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遭的气温忽然降了下来。
厉琛伸手抬起乔恩宁的下巴，目光在被打的那侧脸庞扫过，渐渐沉冷。
他盯着母亲，沉声道：“我记得，奶奶从来没对您动过手。”
杜如盈傲然抬起下巴：“怎么，你这是要教训我？厉琛，你从小就听话，可自从娶了这个女人，你就三番五次违逆我，搞得我们家鸡犬不宁的，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听话？”
厉琛没有回她，牵起乔恩宁的手往门口走。
“站住！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妈！”
吴妈连忙放下毛巾，过来劝解：“夫人，您别说气话啊。”
“我没说气话，”杜如盈盯着儿子停顿的背影，眼圈发红，“像这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儿子，我不如不要！要是……要是他哥哥还在，我今天用得着受他这份气吗？”
哥哥？
乔恩宁从没听说过，厉琛还有个哥哥。
厉琛没有回头，拉着乔恩宁离开了病房。
身后，传来杜如盈的啜泣声。
乔恩宁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没想过，厉琛会站在她这边。
而且，这对母子的关系，似乎没有表面那样和谐。
还有他那个从来没听人提起的哥哥……听杜如盈的语气，似乎是已经去世了？
她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警醒，把心底涌起的那几分波澜按捺下去。
对他的事开始产生好奇心，可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上了车。
厉琛扯松领带，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疲惫。
乔恩宁拿起一瓶矿泉水，“要喝水吗？”
他接过，喝了几口，突然说：“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那些地方龙蛇混杂，你一个人去，跟羊入虎口差不多。”
乔恩宁垂下眼，她报了警之后就过去了，没想过要通知他。
不过他说得对，杜雯予是他的表妹，由他处理比较妥当。
“我知道了。”她想了想，又说：“刚才谢谢你。”
“你不用道谢，是她做得过分。”厉琛把水放下，低头看着她脸上的掌印，问前面的司机：“车上有消肿的药膏吗？”
“之前林小姐有留下一瓶薄荷膏。”
乔恩宁摩挲着指腹，半垂着长长的睫毛。
原来，林寒也坐过她这个座位。
厉琛打开前面的冰箱，果然在里面看到一个小小的绿色药膏。
他拿了出来，还没打开，乔恩宁就接过去，客气地说：“回去再涂吧，我想先洗个脸。”
厉琛点点头，“好。”
乔恩宁握着那个小药膏，心中风平浪静。
吴妈陪着杜如盈回到厉家，拿热毛巾给她擦脸。看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心疼得很：“夫人，您何必跟小少爷置气呢？”
“阿琛结婚之后，就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杜如盈敷着眼睛，还没消气。“你看他今天那样，被那个小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的，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主张的。”吴妈劝道，“您是做长辈的，不用跟他计较太多。倒是那个少夫人……”
“什么少夫人，我可从来没承认她是我儿媳妇！”杜如盈恨恨地把毛巾丢开 ，“上次让她去处理外头那个女人，她倒好，直接叫阿琛回来警告我！这个女人净会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决不能让她留在厉家！吴妈，你想个法子，帮我赶她走！”
吴妈思索了一下，“我听说，她有一个妹妹，似乎对小少爷有点想法。”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杜如盈厌恶道，“这乔家的人是一个两个都要巴上我们吗？”
“夫人，不如我们给那个妹妹一点甜头，让她们姐妹俩自己去斗，到时小少爷得知乔家的真面目，肯定会把那个女人赶走的。”
杜如盈点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办。”她看见桌上的照片，眼圈又忍不住一红：“如果他哥哥还在，肯定不会这么气我。这个小的，生下来就是来讨债的。”
接到赵虹雪电话，叫她一起逛街时，乔恩宁还以为天要下红雨了。
在她的记忆里，这还是头一遭。
赵虹雪约的是一家服装店，乔恩宁想着可以给姥姥买一条新的披肩，便应下去了。
她到时，赵虹雪已经在了，一旁的店员笑着说：“这就是您的女儿？真漂亮啊。我们新上架了很多款式，都很适合她——”
“不是给她买，她又不缺衣服，是给我家那个小的。”赵虹雪说，“她要去读大学了，得给她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乔恩宁心里闪过“原来如此”的念头。
看来，赵虹雪是叫她来买单的。
眼看赵虹雪开始挑选乔安安喜欢的风格，便走到一边，看起了披肩。
赵虹雪正犹豫选哪个颜色，问乔恩宁，乔恩宁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挑哪个，随口道：“你怎么不让她自己看。”
“安安说今天有事，让我叫你来陪我看。”
“……”乔恩宁直觉不对劲。
她把披肩叫人包起来，对赵虹雪说：“厉琛找我，我要先回去了。”
然后放下一张卡，对店员道：“所有东西都记我账上。”
店员一看那张黑钻卡，眼睛都直了，不知道这是哪位贵客，连忙点头。
赵虹雪听到是厉琛，也没说什么，让她去了。
乔恩宁回到家里，大厅很安静，还保持着她出去时的样子。
她抬起头，看向楼上的卧室，光着脚无声走了上去。
卧室的门虚掩着，倾泻出几分昏黄的灯光。
她出去时，可没开这里的灯。
乔恩宁眼中一寒，打开了卧室的门。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点着甜腻的熏香蜡烛。
乔恩宁不过嗅了一口，就觉得心神旌荡。
这不是普通的熏香，还添加了一些助兴的东西。
至于正中的大床上，此刻正隆起一团，只露出黑色的长发。
乔恩宁快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
被子下，只穿着丝绸吊带裙的乔安安，顶着精致妆容看过来，刚要露出娇媚的笑容，却倏地一顿，意外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