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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亚洲青少年锦标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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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鹤猝不及防吃了一口大瓜, 噎得茫然一瞬。

    一开始他以为能来挑衅的南韩选手必定有真材实料,没想到他们的心态那么差,在赛场上半点不禁打。

    后来他以为打完了,事情就结束了, 没想到南韩队长明明是过错方, 却理直气壮地将录音发了出去。

    但那段录音还没激起什么舆论水花, 就被徐教练拿出的视频压得严严实实。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谁能想到立本运动中心食堂的阿姨如此热心肠, 把韩国队员给举报了。

    举报就算了,顶多是被带走做个检查,一般来说运动员都不会使用兴奋剂,毕竟一查出来就是一辈子的污点, 任何项目都不会再要。

    南韩队员只要不是太傻,都不会再十五岁左右的大好年纪嗑兴奋剂。

    确实没嗑。

    但是虚报了年龄。

    许鹤神情恍惚,“他们那边怎么这么乱?”

    陈明昊听了这话,幸灾乐祸的表情一下子腿了下去,坐在一边不吭声了。

    亚青赛一共就多少名额,南韩队长虚报年龄上了比赛。

    那被挤掉的人呢?他去了哪里?

    这事儿归根结底是南韩教练组的错, 是他们管理的错,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的就是如此了。

    中午, 队员们被叫到徐天阳和谢卫国的房间开会。

    运动员被分到的房间就是普通的双人宿舍, 看上去像是宾馆的标准间,儿教练的房间则是套房,里面还有小厨房和一个单开门的冰箱。

    徐天阳说给他们烧菜吃就给他们烧菜吃, 每人发了一个纸碗, 一人盛了一勺红烧牛肉。

    傅应飞刚拿到就往嘴里塞了一块, 被烫得直嘶气。

    徐天阳哭笑不得,“慢点吃啊,就这么多,立本的牛腩老贵了,有清晰来源的不好找,我就买了这一块。”

    “要是有米饭就好了。”许鹤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边的米不好吃。”刘青云接嘴,“细长细长的,水不拉几。”

    徐天阳炖的红烧牛腩很软糯,含在嘴里简直入口即化,陈明昊吃完了肉,把纸碗里的粘稠汤汁都给舔得干干净净。

    众人吃完,徐天阳便掏出个光盘塞进dv机,读盘器滋滋滑进去,挂在墙上的冬普电视机就一亮,露出了橙红与蓝相间的球场。

    “南韩的事情是很荒唐。”徐天阳顿了顿,视线扫过每一个小队员的脸,“但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胜利是我们的!”

    年轻教练掷地有声,让所有人获得一场胜利之后虚浮的心瞬间落地。

    “同样,胜利也已经过去了,大家要把荒唐的南韩和那场胜利一起丢掉。”徐天阳说着张开手,做了个扔掉的动作。

    “我们要永远期待下一次胜利。”

    一席话,说得刚吃过红烧牛腩的小伙子们热血沸腾。

    “现在,我们来复习下一个对手的进攻特点。”徐天阳用遥控调整屏幕内容,露出了屏幕上身着黄绿色球衣的印度队员。

    “印度队员的平均身高高于我们,他们的拦网十分优秀,明天我不准备让主力全上,首发定好后,替补换上去打一段时间……”

    死艹主力不可取,徐天阳和谢卫国都不会这么干。

    徐天阳讲的口干舌燥,便携小白板上的战术阵型图画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喝了口水抬头问,“阵型图对应的手势都记住了吗?别到时候都看不懂二传的暗号,特别是二传,不仅要记得手势怎么看,还要记得怎么做。”

    他说着,越想越不放心,看向许鹤和队内的替补二传,“你们两个再上来做一遍。”

    许鹤侧头看了一眼,替补二传是个有点阴沉

    的少年,一对上他的视线就别过了头。

    许鹤就站起来,“我先来吧。”

    他走到电视面前转过身,背对着队友,将双手放在身后,左手伸二指,右手伸小指,“背交叉。”

    这个手势暗号只停留一瞬,许鹤立刻就进行了下一个,“加塞。”

    他声调平稳,手速极快,这种快速思考下的冷静所带来的震撼感不比重扣时带来的震颤感差。

    甚至更强。

    太震撼了,以至于陈明昊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是白长的。

    许鹤一口气说了几十个,转身后脸上也没多大波澜。

    徐教练笑逐颜开,“不错,下一个,刘浩,你来。”

    那阴沉的少年抿了下唇,面上显出一些不愿,但到底还是站了上去。

    他一站到电视前面,还没开始脸就红了。

    背过身去比手势的时候,许鹤还能看见他红透了的耳朵。

    这是个社恐,怪不得平常不喜欢和队友交流也不喜欢说话,他还以为这个人有什么心事,感情是在害怕。

    刘浩打到双手手势的时候就开始磕磕绊绊,显然有些记不清,这本来没什么,但有许鹤珠玉在前,这点瑕疵就明显起来。

    他打手势的时间比许鹤长了三分之一。

    徐天阳皱着眉听完,在刘浩看过来的一瞬间展开一个笑容,“还可以,回去再熟悉一下。”

    他无法批评人,刘浩已经做到了极限。

    正如谢卫国所说,许鹤的存在对这个年龄段的二传来说太残忍了。

    没有对比还好,一旦有了对比,普通人就会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天才面前的局限性。

    竞技场就是这么残酷,努力固然重要,但努力只能决定下限,天赋却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上限。

    “主办方考虑到大家长途跋涉,所以第一天只安排了一场比赛,大家今天有一下午的自由时间,你们可以在园区之内活动活动,毕竟是异国他乡,所有人不许走出园区,背不清楚手势的再拿着发下去的文件复习一下,好了,解散!”

    “教练再见!”

    许鹤和傅应飞坠在最后,跟着自己的队友们呼啦啦出了教练宿舍的门。

    徐教练匀的那几块肉早在开会的时候消耗完了,许鹤饿的发慌,肚子里在唱空城计,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狂奔回宿舍取饭票,队服都没来得及换,披了件外套就下楼直奔食堂。

    许鹤对立本菜没什么期待,他已经做好了吃斋的准备,但没想到中午的菜竟然还好,沙拉,黄瓜,鸡胸肉应有尽有。

    终于不全是鱼了。

    许鹤要了生菜、鸡腿和糙米饭,坐下来先猛地扒了一口饭。

    饿,太饿了。

    他最近进入了生长发育期,夜里的时候膝盖抽疼,白天吃多少也容易饿,一天吃五顿也没见胖。

    来了立本之后加餐没有在国内的时候方便,导致他整个人饿到了中午之后几乎头昏眼花。

    许鹤痛并快乐着,这种感觉上辈子没感受过,这辈子铁定会比上辈子长得高了。

    但可惜的是哪怕他长到1895,在排球队里也不是高个子,十年后排球运动员的身高直蹦2米,国外更是离谱,居然还有长到210的巨人。

    许鹤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心中默念:争气啊……

    他吃得差不多,身边坐下了一个人,“请问,你是许鹤吗?”

    外国人说中国话的时候平翘舌不分,音调上下飘忽,许鹤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对方挂在胸前的选手出入证。

    立本人?

    他谨慎抬头与人对视,礼貌点头,“您好。”

    “您好,初……初次见面,我是立本的主攻山下晴

    人。我喜欢你对韩国的态度,竞技场需要一个干净的胜负。”他已经很努力了,说得满头大汗,但还是断断续续。

    许鹤本来还以为他是来找茬的,没想到这人是专门来夸他的,“谢谢?”

    “不……不用谢,我在ins关注你了。”立本队主攻道。

    许鹤愣了愣,意识到他是想让自己回关,但他的ins刚刚注册没多久,上面还一个关注的人都没有,如果突兀关注一个别国运动员很可能对双方都造成一定影响,所以许鹤装作完全听不懂山下晴人的意思,对着他点头微笑。

    “谢谢你啦。”

    立本主攻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展开,他们国家的人说话一向委婉,不会直接对人提要求,也不好意思直接提要求,他的互关大计失败,顿时失落地低下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饭来。

    许鹤快速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将扒下来的鸡皮丢进剩菜回收区的厨余桶里,和傅应飞一起快速离开了食堂。

    说起来,傅应飞这个人平常十分沉默,但走在路的时候回头率却挺高。

    他无疑长着一张好脸,这张脸让一中的小姑娘们在校园论坛胡乱的吹,但一说到【现在说的这么好,还不是不敢去和他说话】这种话题的时候,小姑娘们总是统一口径:【不,那张嘴还是不要张开比较好。】

    许鹤想到这里不禁噗嗤一笑。

    一中的学习压力大,早恋的比较少,他们还是实验班,那就更加没有了,所有人都在死命的卷,深怕和别人卿卿我我浪费时间。

    他们班长更是在班级黑板报上写:恋爱就是敌人的糖衣炮弹,谁跟你恋爱就是想让你成绩后跌。

    可见学习氛围之浓厚。

    两人围着园区转了一圈,把设施都看遍了也没找到有趣的东西,倒是许鹤在偏僻的角落找到一个室外街式滑板场地。

    这种场地和室外跑酷场地比较像,但是多了很多斜坡。

    许鹤一时脚痒,左右看看没有人,就把胸牌摘下来,往傅应飞手里一塞,“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傅应飞还没来得及问,许鹤就蹭蹭跑到室外场地的起始地。

    他后退助跑了几步,然后骤然起跑。

    傅应飞一下子瞪大了眼,他是看过这种起跑方式的,就在许鹤测摸高的时候。

    没等反应过来,许鹤就蹬步上墙,两米多、将近75度的斜坡被轻飘飘踩了两脚,然后许鹤手一攀一撑,出现在了斜坡顶上。

    傅应飞捏着胸牌,心都提到嗓子眼,然后就看到许鹤的脚只在斜坡顶端的小平面沾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向前一跃,在空中以腰腹为轴心做了一个转体。

    衣服被风吹起来了一点,露出一截腰,然后许鹤就站在了地上,他前翻卸去力道之后手就撑上了下一个一米坡的台子。

    接着,傅应飞就见识到了什么叫脚不沾地。

    许鹤几乎没有落到平地上过,他靠着手和强大的平衡能力跑完了全程,然后乐颠颠得绕了一圈跑回来,“怎么样!”

    想不想学!

    傅应飞沉着脸把胸牌给他塞回去,他想到那天住在许鹤家,早上一打开窗户看到这人踩在石头上往槐树上跳的场景。

    震撼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害怕。

    掉下来了怎么办?摔跤了怎么办?崴脚了怎么办?

    但许鹤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他依旧玩着这些高难度的动作。

    “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能在传球的时候那么轻巧的进行空中转体了。”傅应飞几乎面无表情地说。

    许鹤:“啊?”

    傅应飞垂着眼,“你都能在空中翻跟斗了,空中转体对你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许鹤听完这句,慢慢,慢慢地蹙起眉。

    有点子不太对劲,这话听上去好似是夸奖,但实际上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试探,“我还有更厉害的,不过还没练好。”

    “还练?”傅应飞笑了,“你怎么不干脆——”答应田径队的招揽算了。

    傅应飞深吸一口气把这些话压了下去。他不能和许鹤吵架了,上一次在数学课之前吵完架,许鹤在课上发病的样子实在是比跑这个东西更吓人。

    “我干脆什么?”许鹤蹙起眉。

    “没什么。”傅应飞憋了一会儿,十分努力地换了一个问题,“跑这个影响你打球怎么办?”

    “不会,我有分寸。”许鹤摆摆手,把胸牌带回脖子上,“这些都是简单动作,不会对身体发育产生影响,也很难摔跤。”

    傅应飞:……

    那居然还都是简单动作?

    他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劝说的话,说了又怕许鹤不高兴,不说的话,许鹤又一点分寸都没有的样子。

    他努力想了想,随后道:“你还是少练,如果你受伤,队伍里没有能代替你的人。”

    许鹤意外极了,真难得,傅应飞居然会关心人了?

    他刚想接话,就听见傅应飞又说道:“你也不想叔叔阿姨现在就知道你得了哮喘吧?”

    许鹤脚步一顿,侧头笑骂:“你是在威胁我?”

    “那个看着太危险了。”傅应飞没肯定也没否认,“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受伤。”

    许鹤叹了口气,如果傅应飞言辞激烈就算了,这样倒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偷偷练也不行,我会看着你。”傅应飞立刻道,显然是知道他想干什么。

    许鹤忽然就理解了小时候的自己,傅应飞看似很沉默,但实际上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只是傅应飞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

    这种控制欲对叛逆期渴求自由与解脱的少年来说十分不适,所以他们才会频繁吵架,甚至打架。

    但他已经变得可以和人好好沟通了。

    许鹤转头,“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练的时候你来看,危险的动作我不做,我不会要求你脑子里除了排球还能挤进去别的东西,你也不应该要求我放弃别的爱好,我和你是平等的。”

    傅应飞立刻沉默下来。

    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许鹤原本在他心里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弟弟。但其实不是,仔细想一想,现在很多时候是许鹤在照顾他了。

    比如他说话之后许鹤会特意接一句,让莫名奇妙开始有点生气的队友平静下来。

    许鹤说得对,现在他们是平等的了。

    傅应飞缓缓点了一下头,“好,各退一步。”

    许鹤松了口气,如果傅应飞执拗到脑子转不过弯,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两人没在外面逛很久,他们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牛奶和蛋□□还有燕麦棒和能量果冻之类的健康充饥小零食后就回到了宿舍。

    许鹤把队服换下来扔到洗衣机,舒舒服服冲了一个澡之后就开始坐在书桌前做中考真题。

    傅应飞看了他手底下的卷子一眼,露出不是很能理解的表情。

    毕竟他们下个学期才升初三,而有人现在就开始冲刺中考了。

    这种感觉换谁都理解不了。

    次日早上九点,和印度的比赛很快就要开始。

    双方已经到了赛前准备的阶段。

    陈明昊和刘青风还在复习昨天的手势暗号,两个人几欲崩溃。

    陈明昊:“不对!这个是平拉开!”

    刘青风:“放屁!这个才是平拉开!你那个是后排进攻!不信你问队长!”

    许鹤对上两人的视线,微微一笑,“都不是,那个是背

    飞。”

    两人呜得一声抱头痛苦,连呼完蛋。

    刘浩都被他们逗乐了,紧绷阴沉的面部松弛不少。

    徐天阳气笑了,“昨天不是让你们好好背?”

    刘青风一个东北大老爷们儿差点呜呜痛哭,“我一紧张就想岔,完了蛋了。”

    “给老子去做准备活动!”徐天阳刚说完,肩膀上就挨了一下。

    谢教练也气笑了,“你是谁老子?”

    徐天阳也不说话了。

    这么一打岔,紧张的气氛如同放了气的气球,咻地跑走了。

    许鹤笑着笑着若有所感,回头一看,发现昨天那个对着他拍的摄影师今天也站在了场边,肃然将把他当成了摄影素材。

    许鹤转过头,带着自己的队友开始做准备活动。

    压腿做伸展的时候许鹤听到了连绵不绝的快门声,他额角跳了跳,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结果陈明昊靠上来稀奇道:“队长队长!你大腿内侧有颗痣!”

    许鹤低头一看,确实。

    排球队的短裤本来就很短,护膝和短裤之间露出一截缝隙,被发现的那颗痣恰好长在了短裤外缘一点,一伸腿就能看见。

    但这就是个痣,和排球能有什么关系?

    陈明昊担忧地啧了一声,“要不你去点了吧,这痣老是被裤子磨,会不会癌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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