是震惊不已。
因为她知道这幅画的确蕴含三十六重道韵。
可是……这个家伙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听别人说的？
不！
不太可能。
这幅画是君王年少时所作，画完之后，就随手送给了自己的师尊。
师尊一直收藏着，外人根本不知道，也从来没有见过。
他是怎么……知道的画中蕴含三十六重道韵？
难道真是观想出来的？
慕千雪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这幅画，她足足观想十余年，才勉强观想出二十七重道韵。
“你是如何知道这幅画蕴含三十六重道韵？”
“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嘛，打眼一瞧就能瞧出来。”
“第九重道韵是什么？”
徐落转身瞧了一眼那幅海山生明月，说道：“应该是月下映青莲。”
“你……”
慕千雪神情一震，继续问道：“第十八重道韵是什么？”
“弱水照大千。”
“第二十七重道韵是什么？”
“潮汐弥漫天”
慕千雪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的盯着徐落，又问道：“第三十六重道韵什么？”
“自然是这幅画的名字，海上生明月。”
轰！
一瞬间。
慕千雪如遭雷击，绝美的容颜，尽是震撼，睁开眼，美眸之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异彩：“你……你……你真的能观想出三十六重道韵？”
“不然呢？”徐落手握白玉酒杯，笑吟吟的瞧着她，玩味道：“你真以为我小君王是靠脸混饭吃的吗？”
观想画中道韵，不仅需要超绝的悟性，还需要在书画领域有一定造诣，特别是君王所作之画，每一重道韵皆是玄妙万千，哪怕只是观想一重亦是受益匪浅。
圣地很多真人长老，观想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可能连九重道韵都观想不出来。
慕千雪拥有无双才情，在琴棋书画几大领域的天赋无人能及，即使如此，她足足观想十多年，也仅仅观想出二十七重道韵而已。
这个家伙……他竟然……只是看一眼就能将画中道韵尽数观想出来，这……
若非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徐落喝着小酒儿，总算找回点面子：“怎么着，还凑合吧？”
“我听说你在折梅峰经常弹奏君王的曲子。”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儿。”
“我可以听你弹奏一曲吗？”
“当然。”
慕千雪挥手间，一方古琴出现在徐落的面前，他看了一眼，称赞道：“琴不错，想听什么曲子？”
“你会弹奏哪一曲？”
“永夜君王的曲子，没有我不会的，这么着吧，你叫慕千雪是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永夜君王曾经有一首曲子名为《雪饮》。”
话音落下，徐落双手放在古琴上，修长的手指划过琴弦。
悠扬的琴音徐徐传来，传入耳中，沁人心扉，仿佛唤醒沉睡的心灵一般，引起精神共鸣，渐渐的，恍若进入曲中梦境。
曲梦之中。
暗夜漫天，大雪纷飞。
漫天的雪花缓缓落下，化作数之不尽的蝴蝶在夜空中翩翩起舞，犹如繁星般璀璨闪耀，如此一幕，华丽而又壮观，叫人叹为观止。
狂风呼啸而至，漫天的雪花又化作一柄柄利剑，划破夜空，直冲天际，如此一幕，豪情万丈，气吞山河，漫天的剑鸣宛如龙吟炸响，震的人气血沸腾，心潮澎湃。
一曲终了。
慕千雪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绝美的脸庞，震撼的表情，颤动的内心，激荡的心灵。
这一刻，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有雪之琴音不断的回荡。
大道有三千。
武、法、术，阵，剑等等皆可入道，琴棋书画亦不例外。
琴音之道，造诣深厚者，一曲镇魂夺命，也可一曲梦回万古。
可惜。
能够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实在太少了。
特别是君王的曲子，玄妙重重，意境高深。
能够弹奏出曲中玄妙，已是不易。
能够弹奏出曲中意境，更是罕见。
能够一曲引起精神共鸣，神游曲中梦境，感悟曲中意境玄妙，这需要很高很高的造诣。
此等高手，纵观整个缥缈圣地也没有几个。
慕千雪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位小峰弟子，连一道脉轮都没有，弹奏君王的曲子，竟然能够引起精神共鸣，叫人神游曲中梦境。
这个家伙……不仅能从君王的画中感悟出三十六重道韵。
还能弹奏君王的曲子，叫人一曲入梦。
老天爷啊。
这个小君王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