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史津激动的点头。
也许感觉老板有些孤寂，史津忍不住问道：
“店里就你一个人吗？”
老板一愣，回答：
“是啊，小买卖，不值得招人。”
“那还是很辛苦的，自己忙前忙后。”
老板把长发甩到身后，莞尔一笑：
“女人嘛，肯定不容易，以后要靠各位老板多捧场哈。”
靳子旭默默看她一眼，心里有了数。
趁着史津和女老板聊天，他问汪一宁：
“最近吴用找你没？”
“没有呀，挺消停的。”
“那就好，晾他也不敢怎么着！”
“我这次回家，妈妈瘦了好多。”
“还是抽空多陪陪她吧，可以每月回去一次。”
汪一宁有些惆怅，自从毕业到现在，始终没找工作，全靠家里支持。
“我想找个工作，不能总靠家里。”
靳子旭扒了两口饭，问：
“你想干啥？”
“不知道啊，你有没有建议？”
工作这种事，得看兴趣。
如果为了糊口，什么工作都能干，但要想把事干好，首先得有兴趣。
以前，长辈总是说，不能把兴趣当饭吃。
但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
比如，这人游戏打得好，可以做游戏主播，顶流主播年入千万。
还有的人，具备语言天赋，观察生活细致入微，善于总结金句，可以做脱口秀。
放在以前，这些是想都不敢想，长辈眼里不务正业的事。
但现在，游戏主播是大力扶持的正经行业。
脱口秀等综艺节目几乎录一个火一个。
所以，兴趣是源动力！
“你对什么感兴趣？”
“服装设计！我以前一直梦想当个设计师。”
服装设计？
靳子旭想到了姚总！
姚总一直对设计部不太满意。
他现在把姚芊芊拉出来做歌手的事，还没跟姚总说。
虽然姚芊芊肯定会和他提，但靳子旭觉得还是应该登门拜访，表明诚意才行。
可以的话，也把汪一宁推荐到姚总那里上班。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想说，老板你先吃哈，需要加菜再叫我！”
老板突然提高音量，转身走进后厨。
引起靳子旭和汪一宁的注意。
靳子旭问他：
“怎么了？”
史津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低头叹气。
“说啊，发生什么了？”
史津这才犹豫着说：
“我有点不自量力了。”
“啥意思？”
“我问她家里情况，有没有老公，男人是干啥的，结果她就不高兴了。”
靳子旭听完，暗笑，自己这个兄弟真是不会聊天。
“就这？有什么好郁闷的。”
史津脸上难堪，捶他一拳：
“你笑啥？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哈哈哈哈！”
靳子旭笑的很放肆。
他知道，史津这是想女人了！
多半是昨天小电影惹的祸！
“看上老板了？”
“有点……喜欢，你别乱说啊。”
靳子旭笑道：
“那你就危险了。”
史津一愣：
“为啥？”
靳子旭看了看后厨，小声说道：
“这老板可不简单，估计以前是混夜场的。”
史津和汪一宁满脸疑惑，让靳子旭给个理由。
靳子旭没直接回答，而是想了想，问：
“趁着过节，咱们要不要喝点？”
“好啊！”
“老板，上酒！”
趁着老板拿酒的功夫，靳子旭小声说：
“你要是对她真有意思，我就帮你摸摸情况，行不行你自己决定。”
史津红着脸，算是默认。
老板拿来一打啤酒，靳子旭嫌少，让她直接上一箱。
这小店开业不久，平时没什么客人。
又是元旦放假，今晚只有靳子旭一桌客人。
老板也不担心酒后闹事，便真的上了一箱。
她不知道，靳子旭和史津其实都能喝。
两人曾经干过一箱半啤的，还搭一瓶二锅头。
喝完照样在网吧打了半宿游戏。
除了多上几趟厕所，冒冒汗，没啥反应。
但没想到的是，汪一宁也挺能喝。
靳子旭重生归来，面对史津和汪一宁这对故交老友，很想开怀畅饮一番。
借此机会，不妨放开手脚。
三人推杯换盏，边喝边聊。
老板闲来无事，就坐在边上看热闹。
期间她见菜少，又去帮忙炒了几个菜。
“别自己坐着，过来一起喝点！”
面对靳子旭的邀请，老板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在三人诚挚的目光下，也终于不再拘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见大家喝的兴起，靳子旭提议，玩个游戏。
每人都说说，曾经做过最傻的事。
大家纷纷喊着，谁起头，谁先说。
喝了一杯酒，靳子旭开始回忆往事：
“有一年五一，我站在一个县城的十字路口，那天下着瓢泼大雨。”
“我在暴雨里痛哭流涕，为了一个抛弃我的女人，两侧的车在身边呼啸而过，衣服全是湿的，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
“可笑的是，我还那么努力试图挽回她，是不是很傻？”
史津挥了挥手，不信：
“你这是啥时的事？咱俩在一块这么多年，我咋不知道呢？”
靳子旭说的，是前世，他和前妻之间的事。
“你哪能知道我所有的事啊？”
史津琢磨一下，觉得也对。
靳子旭给他倒满：
“来来来，到你了！”
史津一饮而尽，缓缓说道：
“我这事靳子旭可知道，当年跟初恋分手，我骑了五个小时自行车，跑到她家看她。”
“俩人在玉米地里坐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啊，啥也没干！就一直聊天，聊到太阳都下山了。”
“最后她还是要分手！我问为啥，她说看不到希望。”
汪一宁眨巴眨巴眼睛，问：
“后来呢？”
“后来她妈妈找她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镰刀，以为我把她闺女伤害了还是咋滴？把我吓死了，屁滚尿流逃回来了！”
大家哈哈大笑。
史津又倒了杯酒，仰头喝干：
“你们说，我是不是傻？”
靳子旭笑道：
“还可以啊，那我上学时喜欢咱们班花，在她家门外的长椅上睡了一宿。”
“大冬天啊，冷风飕飕的，冻死我了，可她一句话都没跟我说。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了，你就是欠，人家不理你还总想挑战极限！”
“哈哈哈哈，青葱岁月啊。”
轮到汪一宁，她低头想了想：
“我这个呢，可能比较平淡，但觉得很巧。”
“当初和前任分手，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结果那年国庆，我去海边散心，竟然在火车上遇到他了。”
“我们居然同一个车次，同一节车厢，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还是我邻座！”
“看见对方的时候，我们都傻了。当时那种感觉，既尴尬又惊讶。”
老板举着酒杯，兴奋的喊着：
“不可能，你们肯定有约在先！”
汪一宁抬起手，放在胸前：
“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我们只是曾经说过，希望一起看海。”
“可没约定时间，也没说看哪个海！奇怪的是，就那么巧，都选择国庆去看同一片海，还买到邻座位的票！”
靳子旭顺着她的手，瞧见两团高耸。
虽然比老板小一些，但也起码有d。
汪一宁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假装打他：
“哎哎，眼睛往哪看呢？”
她拿起酒杯，挡在身前。
虽是嘴上不满，但汪一宁却脸上一红，低头浅笑。
红润的面庞，隔着酒杯，分外迷人。
靳子旭很好奇：
“后来呢，你们没再续前缘吗？”
汪一宁摇摇头：
“没有了，我也许当时是幻想过，要不要重新在一起，不过那种感觉失去了就很难再回来。”
“当然他也没找过我，自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我早就翻篇了！”
说完，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靳子旭。
似乎最后一句，早就翻篇了，是特意说给他听的。
老板略显遗憾，惋惜道：
“还是挺可惜的啊。”
“也不可惜啦，现在到你说了。”
见靳子旭避开自己炙热的目光，汪一宁不忘瞪他一眼。
老板照例倒上一杯，想了一会。
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猛地把酒喝光，才说：
“我17岁那年，带着所有行李来天京，为了一个男人。五年的时间，我一次次找家里骗钱，还跟他偷偷领了证。”
“他吃我的，花我的，后来打我骂我，把我赶出去了。”
大家听到这里，都沉默了。
“离婚后，我拖着行李走在街上，无处可去。眼泪哭化了妆，活像个小丑。后来想想，男人没个好东西，一狠心，就去做夜场。”
“做了几年，把家里欠的钱还上了。曾经也为了钱迷失过，但我不信自己这种人还能遇到什么好人。”
“这不，打算金盆洗手，远离那个是非地，开个小饭馆混日子。”
靳子旭给她倒上一杯酒。
感同身受，说了句：
“仗义多是屠狗辈！”
一滴眼泪，从老板脸上流下来，她没有擦，就着酒一起咽到肚里。
大家默默喝着酒，一时都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见众人沉默不语，靳子旭举起杯，大喊一声：
“来，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老板泪中带笑，自顾自满上一杯：
“对，不提这些操蛋的往事了！”
史津也喊道：
“咱们喝酒！”
汪一宁：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