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昨天做饭不小心弄到的。”乔恩宁说。
厉琛拧了拧眉，没说什么。
他的神情，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让人难以亲近。
“我去做早餐。”
乔恩宁说着，刚下床，忽然脚一软。
厉琛及时捞住她，“不用了，我去公司餐厅吃。”
乔恩宁有些尴尬，垂眼点了点头。
厉琛把领带递给她。
乔恩宁这回站稳了，熟练地为他打好领带。
厉琛直起身子，垂眸看了她几秒，没有立刻离开。
他还有什么事？
乔恩宁有些困惑，微微睁大眼。
厉琛又跟她对视了两秒，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乔恩宁又瘫回了床上，揉了揉腰。
昨晚被折腾得太过火，她现在动也不想动，只想睡觉。
刚睡了不到半小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夫人，请醒醒。”
乔恩宁微微睁眼，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床边，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是谁？！”
女人微微一笑，客气地说：“夫人好，我是厉总的秘书jane。”
乔恩宁没去过厉琛的公司，自然不认识这些人。
“有什么事吗？”
“厉总吩咐我给您买早餐，已经放到餐厅的桌上，让您吃了再睡。”
“我知道了，谢谢你。”厉琛突然的贴心，反倒让她有点不习惯。
jane没有离开，笑望着她说：“请您现在去吃吧。”
乔恩宁听出她话里的坚持，知道没看着她吃完东西，她是不会离开的。
她吸了口气，起身去洗漱，然后下楼。
餐桌上摆着港式茶点，有艇仔粥、鲜虾肠粉、鲜汁小笼包，还有炖得软烂的花生凤爪、白灼青菜、金钱肚等，都是精致而分量小的东西。
乔恩宁吃了半份肠粉，喝完一杯豆浆，便说：“我吃饱了。”
被人这样盯着，她根本吃不下饭。
jane叫人把餐桌收拾干净，又跟乔恩宁东拉西扯地聊了半天。
乔恩宁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不走。
又过了半小时，jane看了眼时间，从包里拿出两个东西。
“这是擦伤口用的，见效很快，不会留疤。”她笑眯眯地说着，把东西都递到乔恩宁面前。
乔恩宁看到其中有一管软膏，是治疗小伤口的，另外一盒药是……避孕药。
她的脸色淡了下去。
原来，他的“体贴”，是有条件的。
她知道他不想要孩子。结婚大半年，他一直都有做安全措施，只是昨晚喝了酒，忘记了。
现在酒醒了，他要及时补救。
乔恩宁接过药，看到jane眼里，似乎有一丝同情。
她挖出一颗避孕药，仰头吞了下去。
jane连忙把水递给她。
乔恩宁没喝，努力咽下那颗药之后，盯着她说：“我吃完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jane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依旧保持着笑容：“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走了。
乔恩宁看着放在桌上的那管软膏，忽然拿过来，狠狠掼在地上。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起身上楼换衣服。
她去了医院。
病房里，瘦弱衰老的老人正坐在床上看电视。
乔恩宁把花放下，“姥姥。”
老人回过头，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小雪来啦。”
小雪是乔恩宁母亲赵虹雪的小名，姥姥得了癌症后不久，又患上了老人痴呆症，总是把乔恩宁当成自己的女儿。
乔恩宁抓起她的手，给她按摩僵硬的手指：“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乔恩宁是被姥姥带大的，直到十三岁那年，才被父母从乡下接回煦城。
一年前，姥姥被检查出得了肺癌，从乡下接到了城里，住进了医院。
乔恩宁的父母看着巨额的医疗费用，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治疗。
他们其实出得起钱，但是即使治好，姥姥也没有几年光景，他们觉得不划算。
全家只有乔恩宁坚持要治疗，她那时刚读完大学，准备找工作挣医药费，可姥姥的病等不了。
就在这时，厉家上门提亲。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她的父母答应让姥姥继续接受治疗，条件是让乔恩宁答应这桩婚事。
至于厉琛为什么要娶她，乔恩宁想不透。
她既不是绝色美人，拥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也没有出色的才华跟有趣的灵魂。
大概，他是看上了她的……朴实无华？
想不透，她就不再去想了。
反正，只要他给钱治疗姥姥，他在外头爱怎么花天酒地，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恩宁，今晚回家吃饭吧。”
乔恩宁刚从疗养院出来，就接到了母亲赵虹雪的电话。
从她高中外出住宿开始，母亲就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
等她嫁了人，反倒三天两头地联系了。
她知道，母亲的言下之意，是叫她带厉琛一起回去。
乔恩宁低头看着手上的伤口，温顺地道：“好。”
到乔家的时候，天刚擦黑。
听到乔恩宁进门的动静，屋里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
“晚上好！”她的妹妹乔安安，热情洋溢地迎接了出来。
看见只有乔恩宁一个人，她愣了愣，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只有你一个人？”
乔恩宁点点头。
乔安安的笑容立刻消失，转头朝屋里走，大声说：“爸、妈，只有乔恩宁自己回来了！”
“厉琛没来吗？”赵虹雪皱着眉走出来。
乔恩宁把提着的营养品跟水果放在桌上，平静地说：“他晚上有应酬。”
事实上，她只跟厉琛说，今晚自己要回娘家，让他晚餐在外吃。
厉琛的回复是:嗯。
赵虹雪一脸失望。
“行了，开饭吧。”坐在沙发上的乔长东说。
一家四口坐在餐桌前，乔恩宁安静地吃着饭。
赵虹雪给她夹了块粉蒸肉，“恩宁，你最喜欢的粉蒸肉，多吃点。”
乔恩宁勾了勾嘴角，“谢谢妈。”
其实她不喜欢吃肉。
最喜欢吃粉蒸肉的，是乔安安。
只是，赵虹雪从来没有刻意去注意她的喜好。
看着她吃完了那块肉，赵虹雪斟酌了一下，说：“恩宁啊，有件事可能要你帮个忙。”
乔恩宁放下筷子，对她的话毫不意外。
“什么事？”
“你妹妹不是高考成绩出来了吗？考得不是很理想，想要进a大有点困难。”赵虹雪说，“厉家不是a大的大股东吗？能不能让厉琛打个招呼，让你妹妹进去？当然了，多花点钱也没关系，主要是安安一直想上a大，你当姐姐的，帮衬一下妹妹。”
乔恩宁当年也考中了a大，赵虹雪觉得学费太贵，不同意她去读。
后来得知校方因为乔恩宁成绩优异，愿意给她减免学费后，她才松口的。
而大学的生活费，基本都是乔恩宁自己挣的。
粉蒸肉让乔恩宁有点反胃，她吞了一口饭压下去，才说：“这件事，我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