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无对证
华伯他们在祠堂里商量的结果是把这个色胆包天的孟庆阳吊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送到镇上派出所去,让公家的人处理他。至于是什么结果自然有公家的人去处理。但是今天送去就太便宜他了,必须得让他吃点苦头,不然他们五里桥村以后在所有大队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村里的人说欺负就被人欺负,说死就死了,他们整个村子的男男女女还怎么做人?
折腾了一晚上的村庄终于像个孩子一样的安静了下来,两个后生睡在金海家的院子前的柏树下,火把褪去了以后,天空露出来它深邃的幽蓝,象一片冻结的海洋。晚风吹过河流,吹过开着荷花的湖面,吹过形状奇异的稻田,吹到金海家的庭院。这是农村人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没有劳作,没有疲惫,没有烈日当头晒,只有安宁和凉爽。很快,两个看守孟庆阳的后生就沉沉的睡着了。直到吊着孟庆阳的绳子断裂了,孟庆阳像根树桩一样掉进了金海家的粪坑,他们两个也没有作出一点反应。
金海他妈,我叫四婆,晚上起来看他们家猪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看到粪坑的上方只有空荡荡的半截绳子在摇晃,没看见人,吓得她半截瞌睡一下子醒来,她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声音来传达信息了,只能想鬼一样的利叫:“不好了,人不见啦。”
声音像针一样的锐利。
很快,村里说话算数的几个人物齐齐的聚集在老金海家的粪坑旁,没有睡着的,或者睡着了被吵醒的村民又一次聚集在老几个小时前离开的地方,就像一个潮头,退去,又打了回来。所有人都用一只手捏着鼻子,然后焦急的看着金海家的粪坑。杀猪的余云和他的兄弟余志刚用竹竿在粪池里试探着什么。不一会,他们同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两个人合力往上撬,一双绑在一起的脚浮了起来。村民们发出一阵怪叫,齐刷刷的向后退出三米开外。华伯、小队队长余新业、还有余云也吓了一大跳,他们同时都感到情况好像不太妙,要出大事了。余志刚因为年纪稍轻,更是吓得丢掉竹竿,滚下了土坡,然后躲到人群的后面去了,再也不敢近前看一眼。
余云虽然也很害怕,但是他还是强装镇定,对华伯说:“人是你绑的,现在还是你来处理吧。”华伯瞪着余云说:“大云呀大云,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不是也打了他吗?人不是你吊上去的吗?怎么,现在想推脱干系了?”余云虚心的笑了笑说:“我推脱什么,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真的要坐牢,又不是我一个人去。我怕什么?”他的这句话点醒了这几个主事的,是呀,人是他们绑的,也是他们吊的,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呀。
村长余新业照着余云的腰眼子就是一脚,将余云揣到了地上,余云回转头来刚想骂人,一看是村长,顿时收住了嘴里的脏话,他不解的问道:“村长,你踢我干嘛?村长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盯着华伯说:”华子,你也真是,老大不小了,你看你办的都是什么事?让你抓个人,现在倒好,人说抓住了,但是也没气了。我要的是活的,喘气儿的,不是现在这样的。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怎么收场?你们不好好想下,还在这里吵架?你们是猪脑子吗?你们就不怕孟家的人找上门来要人?你就不怕孟家岭的人来报仇,人家村里好好一个人被你们整死了,他们会善罢甘休吗?还不想想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