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徒四壁
君子远庖厨。
洛尘背着手走进厨房，心想：“世间伪君子多了，不当也罢！”
干净整洁，厨台明亮。
掀开厨房一角米缸，向下望去，不到半斗米。估计，也就还能坚持六七天左右。
古代：一斗米约合现代六公斤。
洛尘从青布袍子的口袋中掏出所有的铜币，递给跟在自己身边垫着脚步像猫一样的怜娘。
“一共八十二枚铜币，可以买一袋米，再买一些蔬菜、鸡蛋、肉，总要营养均衡才好。”
怜娘虽然不是很明白洛尘嘴里所说的营养均衡适合含义？
但她还是非常乖巧接过铜币，一脸希翼说道：“奴家能买一些鸡仔吗？只需要一些谷糠就能养活，日后也能下蛋给相公滋补身体。”
洛尘说道：“你自己可以决定的。”
这个年代的女子都是这样淳朴吗？
或许，怜娘是一个特殊存在。
有一个问题十分困扰洛尘，他就不明白一，自己一个个明朝时期的秀才为何还这么穷苦？
他曾经入迷过一本书籍《明朝那些事儿》。
书中记载：在明清两朝，秀才可以免除徭役。可以遇到官不用跪拜，犯了错误不用刑罚。可以穿盘领长衫，头上戴着方巾，脚上穿长靴。还可以佩剑，出门随便游学，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每月还能从官府领到一两白银，还可以去领大米，一天一升，偶尔还会有鱼肉，油，盐等等。
直到他进入书房，看见琳琅满目的各种书籍。
还有书桌上一张借据。
白纸黑字，借泉州城官府纹银一百两，以秀才每月福利待遇相抵消。
洛尘看借据的日期，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洛尘十四岁时候的借据，那一年他家中突然发生的变故，父母突然的离世如天塌一般。
借据一签就是五年，算算日子，一年后才能恢复正常。
这么说，自己这一年是没有任何保障的。
思索间，洛尘无意间看向身边局促不安，心神不宁的怜娘，好奇问道：“你又怎么了？”
怜娘见洛尘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内心顿时慌乱起来，滴溜溜的大眼睛，眼泪又在不停打转。
“停！”
洛尘一个手势止住就要眼泪汪汪的怜娘：“说事情。”
她脑袋垂下，怯怯地说道：“对不起相公，奴家昨晚骗了你。”
洛尘一万个问号在脑袋回想，啥事情，我咋没印象呢？难道，她不是犯官之女，白莲教还是明教，张无忌真有其人吗？
啊！不对，这是历史穿越，不是武侠穿越。
“骗我？”
“相公昨夜在酒肆喝醉，奴家想带相公回家。可是，相公一直在找一把钥匙，不肯和奴家回家。”
“啥钥匙？”
“车钥匙。对了，相公说是一把奥迪车钥匙，一按能发出滴的一声，可是，奴家真不知道相公所说的钥匙在哪里？酒肆人都在看奴家，所以。”
她说到这里，眼睛偷偷瞟了一眼洛尘，却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古怪，心里慌成一团乱麻。
“奴家是个骗子，骗了相公说，车钥匙就在家里书房桌上。”
说罢！她又是哽咽起来，眼泪止不住，不断往外流淌。
“相公并没有嫌弃怜娘，可是怜娘不知好歹，骗取相公的良心。”
好吧！这误会闹的，洛尘尴尬的不要不要的。
洛尘又一次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再一次轻轻给她擦拭眼泪。
显然，效果不佳。
止不住地擦，止不住的流。
洛尘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做女人如水。
只好哭笑不得说道：“怜娘没有欺骗为夫，是为夫喝酒记错了事情。”
“为夫家中以前有个车夫叫奥迪，他的马车座上有一个箱子，里面是为夫常用的一些书稿。所以，有时候为夫会喊奥迪车夫，我的钥匙在哪？”
妈呀！
这个谎言的解释真叫累。
幸好，以前自己没有开过玛莎拉蒂，万一喝醉酒喊起来，泉州城都会传闻，一名秀才包养胡姬的事情。
“真的吗？”
怜娘眼泪婆娑看向洛尘。
洛尘拍拍胸膛，挺直腰杆说道：“一万个真。”
“噗呲。”
怜娘破涕而笑，心中想着，相公也是一个风趣的男人。
下午时分。
东城闹市区，周围人流如织，车水马龙一片繁华。
一座当铺门口，洛尘迟疑一下，然后收紧背后的包裹，迈进当铺大门。
“客官，死当还是活当？”
“活当。”
洛尘解开包裹，翻出家中老旧木箱里一件皮袄，递给当铺掌柜。
当铺掌柜接过落尘手中的皮袄高声喊道：“写。”
一旁伙计连忙执笔。
“虫吃鼠咬，光板没毛，破面烂袄一件。”
洛尘苦笑，当铺的当，就是上当的当。不管任何物品进入当铺，总归是虫吃鼠咬。
洛尘想起一首童谣：“远瞧一座城，近看似木笼。里面住着孙猴猪八戒，竟赚爷爷铜。”
“五两纹银，月息八厘，当期十八个月。期满赎当，本息交齐，两不相欠。如期满未赎，则所当东西归当铺所有。”
“可。”
一件价值二十两纹银的皮袄，只给五两的当票，真黑。
五两纹银放入口袋，离开当铺，慢悠悠的步伐向着集市而去。
头系青色方巾，身穿白布麻衣，脚踏七成新的长靴，入乡随俗的洛尘很不习惯这身装扮。可是出门前，经不住怜娘的一再哀求，毕竟秀才也是一种脸面。
一座“镜古斋”的书肆进入洛尘的视野。
迈步而进，一名伙计笑脸迎了上来说道：“这位秀才爷，你可有相中的书籍？本店内有新出的状元、榜眼、探花试卷。唐朝李百药的北齐书供五十卷，也有各类小说话本，都很受大家闺秀，仕林才子喜欢。”
洛尘笑笑不语，伙计知趣离去。
环目四下打量，小店门面，虽然不宽，而内部曲折纵横，几层书架，一炉檀香，袅袅而起。北侧暖床可以小憩，南侧茶炉，可看书品茶谈心，无拘无束，放纵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