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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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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助早餐厅位于酒店主楼二楼, 度假期间大家都懒,虽然已经到了最后的早餐供应时间,餐厅里还有不少人。

    为报答江开前夜的恩情, 盛悉风主动说:“你坐着, 我去拿吃的。”

    江开掀起半耷拉的眼皮, 要笑不笑的, 盛悉风用脚都想得出,他又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点类似什么“怎么好意思让盛公主伺候我呢”的浑话。

    她拔腿就走。

    背后,江开轻笑一声。

    度假山庄的定位走的高端路线, 早餐做的很精致, 花样也多, 中餐西餐和甜点一应俱全,盛悉风凭喜好挑了点,看到一旁还摆着现煮的台子, 有馄饨和青菜手工面可供选择,摆台的大叔已经在着手收拾,盛悉风小跑过去:“师傅, 你要走了吗?”

    大叔停下动作,憨厚地笑:“不急,你想吃什么?”

    盛悉风道过谢, 说:“我要一碗面, 不要葱。”

    江开对面包蛋糕类的甜口食物不感冒,但这里咸口的粥面饭都带了葱, 他肯定挑三拣四, 最后随便吃两口了事。

    “没问题。”大叔熟练地下锅, 等待过程中和她闲谈, “小姑娘不吃葱啊?”

    “不是我。”盛悉风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是我老公不吃。”

    大叔诧异,打量她好几眼:“你看着那么小,已经结婚了?”

    “嗯,结婚比较早。”

    “真好,真省心,真乖啊。”大叔连连感慨,语气里全是钦羡,都不用明说,就暴露了他家里肯定有个让他操心婚事的儿女。

    青菜面热腾腾出炉,干净清淡的色泽,面食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开。

    盛悉风很后悔没给自己多要一碗,但也不好意思继续耽误大叔的时间,打算一会跟江开蹭两口。

    汤盛的太满了点,大叔怕她细皮嫩肉的被烫到:“你等会,我给你拿个托盘。”

    盛悉风道谢,等大叔进工作间拿。

    手机进来微信,她随手打开,视线顿住。

    微信是侯雪怡发来的,发的江开的视频。

    正是此时此刻的早餐厅,镜头挺远,但拍摄目标明确,江开坐在靠窗的位置,怀中抱着小侄女坐在他膝上,时不时低头和她说笑,旁边则坐着小侄女的妈妈,也就是盛悉风的表嫂,时不时用调羹舀一勺粥喂给孩子。

    小侄女平时不爱吃饭,今天在江开怀中格外配合,令她妈妈欣慰不已。

    侯雪怡显然误会了他们三人的关系,“好心”拍了视频发给盛悉风。

    是你的11阿:「学姐,你看,我真的没有骗你」

    从同行人口中得知江开的家人也在这里开始,侯雪怡就一直很想知道他妻子的消息,但龙天宝口风很严,任凭她明里暗里各种打听,他愣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该是门当户对,很骄纵也很任性吧。

    让丈夫用洗洁精洗澡……她想都想不出来的招。

    如今亲眼见证,一家三口,和睦美满,他陪着女人和孩子,耐心而温柔,她艳羡、失落,也因为知道江开和盛悉风的“婚外情”而幸灾乐祸。

    大叔找了托盘从工作间出来,却发现先前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留下还冒着热气的面,和之前她拿的那些七七八八的吃食,全留在台面上,没有带走。

    他四处张望不见她,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她回来,不由狐疑:“奇怪,人呢?”

    盛悉风一个人回了酒店房间,她不想留下来陪江开玩粉饰太平的游戏。

    整个度假山庄只有沈家和赛车队两波人,候雪怡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十分耐人寻味。

    短时间内三番五次的事端,她实在也没法相信他们两个之间完全清白。

    她当然大可以以江太太的身份现身,杀杀侯雪怡的威风,但还是那句话,侯雪怡的面子还没那么大。

    事关江盛两家商场上的盘根错节和多年的人情世故,她不会仅凭猜臆,就冲动到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闹开,平白惹来家人的介入和干涉。

    房间里,维修工人和保洁还在进行他们的工作,她这会想自己静静,懒得跟别人打交道,于是在小院的秋千上坐下。

    踮着脚晃了几下,她又把手机打开,页面仍停留在侯雪怡发来的那段视频上。

    还真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啊,她眯了眯眼,前次选择不去计较的疑点再度浮出水面。

    有关江开的绯闻,婚前她还能偶尔听说,婚后则彻底绝迹。

    当然她不会傻到以为他收了心,她相信他身边不缺莺莺燕燕,毕竟这人拈花惹草的本事,她早都见识透了。

    只能说他还知道利害关系,处理得很干净,给了她和盛家体面。

    侯雪怡是第一个。

    结婚以来,他们一直很少过问、更别说干涉对方的私事,包括在外的作风问题。

    因为确认婚约以后,他们的关系一度僵化,甚至没有机会坐下来聊聊双方的想法,没来得及约法三章就一起走上了婚礼的红毯。

    既然不是爱情才结合,婚后大家又井水不犯河水,那么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只是为了完成联姻的使命。

    但不管在外头怎么野,不把丑事闹到家人面前是默认的基本原则。

    现在江开就踩在这条最危险的红线边缘疯狂试探。

    盛悉风点开和赵梦真的微信聊天框,手指笃笃地戳在屏幕上,用了很大的力气。

    breeze:「hxy在我这」

    赵梦真被这个走向震惊了,秒回了三个问号过来。

    盛悉风把跟侯雪怡的聊天截屏,打算发给赵梦真。

    截完屏,她返回微信主页,顺手点开最顶上的聊天框。

    与此同时,手机轻震,江开的微信也来了,跳成最新对话框。

    比沈锡舟帅一点:「你人呢?」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盛悉风手比脑子快,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图发给了他。

    她从秋千上蹿起来,手忙脚乱点撤回。

    比沈锡舟帅一点:「?」

    他肯定看到了,如果候雪怡出现在这确实不关他的事,他总该解释两句的。

    breeze:「不想吃,回来睡了」

    比沈锡舟帅一点:「?」

    比沈锡舟帅一点:「昨天不是睡了一整晚」

    他闭口不谈候雪怡。

    盛悉风没再回复。

    这一打岔也打消了她跟赵梦真诉苦的念头,从小到大,她在旁人眼里都是光鲜亮丽的,并不习惯随意袒露狈袒,叫人知道自己过得不如意。

    于是打着马虎眼,暂时敷衍过去了。

    暖气不制热是因为管道故障,江开的次卧中床品全部需要更换,工程都不小,管家带着维修工和保洁在里头忙活了好一阵。

    收拾好一切,管家代表酒店为昨夜空调坏掉向盛悉风道歉,盛悉风这会差不多冷静下来了,一点端倪都没叫人瞧出来,也客客气气为金毛惹出的事道歉。

    毕竟之前和酒店商量带宠物的时候,她保证过自己绝对不会让狗上床的,为表达自己的歉意,她还作势往金毛头上打了两下。

    人情到位,双方都很体面,酒店团队离开,盛悉风带狗回屋。

    金毛被她打了两记,痛是不痛,不过它奥斯卡影帝附身,回去就演上了,钻进客厅的桌布下表演自闭,只留个狗屁股在外面卖惨。

    盛悉风招呼它:“蠢狗,过来。”

    它就从桌子下探出头来,挪着胖胖的身躯,慢慢走向她。

    盛悉风上下打量它片刻:“你好歹也算是男的……虽然早就阉掉了,咨询你个男人的事,回答得好,就不跟你计较尿床的事了。”

    金毛歪头,不解。

    虽然只是跟狗对话,但她问得煞有其事:“所以你们男的起反应,而且是两次,真的可以跟喜欢一点关系都没有?”

    金毛左歪头改右歪头。

    盛悉风来了气:“算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留下莫名其妙的金毛,盛悉风回房趴到床上。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是理智的、体面的,但心里始终不得劲。

    琢磨男人还不如嗑cp,最近狼耳夫妇在泉市接受进组前的骑射和武打戏的封闭特训,虽然二人的关系没有什么显著的进展,但够粉头上蹿下跳了。

    许听廊的超话今日多了一条高光时刻的剪辑视频,她看到一半,忽然听到小屋门被打开的声响。

    不消多说,江开回来了。

    他径直奔向主卧,盛悉风在听到开门声的瞬间埋头装睡,她虽然很想找他麻烦,但此刻她更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甚至不想看到他。

    江开站在门口看了她两秒钟,进屋来到她床边,抽出还在播放视频的手机。

    男明星的机场视频。他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不过当红男星还是认识的,画面里,粉丝尖叫拥挤,聚焦的重心,男人口罩上露出一双疲惫冷清的眼睛,向大家淡淡颔首示意。

    小女生追星挺正常,江开见怪不怪,替她把手机关了放到枕边,又扯过被子给她盖好,他才走掉。

    关门声响起,盛悉风缓缓睁开眼睛,发了会呆,她脑袋换个方向,再度闭眼。

    现实让她不痛快,她决定去梦里避会世。

    约莫睡了半小时,江开把她提溜起来,她脑子还没醒人先被迫醒了,直到坐上摆渡车,他仍然没有就候雪怡出现在这里的事给出任何解释。

    车发动之际,盛悉风放弃最后的侥幸,猫腰想下车。

    江开把她拉回来坐下,吩咐司机:“师傅,开吧。”

    “干嘛啊?”盛悉风脸色不佳。

    江开说:“吃中饭。”

    摆渡车启步,穿梭在狭窄的石板路上。

    盛悉风不看他,也吩咐司机:“师傅,停车。”

    夫妻俩一个叫开一个叫停,司机不知道听谁的,车速降下来,但并未彻底停下。

    盛悉风打开车门就要往下跳。

    摆渡车紧急刹车,好在车速慢,她没受伤,只踉跄一下。

    江开追下去,扣住她的手臂,扭头压低声音,好言相劝:“你不去吃,家里人要以为我们吵架了。”

    “谁爱以为谁以为呗。”现在叫她陪他演夫妻恩爱,门都没有。

    江开看她一会,老生常谈:“我又怎么你了?”

    他的语气那么无奈,透着忍让。

    盛悉风鼻尖一酸,忽然有点委屈。

    他跟别的女生牵扯不清,对方舞到她和她家人面前,打搅她还算平静安稳的婚后生活。

    她谨记自己联姻妻子的身份,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管他什么,也时刻提醒自己以大局为重,所以她没有闹,甚至没有说他们两个一句不好,她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

    是他纠缠不休。

    结果到头来,却弄得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她不敢开口,因为开口一定是哭腔,该死的泪失禁体质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掉她链子。

    两人沉默地对峙片刻,盛悉风再走,江开没有拦她,她听到他重新上车,重重关上车门,车辆在她身后渐渐开远。

    别看坐车只一小会,但步行还挺远,又是上坡路,费她不少劲,后背都隐隐出了汗,等走到他们那栋小屋,她早就火冒三丈。

    新仇旧账一起数算,这时也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她冲进他的卧室,胡乱把他的东西往他行李箱里砸,阖都没阖严实就竖了起来,里头的衣物和一些杂物噼里啪啦沿路掉。

    她全然不管,来到门边就一个大甩手,直接往廊下扔。

    “轰隆。”

    扔完拍拍手,解气了一点。

    手还没拍完,人先僵住了。

    本该狼心狗肺丢下她一个人去享用午饭的江开,不知道何时去而复返,正抱臂倚在秋千架旁,嘴角上翘,好整以暇的模样,见证了她发飙的全过程。

    “盛公主。”他慢条斯理叫一遍她的外号,“你是不是忘了,这房间登记在我名下。”他冲她微微一笑,循循善诱的口吻,“所以要走该是谁走啊?”

    盛悉风既然扔都扔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犯怂,小屋建在五级台阶之上,她海拔比他高,这会居高临下、冷冷睥睨他:“那你报警啊。”

    言下之意很明显:这泼姑奶奶我撒定了。

    她学着他的样子,也抄起手臂,面无表情等待他走近。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盛悉风看他的角度也从俯视,变成平视,最后变成仰视。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气势输出。

    心里有剑,就能当个合格的刺客。

    江开在离她两步远的距离外停下来,目光越过她肩头,看到里头一片狼藉的他的东西,只一眼,又浑不在意地看向她:“最后问你一遍,去不去吃饭?”

    “不、去。”盛悉风一字一顿说完,扭头就进屋。

    门没能关上,从外面被他抵住了,她刚要骂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来。

    江开抬脚把门内的物品踢进去,然后反脚勾上门,走向前院栅栏外等候的摆渡车。

    盛悉风发脾气的时候才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既然他搞违背妇女意愿这套,休怪她不给他面子,骂骂咧咧,又踢又挠地挣扎上了。

    她跟条大鱼似的在他怀里扑腾,他还得防着她摔下来,一时顾不过来,抱着真有点费劲了。

    “盛悉风。”他叫她。

    盛悉风小气起来没下限,怒极了一掌重重打在他肩头:“我不要你叫。”

    “名字都不给我叫了?”他好笑道。

    他又想用经典的渣男笑蛊惑人,盛悉风坚决不上当。

    江开叹气,假意伏低做小:“打不来骂不来,背后二十几个亲戚撑腰,确实了不起。”

    “你知道就好。”她扬起下巴,干脆也不挣扎了,冲他叫嚣,“江开我告诉你,待会吃饭我就这张脸,一点点都不会收敛,你有种就带我去。”

    江开面露犹疑,脚步也慢下来。

    “怕了就放我下来。”见这招奏效,盛悉风对他露出个讥诮的笑。

    原来他也会怕。

    谁知下一秒,他嘴角牵出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紧接着将她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继续走,语气泰然。

    方才的迟疑俨然不过虚晃一枪。

    “那走啊,毁灭世界去。”

    盛悉风脑袋朝下,血液倒冲,脸涨得通红。

    江开个子高腿特长,几步就将她扛至摆渡车旁,将她塞了进去,自己则绕到另一侧开门上车。

    摆渡车司机从后视镜观察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识趣没多嘴,只默默启动车辆下山。

    盛悉风不再反抗,眯眼注视窗外景色倒退,车厢内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暖烘烘的,她手心和背脊却一个劲冒冷汗。

    她和江开的事闹到家人面前,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她不知道事态会发展到什么地步,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收场——如果他和侯雪怡真的有点什么的话。

    这两年来,快刀斩乱麻的念头时不时飘过她的脑海,但不该以这种自杀式的袭击方式,更不该是那么难堪的场面。

    只是话放出去了,他也迎战了,已经没有回头箭,又到了她最讨厌的正面冲突环节。

    战斗的号角吹响,面对即将到来的修罗场,大脑皮层下,极度的兴奋和极度的恐惧矛盾并存,脉搏剧烈跳动,血液到了沸点,在血管里一片哗然,她的四肢都有明显的麻意。

    他们一路都没有说话,除了车胎轧过地面的轻响,车里安静得几乎没有一丝声音。

    司机的尴尬癌可能比较严重,夫妻俩的对峙令他一个外人如坐针毡,只盼着快点把这两尊瘟神送走,所以他把油门踩到了底,即便摆渡车撑死也只能加速到30码,他还是开出了秋名山车神的丝滑。

    换挡,加速,点踩刹车,拐弯,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最后一个漂亮的甩尾,堪堪急刹在酒店主楼的台阶前。

    盛悉风一路都在颅内演习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状况,车忽然猝不及防的一下漂移,她整个人也往旁边扑去,险些结结实实扑到江开身上。

    江开扶她,手搭在她肩头稳住她身形。

    大战在即,接受敌方的帮助就是破坏己方士气,盛悉风手脚并用把他推开,紧急后退两步,开门跳车。

    他看着她避他如蛇蝎的样子,忽然轻笑着摇摇头。

    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像一根针,猛然刺痛了她怒胀的情绪。

    他甚至都不害怕吗?

    “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吧?”她瞪他,“正好,我也是!”

    这句话一出来,她就知道今天肯定别想漂漂亮亮赢他了,他们甚至还没有正式开战,她鼻腔就已经泛起酸涩,说到最后的时候忍不住带了一丝细微的哽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来。

    “我等哪一天?”江开好笑地问着,也迈腿下车来,因为个子太高,腰弯得很低,但高度预估不到位,下车之际,他的额头还是结结实实撞上了车门门框。

    “咚”的一声,动静很大。

    他闷哼一声,伸手去捂。

    看他倒霉,盛悉风有点想笑,只是想到如今跟他这个关系,她别开脸去,硬生生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喉间哽的那口气稍有舒缓。

    他挺不长记性的,她记忆里,他好几次脑袋撞车门了,而且每次都刚好发生在她跟他闹得很凶、动真格的时候。

    她哭点低,相对应的,笑点也低,他这么来一下,她总忍不住破防。

    一笑就容易崩盘。

    轻咳一下压下笑意,她拾起支离破碎的情绪,胡乱拼凑一堆当做武装,率先往里头走。

    江开职业病发作,没着急走,还有心思就司机方才的表现给出评价:“师傅,技术很不错啊。”

    “哪里哪里。”热心肠的司机真服了这年轻人的心大,指指盛悉风的背影示意他赶紧追,还小声给他传授秘籍,“女孩子嘛,要哄的,很好哄的,快去啊。”

    酒店二楼除了自助早餐厅,其余都是大大小小的设宴包厢,供同行的来宾拥有私密的用餐空间。

    身着旗袍的迎宾小姐娉婷迎上来,江开远远就冲她摆手,表示不需要引路。

    夫妻俩都是一张生人勿进的脸,一路无人敢叨扰。

    盛悉风跟着江开七弯八拐,像出入自家房子那般熟练。

    他的识路本领从小就极其惊人,只消走过一遍或者看过一遍地图,几年都不会忘,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地图的指引,仅靠本能,他就能找到对的路。

    真就是老天赏饭吃,正是靠着近乎蛮不讲理的空间思维,才能精准记住赛场上那复杂到足以让普通人大脑宕机的刹车点与行车路线。

    俩人停在一间挂牌“静雪轩”的双开包厢门前,里头的声响透过厚重的木门隐约传来,说笑声和觥筹交错的碰杯声交织在一起,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读秒。

    盛悉风的心跳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可反观江开一秒的犹豫都不曾有,下手就推门。

    行,这日子他真不想过了是吧?她眼一闭心一横,凝起杀气,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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