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呔，妖孽
院内，王林所带的奴仆还在忙碌。
家具铺、裁缝店，布店的伙计们已经离去。怜娘和婴宁，又开始安排床和柜子的摆放位置。其中，包括婴宁的新床，她也就不用天天睡书房了。
王林见赴宴的时间快到，便催促洛尘赶紧前去。当二人离开大门就要跨上豪华马车时，一位红衣少女从巷子不远处冲了过来，嘴里向着洛尘大喊一声：“呔！妖孽，放开我父王。”
“我？”
洛尘一脸莫名其妙，指着自己的鼻子。
红衣少女继续喊道：“阿猫阿狗，快快将我的镔铁宝枪取来，我要与这个妖孽大战三百回合。”
话音刚落，两名黑着脸的小厮，愁眉苦脸，抬着一柄长枪来到红衣少女面前，其中一位小厮好心提醒。
“小姐，这是真枪，铁匠铺借来的，四十多斤，你能举的动吗？”
“废话！”
红衣少女瞪了一眼多嘴的小厮，抓住长枪底部，一用力，向上举，长枪纹丝不动。再用力，长枪还是纹丝不动。一不做二不休，红衣少女吃力拖着长枪走向洛尘，嘴里喊着：“今天没吃饱，不算。”
又是一个被话本荼毒的少女。
不用去想，这位红衣少女一定是王林的某位女儿。想必，王林此刻的脸红的一定像猴子屁股。
“噗！”
洛尘想要强忍笑容，用手中折扇遮住脸颊，却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十四娘，你又在胡闹什么？在家胡闹也就罢了！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大家闺秀成何体统？”
“父王，啊！不是，爹爹今日急冲冲回来，又是带了不少奴仆外出，女儿这不是怕你出事，前来查看敌情。”
十四娘化作乖乖女，“咣当”丢下手中拖着的长枪，跑到王林面前，又是撒娇，又是卖萌。
“王兄，这就是你说的，琴棋书画，女红，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
洛尘毫不客气揭了王林的底。
谁知王林来了一句：“不要在意细节。”
洛尘顿时没了脾气。
“呔！妖孽，不许你说我爹爹！”
十四娘举起小拳头，故作凶巴巴，呲牙威胁洛尘。
“啪！”
王林用手轻拍十四娘的脑袋说道：“还不拜见你的洛尘哥哥。”
王林故意让十四娘不喊洛尘叔叔。显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十四娘撅嘴不满说道：“我为啥叫他哥哥？”
王林作势要打十四娘。
“他是乌衣书生。”
“乌衣书生，又能如何？休想让我喊他哥哥。等一下……乌衣？”，十四娘好像想起什么？上下打量洛尘，眼睛越来越明亮。
她又大喊起来：“我去找聂小倩玩。”
说罢！她向着洛尘身后的院子冲了过去，边跑边喊：“宁采臣哥哥，我去你家玩会。”
好吧！不是妖孽，自己变成宁采臣哥哥了。
王林向着一旁还在发愣的两名小厮吼道：“还发愣做什么？赶紧的，护好小姐，不要让她闯祸，天色晚了带她回家。”
两名小厮如梦方醒，随着十四娘的步伐向院中跑去。
王林一脸尴尬看着洛尘。
“我这小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胡闹。”
“不错，天真无邪，率直可爱。”
王林一脸喜色：“真的吗？”
洛尘面无表情：“假的。”
“……。”
……
洛尘随着王林第二次踏入仙鹤楼。
还没进入雅间内，就有三人迎了出来，抱拳行礼，相互客套一番。三人都是泉州城商户，各自买卖不同，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人物。
三人看洛尘的眼神都是仰慕。谁叫，目前的洛尘的名望如日中天，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名望，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在某种意义，皇帝都不会轻易得罪有名望之人。一个能延续百年、千年的家族，名望就是家族的奠基石。
酒意正酣，话题也摆上桌面。
其中一位老者问道：“老朽三人听了王老板的描述，心中震撼不已。认为洛秀才乃是高不可攀的雅人，不愿铜钱污手，便给我等指名一条钱财之路。”
这时，其中另一位中年男人接过话题说道：“能写出鬼狐传，堪比在世名家。我也曾听一些书生谈起过鬼狐传，都是赞叹不已。说他们从书中读出世间箴言。”
“对对对……我也听过类似的话语。”
老者赞同中年男人的说法，接着说道：“我们想请教洛秀才，我们该如何去做，才能做到洛秀才所说的情景？”
洛尘不紧不慢夹了一口菜送入口中，咀嚼浓郁的菜肴，喝下一口茶说道：“你们需要一个基地，便可万事大吉。”
“何为基地？”
四人异口同声问道。
洛尘便给他们画了一个蓝图。打造一个大明最大的商品集中地。吸引全天下商人前来进货。
精品，奢侈品，各种名贵首饰，不求最贵，但求更贵。天下有钱人太多，钱财都花不出去，怎么办？教他们花钱，喝最贵的酒，骑最快的马，享受最昂贵的女人，和她最喜欢奢侈品。
国内卖不动，再去卖国外。
造船出海，用商品换取他们的香料、黄金……，用赚取的钱财购买他们的土地，在他们的土地上，让他们给我们赚钱。不要怕杀戮……，华夏以外都是蛮夷。
也许喝多了，洛尘说话的语气充满霸道。在脑海中，华夏几千年来太不容易。汉人太难，有过三次差点被灭族的危机。憋屈，一直在憋屈的活着。
活的扬眉吐气，养我华夏之威仪。怀柔永远不够的，枪炮才能让敌人屈服。狼喂在多肉，当它饥饿时，喂狼人将成为肉。
沉默良久。
洛尘知道他们几个一时无法理解自己的话语。但是，又如何呢？邪恶的种子已经埋下，迟早都要开花结果。
洛尘累了。
明明都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做？可是，步伐迈不起来。人脉，地位，声望缺一不可。
……
回到家中，已是夜深。
家中有一盏灯在为自己点亮。不管什么时候？洛尘都相信，怜娘一定在等自己回家，一定还有一碗酸梅汤。
想到这里，洛尘心口一热，快步走进卧房，一口喝干桌上的酸梅汤。抱起娇小的怜娘，在她的惊呼声中，跃上大床，闻着她刚刚清洗过头发，轻轻说道：“嘘！不要问，就这样睡吧！”
怜娘听罢！笑得很甜，小手轻轻拍打洛尘的背部，一下、两下、三下……。不一会，洛尘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