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塔尖上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恬棠挤了个勉强的笑脸出来，故作轻松。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我矫情嘛，天降系统哎，多少人做梦都想要还绑定不到呢！”
“无人驾驶项目结束之后，要不要出去走走？”
关山月打断她的话，并没有真的把她的抱怨当成矫情，反而十分认真地看着她。
“我说过，你可以说不。”
她的目光太过真挚，让恬棠想要插科打诨的话卡在了唇边，她扯了扯唇角，却怎么也扯不出一个笑，哪怕是僵硬的，难看的笑也不行。
“我说了呀，我说不要参加发布会嘛！”
她轻声说道，迅速低下头，眼泪也跟着掉进了茶杯里，溅起一小圈儿涟漪。
她真的说了呀，可是并没有人听呀，月月姐也没有听呀！
她不想说月月姐其实和丁然是一样的，去发布会和去参军的严重性也截然不同，而且，其实月月姐也和她商量过了嘛，只是没有认同她的想法而已。
“这件事是我没有说清楚，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武断了，请你原谅我。”
关山月微怔，旋即往后靠了靠，脸色有一点点白。
“这次的发布会一方面是因为你是提交资料的人，换言之，你是这个世界的这项技术的发明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不要去想这些资料不是你的，是系统给你的，你要记住，没有系统，只有你，这些都是你天马行空想出来的！”
她看着恬棠，虽然恬棠并没有抬起头回应她，她依然说了下去。
“另外一方面也是考虑到……”
叹了口气，她眼底多了几分心疼。
“恬棠，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是你的必经之路，你总有一天要站上发布会的主讲台，去阐述某项技术诞生的过程和你的理念。说起来，其实国家如何与你的关系不大，以你的特殊性，无论去哪里你都是座上宾，但……”
后边的话，关山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后边的话过于无情了些，她不是很想说，又不得不说，早点说出来，对恬棠对国家都好。
“当一个国家的科技在短时间内飞速发展的时候，这也意味着，这个国家将成为其他国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也知道夏国的近代史并不顺利，我们发生了很多糟糕的事情，在很多国家的眼中，我们依旧属于第三世界里的野蛮国家之一。”
“很快，因为你，我们将会昭告世界，那些刻板印象不过是荒谬的以讹传讹，我们的科技早就领先了他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对于自负的人来说，这个消息会让他们寝食难安，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我们的发展。”
“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发展路线供世人观赏钻研，也需要一个精神领袖站在世界之巅，成为整个夏国人民心里的定海神针。这个角色，除了你，没有第二人选。”
这些，恬棠从来不知道，也从未有人和她说过。
她呆呆地看着关山月，眨了眨眼睛，比起好奇懵懂，她眼底的抗拒根本遮掩不住。
“我做不了这样的角色，我很普通，扔到人群里，谁都不会注意到我的普通，我们为什么要这样？”
她缓缓开口，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一一托出。
或者说，那并不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她其实很喜欢关山月提到的这个身份和角色，但她不敢接受，她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做到。
“恬棠。”
关山月轻声唤了她一声，神色无奈。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你并不比任何人差，家庭和出身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你很优秀，你凭借自己的能力考进了阳城大学分数线极高的金融管理学院，你有冷静的判断能力，绑定系统后你没有被它的能力蛊惑迷失自己，做出了对当下的你最有利的选择。”
“你的品质与道德感令人尊敬，你也很漂亮，我必须承认我是个喜欢看漂亮姑娘的人，我愿意接纳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漂亮的脸蛋，每天看到你勤勤恳恳来工作，我都会觉得今天心情很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恬棠，你比很多人都坚强。我大概能猜到为什么你不喜欢首都，在首都你接触到的人几乎没有普通人，他们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或者是因为自身的能力，或者是因为身后卓越的家世，又或者二者兼有。”
“可是恬棠你要知道，这些人不是首都满大街都有的，这些人是从整个夏国十几亿人口里挑出来的，把他们散落到国内的各个城市，都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去比较你的不擅长？”
“就像你说这里的小姐姐气质很好，秀色可餐，她们确实很美，有着夏国古典美人的韵味，但你要知道，她们也不是老板在门口贴着招聘启事招来的，她们是老板跑遍了国内高校，重金挖来的，在这里用餐的客人，绝对不允许对她们有任何无礼的行为和言辞调侃。”
“美貌是珍惜资源，能力也是。能站上塔尖的就那么几个，那其他人就不配为人了吗？我们必须承认，人们第一眼看到的都是金字塔尖，都没有人会否认，金字塔屹立千年不倒，不是因为塔尖足够尖，而是塔基足够稳，对吗？”
“而且……”
关山月有点心塞地看着她，摊了摊手。
“你也不是塔基，没有系统之前，你已经站在金字塔的半腰，现在的你，同样是金字塔的塔尖，还是塔尖最尖的那个人。说点儿我爸不让我瞎说的话，如果把你的能力公开，庄先生的位子让你坐也不会有多少人拒绝。”
恬棠：！！！
这是可以说的吗？
“月月姐，你是不是太夸张了？”
“夸张吗？那你找出第二个能给国家提供这些技术的人，我就承认我夸张。”
关山月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
“不用提供给国家，你只要在三年之内找出第二个能做出这些技术雏形的人，我就承认我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