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明天早上，仙剑宗的宗门就要开放了，丹阳镇中的来客数量达到最高峰。
宋棠早早地在丹阳镇最大的酒楼预定了位置，拉着姬玉衡和影玖来吃在丹阳镇的最后一顿晚饭。
宋棠没有预定包间，而是选了一楼大厅一处位置不扎眼却视野极佳的位子，临近拜师，他非常兴奋，入座后一直四处打量周围的人。
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有的成群结队，穿着统一的服饰，应该是某个小门派的弟子来拜师学艺；有的则形单影只，行事低调，看起来实力不凡。
“玉衡，我发现好几桌人实力都不错的样子，你看尤其是那一桌全都穿紫色衣服的人，应该已经开始修炼了，而且实力还不低，你说我们能比得过他们吗？”宋棠有些担忧。
“没事，仙剑宗纳新比的是修炼天赋，只要修炼天赋够高，经过仙剑宗的点化后，金丹期之前修炼会很快。”姬玉衡开口，这是他经过一个小门派听到的，里面的带队长老对新一代弟子这么说。
“也是，听说每个去拜师的人要先进行天赋测试，天赋越高的，点灵石亮的层数也就越高，只有让点灵石发光的人才能进入下一步测试。”
宋棠用手支着下巴，点灵石一共有十层，自己能点亮几层呢，他的眼神无意识地投向门口的方向。
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进来，宋棠吓得一哆嗦，郭向！
宋棠连忙低下头，几乎要把脸埋到碗里。
“宋棠你怎么了？”姬玉衡顺着宋棠刚刚的视角看过去，是在莫天城遇到的郭家公子。
他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竟然才来参加仙剑宗的纳新吗？
郭向后面跟着两个家仆，他站在门口扫视一眼，发现大堂已经客满，于是让小二给他安排厢房。
太好了！没发现他们，宋棠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来。
随后一张娃娃脸皱成了包子，“你们看到了吗？莫天城那个不讲理的混蛋也来了，我们不会要一起拜师吧，我真的不想再碰见他埃”
宋棠看到郭向，自己早就没事的肩膀仿佛又疼了起来，蛮横不讲理，喜欢使阴招解决问题，要是在仙剑宗遇到他，那可真是麻烦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报复他们。
“也不用太担心，仙剑宗禁止私下打斗，他如果找我们麻烦被发现的话，是可能被逐出宗门的。”姬玉衡说完，夹了一口鱼肉到嘴里。
“但愿如此吧，”宋棠揉揉脸，“咦？你盘子里的鱼肉看起来好好吃。”
宋棠突然发现姬玉衡碗里摆了一堆去完刺的鱼肉，看起来白嫩爽滑，汁水四溢，而自己餐碟里空空如也。
影玖总是时刻关注着姬玉衡的需求，他发现主人夹了一筷子鱼肉时，表情是有一丝满意的。
可是这家店是好几条整鱼一起烹饪的，主人大概是嫌剔鱼刺麻烦，之后就没有再夹。
作为九项全能，不，八项全能影卫，影玖自然要给主人剥鱼布菜了。
宋棠看着坐在姬玉衡旁边的影玖专心剥鱼，一整条鱼被影玖用筷子灵巧地翻弄几下，鱼刺就都被剔出来了，而整条鱼几乎还是完整的，宋棠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再看看自己旁边吃得正开心的冬生，宋棠突然想到跟班与跟班之间的差距也能这么大吗？
发现自家主子在看他，冬生抬头冲着宋棠笑道：“主子，你别担心了，姬公子不是说了嘛，等到了仙剑宗，那个姓郭的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冬生，鱼肉好吃吗？”宋棠问道，笑容中莫名透露着阴森。
“好吃！主子你还真别说，虽然北边的河流少，但这小河鱼味道一点都不差，不知道是不是受这边灵气滋养的缘故。”
冬生在宋棠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少，他终于发现，同为跟班，人家影玖正在尽职尽责地伺候他家主子吃饭，而他却不管主子，自己吃得正开心。
可之前不都是这样的嘛，冬生放下手里的饭碗，试探道：“主子，不然我也给你剥条鱼吃？”
看到冬生终于反应过来，宋棠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吃条鱼弄得满手都是，我还怎么吃？”
“那……”冬生看看影玖，不知道让影玖愿不愿意帮忙给自家主子剥条鱼。
宋棠也往影玖那边看去，怎么感觉影玖筷子里出来的鱼肉好像更好吃呢？
姬玉衡察觉宋棠冬生的意图，伸手在他们眼前一抓，打断他们的视线，“想都别想，我家阿玖自然只能给我剥鱼。”
“好吧。”宋棠假装大为失落地长叹一口气，同人不同命啊，转头看向正在等他指示的冬生，“算了，你吃你的吧。”
“好嘞1冬生继续开心地干饭，他就知道，主子还是那个好主子。
至于明天的拜师，冬生和影玖一样，都对自己主子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自家主子天赋异禀，将来都是有大作为的人，拜入仙剑宗自然不在话下。
第二天清晨，山脚的晨雾还没有散去，太阳被棉花一样的云彩遮挡，只露出一个模糊的淡黄色轮廓。
丹阳镇上的各家旅店早早打开正门，掌柜和小二正站在门口，送别即将上山拜师的修真新人，并为他们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我们这一走，丹阳镇显得冷清了很多埃”宋棠回头看晨雾中的街道。
“等下一个三年，丹阳镇又会热闹起来了。”姬玉衡淡淡道，丹阳镇无论住店费还是酒菜钱，都比其他地方高上四五倍，丹阳镇的商家就指着仙剑宗的纳新大会好好赚一笔了。
走过一小段崎岖的山路，四人来到仙剑宗宗门之下。
高大巍峨的宗门屹立在山脚，“仙剑宗”三个古朴厚重的大字深深雕刻在最上方的牌匾上，让人仰望时无端带了敬意与向往。
宗门后面是一望无尽的石阶，石阶由大大小小的山石堆砌而成，并不平整，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上，被半山腰的山雾吞没，看不到终点。
“仙剑宗建在这群山的山顶，真正的宗门应该在石阶的尽头。”姬玉衡开口道。
“那我们开始爬山吧，高人收徒总是要设置一些考验的，这高不见顶的石阶应该就是第一关吧。”宋棠兴致勃勃，充满斗志。
“恩，前面已经有不少人了，我们走吧。”姬玉衡道。
这石阶依山势而建，或陡或缓，或宽或窄，形状非常不规整，一路走来，已经有不少人不小心摔伤。
“大师兄，还有多久才到头啊，我快累死了。”一个身穿青蓝色的道服的男孩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问队伍前面的人。
“小林，站起来，前来求学连这点毅力都没有，实在是丢我们师门的脸。”大师兄停下脚步，转身斥责。
“大师兄，小林年纪还小，不懂事，你不要生气，”队伍前方的一个女子安抚旁边的大师兄，她走近那名叫小林的男孩，“小林，听师父说，仙剑宗的石阶一共有三千六百五十七道，我们已经走了接近一半了，再坚持一下，到前面的平地我们就小憩一会。”
大师兄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已经不小了，你别总是惯着他，其他人都跟上，这一段路山势陡峭，不适合修整，到前面再休息。”
姬玉衡四人路过，听到他们的谈话。
“原来这石阶有三千六百五十七道啊，我们真的走了一半了？”宋棠小声问姬玉衡。
“最多走了三分之一，那女子不过是安慰那个男孩罢了。”姬玉衡回答道。
“一千三百四十二道。”影玖突然说出一个数字。
“啊？”宋棠愣了一下，“姬玖，你难道一直数着吗，太厉害了1
姬玉衡也有些吃惊，虽然一路上阿玖没怎么说话，但偶尔他与宋棠交谈，能看出来阿玖都是在认真听着的，竟然还能够一直计算着台阶的数量。
看到主人赞赏的目光，影玖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姬玉衡看着影玖时刻不敢邀功的羞涩样子，心情大好，刚刚爬山的疲惫一扫而空，拍了拍影玖的肩膀，“走，我们继续上山。”
“这么快就走？”宋棠把手撑在膝盖上，给自己打气，“小爷我一点也不累，还能一口气爬个两千道台阶1
爬到山顶时已经接近正午，太阳在天空中央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并没有给大家带来多少暖意，山顶气温寒冷，风声呼啸，好在大家爬山爬得满头大汗，倒也不觉得有多冷。
仙剑宗主峰位于这片山脉的最高处，众人往下看去，云雾中掩映着连绵不断的山脉，山脚下的丹阳镇已经不见踪影，让人萌发出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刚上山的道友们，请来这边提交你们的拜师贴。”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前面的广场传来，一位身穿仙剑宗制服的女子正在门口组织登记，银白色的腰带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衣袍外一层雪白的纱衣随风飞舞，修真之人的飘逸与灵动跃然于上。
“走，我们过去登记吧。”姬玉衡道。
“走1宋棠答应着，急忙拉着冬生走过去，“这位仙气飘飘的女道友应该是我们的师姐吧。”
冬生知道主子这个爱看美人的毛病又犯了，当初对着前面两位姬公子也是这样，还好主子只是单纯地欣赏，从未有过轻薄非礼的行为，不然自己和主子的腿，都要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