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追人追到长白山
等十六的这段时间，吴端强迫自己用最短的时间冷静下来。
他仔细回忆了小哥这些天的状态，发现找不到任何破绽。
他走之前没有任何表露，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走，二是他走得急，来不及告别。
但他能留下字条，说明也不是那么急。
第二种可能几乎被排除，事实是他一开始就计划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吴端心里有点堵，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却又没有立场来纠正这种结局。
也许小哥的出现只是一场意外，而出现在他家也只是他运气比较好。
运气而已，连缘分都算不上。
吴端忽然觉得有点委屈，尽管没有道理，可他就是觉得委屈。
就连小时候被同学知道他在福利院长大，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没人要的小孩，他都没这么委屈过。
十六到的时候吴端正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十六顺着他的视线看上去，“你看啥呢，不是说小哥不见了吗你逮着天花板瞪啥？”
吴端：“你说，他在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十六慌了：“你你你不至于吧？怎么还忧郁起来了。”
吴端坐起来，看着十六继续道：“他盯着天花板的时候是他娘的在想什么时候走吧！”
十六在屋里转了一圈，“你说小哥能去哪儿？他有钱吗？”
“没有。”吴端摇头：“之前说给他办卡打钱，还没来及去办，他身上只有点零钱。”
“那就怪了，他为什么要走啊。”
吴端顿了顿，叹了口气说：“他可能不喜欢这个世界，他本就不属于这里，有无数个离开的理由。”
“道理我都懂，但这也不是人为可以改变的。他不喜欢这个世界能怎么办？难不成再穿回去？”
十六话一说完，他和吴端两人双双怔住。
“他想穿回去！”
“他想回去！”
他俩同时开口，随即一个击掌。
“这样就说得通了，我们换在他的角度想，但凡是个正常人，遇到穿越这种事情，肯定会想怎么穿回去。”
“穿回去？要怎么穿回去？”十六挠了挠头：“他从哪儿穿来的？”
吴端：“长白山青铜门。”
说着吴端换鞋准备出门：“走，去警察局。”
十六大惊：“你该不会是想举报他盗墓吧？”
“想什么呢你？我们现在要去确定一下他是否去了长白山。”
“那你去警局干什么？”
吴端：“报失踪啊？不然怎么查他信息。他出门肯定要坐交通工具，他只要用身份证买了票，警察就一定能查到他去了哪里。”
十六露出涨了见识的表情，他佩服地冲竖起大拇指。
按理这么短的时间内报人口失踪，警察是不受理的，但胖子找了点关系，托人家先帮忙查了一下。
查出小哥确实买了去长白山的火车票，那警察还说道：“二三十个小时的车程，离家出走也不知道找近点的地方，坐飞机也行啊。”
十六打着哈哈：“嗐，就拌了两句嘴，孩子身上没装什么钱。麻烦你了啊兄弟，回头一定请你吃饭！”
吴端和十六从警局出来，盘算下时间，小哥现在应该还在火车上。
“接下来怎么着啊端午？”
吴端想了想，心一横，道：“去长白山！”
“啥玩意儿？”十六绕到他前面：“你可想清楚了，人家连招呼都没打，那可是铁了心要走的。”
“他要是走得掉，那是他的本事，要是走不掉呢？”
“走不掉那他自己会回来的……吧？”
吴端说道：“我还是想去一趟，他要是真穿回去了，相识一场，就当去跟他道个别。他要是穿不回去，那我就接他回家。”
吴端本打算自己去，十六让他给自己也买了张票，说就当去看天池了。
他们买的机票，算好了时间，应该比小哥先到。
可事不遂人愿，飞机晚点了。
等他们到了下了飞机，小哥已经比他们早到好几个小时了。
他们没拦到人，吴端定了长白山脚下的旅店，天天和十六在那一片晃悠。
想着万一小哥从山里出来，能第一时间遇到他们。
其实一切都是他们美好的期望，长白山太大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小哥是从哪里进去的，也不可能知道他会从什么方位出来。
吴端和十六在长白山待了十多天，俩人把能逛的景点走了个遍，最后和十六商定，他们待满半个月，到那时小哥要是还没出来，他们就回去。
吴端只能接受尽人事听天命。
时间一天天过去，吴端怀有的期望也渐渐消退。
也许正如他们所猜测的，小哥从青铜门穿来，又从青铜门穿了回去，回到了那个真正属于他的世界。
在时间满半个月的那个晚上，吴端和十六打包好行李，第二天他们就要回去了。
这天晚上天气不错，月光笼罩大地，天上缀满了星星。
吴端和十六点了外卖，又拿了两瓶酒，在旅馆自带的院子里吃饭聊天。
两人都喝了点酒，十六举着杯子装模作样：“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一开始只有他们俩在那喝酒，不一会，旅店里和他们比较熟的游客也坐了过来。
游客大多是年轻人，爱玩爱闹。后来人越来越多，一张桌子坐不下他们就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
本来吴端和十六不打算多喝，因为他们明天还要赶飞机。
但人一多，气氛烘托起来， 大家不知不觉都喝了不少。
喝到一半，吴端想小便。
这个旅馆每个房间有独立卫生间，但是院子里没有。
吴端不想上楼，就出了院子去公共卫生间解决。
月亮很大，加上路灯，连照明都不需要。
吴端到了卫生间解开皮带，他喝得有点多，脚有点飘，酝酿半天才放出水。
就在他正在进行时，通过卫生间的镜子，他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吴端一个机灵，然后就觉得身上一重，那人竟直直扑到了他背上，同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息。
“吴端。”
听到那人的声音吴端一下子清醒了，刚立起来的汗毛瞬间软了下去。
“小哥？！”
吴端架着小哥回到院子的时候，十六正一脚踩着凳子和别人拼酒：
“满上满上！就这么点，你他娘的养鱼呢？”
那人一口闷，然后夺过酒瓶给胖子倒酒：“该你了胖哥！”
胖子看到走进院子的两个人影，揉了揉眼睛，酒杯一扔，耍赖道：“不喝了，不能再喝了，都喝出重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