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喜欢孩子？
“不是的。”乔恩宁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答应，“你上班之后，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也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你可以去美容院做美容，或者找朋友逛街、喝下午茶。”厉琛语气淡漠，“如果没人陪，可以叫雯予陪你去。”
叫杜雯予陪……乔恩宁嘴角抽了抽，继续说：“我找份清闲的工作打发时间而已，每天都会按时回家做饭的。而且，”她刻意放柔了目光，“我有时也想用自己的钱，给你买点东西呀。”
“我的钱不就是你的吗？”厉琛不容置喙，又潜入了水里。
乔恩宁知道，这算是没戏了。
她把脚伸入水里，雪白的脚指头一张一合的，圆润可爱。
她正思考怎么说服他，呼吸蓦然一顿。
厉琛游了一个来回回来，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右脚。
她的脚很小，在他的圈握之下更显小巧。
下一瞬，她被拖进了水里。
乔恩宁不会游泳，手忙脚乱地抱住男人。
厉琛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怕？小时候不是游得很好吗？”
她从小到大就是个旱鸭子，从没下过水，哪里游得好了……再说他怎么知道她小时候的事？
乔恩宁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拉进水底。
“……”
厉琛在她快要憋不住时，低头给她渡气，终于大发慈悲地把她拉出水面。
乔恩宁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头发滴滴答答地朝下滴水。
她瞪了厉琛一眼，发现他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意。
不仅没达成目的，还被戏弄了一番。
她抿抿嘴，有点生气了，挣扎着上岸。
厉琛却勒着她的腰，带着她一下子划出一段距离。
到了泳池中央，她更是不敢随便乱动，只好缠着他，小声说：“我要去洗澡了。”
厉琛慵懒地应了一声，带着她游到岸边。
乔恩宁爬了上去，还没站直，就被拦腰抱起。
“……怎、怎么了？”突然失衡，让她吓了一跳。
厉琛抱着她，大踏步往前走了几步，才轻飘飘丢下答案：“洗澡。”
从浴室出来，乔恩宁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了，倒头就往床上躺。
方才战况激烈，乔恩宁没能用枕边风让男人答应她出去工作，好歹让他承诺了明天去陪她看姥姥。
厉琛拉住她，“把头发吹干再睡。”
“不。”她有气无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她现在只想睡觉。
迷迷糊糊间，她被拉了起来，长发被梳子轻柔梳开，接着被静音的电吹风吹干。
被放回床上时，她睁开眸子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这些细碎的体贴，有时候真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以为她被喜欢着的错觉。
这份错觉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
乔恩宁居然起晚了，身边已经没人，看了看时间，来不及做早餐了。
她穿着睡衣跳下床，急匆匆跑下楼，然后愣住。
桌上摆着两份早餐，咖啡、蘑菇奶油意面跟蔬菜培根三明治跟火腿煎蛋。
站在餐桌前的厉琛抬起头，看见她站在楼梯发愣，挑起眉：“醒了？”
乔恩宁走过去：“这是……你做的？”
厉琛点点头，他以前从没进过厨房，早上忽然心血来潮而已。
“吃完早餐就去疗养院吧，晚上我有应酬。”
他竟然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陪她去看姥姥。
这些迹象太不正常了……乔恩宁心里不安起来，抓着睡衣衣角说：“你去上班吧，疗养院明天也可以去的。”
“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厉琛拉开椅子，“过来吃饭吧。”
乔恩宁踌躇了一下，上楼去洗漱，很快又回来。
餐桌上的两份早餐，摆盘得很有艺术感，让人看着食指大动。
乔恩宁吃了块煎蛋，脸色忽然变得古怪。
她又把其他东西都试了一遍，然后嘴角抽搐。
为什么会……这么难吃？
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反正就是……难以入口。
她以为厉琛这种事事都要求做到极致的人，厨艺应该也是很厉害的……
看来他也有不擅长的事。
对面，厉琛只吃了一口鸡蛋，便皱着眉头放下叉子。
“别吃了，我们去外面吃吧。”他显然也嫌弃自己的厨艺。
“我觉得挺好吃的呀。”乔恩宁极力挽回他的面子。
厉琛盯着她，“好吃？”
乔恩宁努力做出真诚的表情，用力点头。
“你没必要为了讨好我而说谎。”厉琛站起身，幽黑的眸子看不出喜怒。“走吧，去换衣服。”
乔恩宁跟在他身后，又回头看了眼那桌早餐。
真是可惜了。
可是真的很难吃。
两人去酒店吃完早餐，便去了疗养院。
姥姥显然对这个孙女婿很满意，拉着他的手不停说话，还把乔恩宁小时候上树掏鸟蛋被摔断门牙、踩到狗尾巴被追的一系列糗事都说了出来。
乔恩宁一开始担心厉琛排斥别人的碰触，见他脸色平静，便放下心来。
后来开始烦恼怎么堵住姥姥的嘴，让她不要再爆她的童年糗事。
厉琛安静地听着，似乎没有不耐烦，偶尔还向乔恩宁意味深长的一瞥。
“……”她发誓，她看到他眼里的嘲笑了。
她在他面前乖巧文静的滤镜已经碎了一地。
“姥姥，您喝水。”趁她歇息的空档，乔恩宁连忙把水壶递上去。
电视上正播放着广告，一群孩子从幼儿园欢呼着跑出来。
孩子的笑声清脆，乔恩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两人在疗养院只呆了两小时，姥姥累了要休息，就让他们回去了。
两人都坐上车，厉琛闭着眼倚靠在椅背上养神，忽然问：“你喜欢孩子？”
乔恩宁还沉浸在方才愉快的氛围里，随口说：“是啊，你呢？”
话一出口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接着听见男人冷冷地道：“我不喜欢孩子。”
果然，昨晚的那些，都是错觉。
她勾起嘴角，补救道：“小孩子看别人养是挺有趣的，但是自己养就太麻烦了。”
厉琛闻言，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假。
乔恩宁全副武装，用平静的神情伪装出最好的面具，似乎刚才那些话，都只是闲话家常。
她想起小时候邻居家养的那只大白狗，有时被主人打了，窝在角落里垂头丧气，可只要主人丢根骨头，它就会重新围着主人打转，摇尾乞怜。
厉琛也许想做那个主人，但她不想当那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