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试探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退出了门外，修竹本不想出去，但南宫坼暗示了他一眼，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等到身后传来大门关闭的身影，刘子婴才迈起步子，缓缓走到南宫坼身旁。
“陛下是何意”
刘子婴静静地看了南宫坼半晌，也没回他的话，片刻后，他移开目光，掀开衣裙，跪在南宫坼身旁。南宫坼一惊，忙道：
“陛下！”
“无碍。”
刘子婴顿了片刻，又接道：
“南宫丞相一心为国，朕拜他，是应该的。”
南宫坼看着刘子婴的脸愣了半晌，随后便不再说话，将目光移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跪了许久。
夏季多雨，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逐渐响起，南宫坼和刘子婴跪在堂外，恰好被突如其来的小雨淋湿，南宫坼见状，道：
“陛下，您起身吧。”
刘子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转过头看向南宫坼。四目相对，南宫坼看见刘子婴的眼眶微微被染红，脸上滑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应当是泪水。
南宫坼心头一颤。
他想伸手拂去刘子婴脸颊边落下的泪水，实际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微凉的指尖落在刘子婴脸上，轻轻拭去了他的泪水，那泪水落在南宫坼指尖，烫得他有些难受。
原来真是泪水，南宫坼心想。
他想说：子婴，不要哭。可他终究是没说出这句话，因为刘子婴在感受到他的触碰后，便惊慌地起身，跑出了门。
指尖余温被雨水冲淡了一些，南宫坼捂住心口，微微咳了一声。
“公子，您没事吧？”
修竹见刘子婴离开，立马从门外走了进来。南宫坼摇了摇头，道：
“无事。”
“公子，先起来吧，老爷要是见到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定会生气的……”
南宫坼苍白的的脸上已无任何血色，他缓缓起身，望向刘子婴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
“陛下？”
十一站在刘子婴面前，好奇地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这才让刘子婴回过神，但他看起来依旧是心神不宁的样子。
“……朕无事。”
“哦……好吧。”
十一是个娇俏的小姑娘，看起来年岁也不大，行事颇为活泼，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实际上很好骗别人。
正是因为她天真无害的外表，她杀人便也容易了一些。
“陛下这次召我来，是有什么事交代吗？”
“……”
刘子婴微微出了神。
他召十一来，本意是想问问南宫坼近来的情况，可他今日不知怎地，做了些冲动的决定，直接去了南宫府。
想到南宫坼拭去他脸庞泪水的那一幕，他眼眶又微微红了些许。
为什么。
南宫坼为什么要背叛他呢？
刘子婴始终想不通这个问题。
十一见刘子婴情绪如此不稳定，小心翼翼问道：
“陛下，怎么了？”
“无事……你最近便好好休息一下吧。”
“真的？”
“嗯，真的。”
“多谢陛下！”
十一有些欣喜地看向刘子婴，但片刻后又收回情绪，行了个礼道：
“属下告退。”
等到十一离去后，刘子婴眼角才缓缓坠下一滴泪水。
那泪水恰好滴在他手掌心，他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后，收回了情绪。
“摆驾清欢宫。”
“诺。”
·
“参见陛下。”
沐黛兰见刘子婴到来，缓缓朝着他行了一个礼。刘子婴见状，虚扶了一下，笑道：
“不必如此多礼。”
沐黛兰闻言，抬起头看向刘子婴。
不得不承认，沐黛兰的确是美得惊心动魄。她今日穿的是宫中的服饰，一袭红衣，正好衬出她那份张扬的美，少了些裸露，却多了些韵味美。还有她头上戴着的饰品，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搭配的，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响起，不仔细闻，怕是以为是她自带的香味，这些东西，必然是花了不少功夫。
刘子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沐黛兰半晌，得出了结论。
这女人，心机十分高深。
“坐吧。”
两人坐下后，刘子婴挥手遣退了宫人。宫人将门关好后，刘子婴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沐黛兰，温声道：
“朕想封你为贵妃，可好？”
沐黛兰心头一震，脸上却故作担忧道：
“陛下，这个位份，会不会太高了一些……”
刘子婴笑道：
“兰儿莫不是怕旁人说道？放心，朕有办法治那帮大臣。”
见沐黛兰担忧之色稍减，刘子婴伸出手，摊出掌心道：
“朕有个东西要给你。”
沐黛兰闻声望去。
刘子婴手心里正安静地躺着一个簪子。
那簪子上着银色，主体上布着一些银蝴蝶状的花片，还用红玛瑙点缀着。刘子婴手轻轻晃了晃，那蝴蝶便像是活物般，竟然动了起来。
“朕第一次见到它时，便在想着它会适合什么样的女子。但在朕见到你后，便知道了。”
刘子婴深深地看了沐黛兰一眼。又笑着接道：
“兰儿倾国倾城，只有你配得上这把簪子。”
这把簪子看起来便绝非俗物。
沐黛兰思索片刻，欣喜道：
“多谢陛下。”
“朕给兰儿戴上吧。”
话罢，刘子婴缓缓起身，绕到沐黛兰身后，将簪子轻轻别在沐黛兰头上，道：
“好了。”
话罢，沐黛兰轻轻摸上发上别着的簪子，羞涩道：
“陛下，臣妾可以去梳妆台前看看吗？”
“自然可以。”
沐黛兰起身，缓步移到梳妆台前，静静看着梳妆台前的自己。
确实是好看不少呢。
刘子婴走到沐黛兰背后，道：
“兰儿不转过身给朕看一眼吗？”
沐黛兰闻声，转过身去。刘子婴端详片刻，微微俯下身，调整着沐黛兰发上别着的簪子，拉近了他和沐黛兰的距离。温热的鼻息落在沐黛兰脸上，她的心跳不可控制地慢了半拍，半晌后，刘子婴弄好了簪子，才直起身来道：
“簪子没有别好，朕微微调整了一下，兰儿看看现在如何？”
沐黛兰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慌乱地转过身去，试图掩盖住脸上的羞红，然而她的耳朵缓缓爬上的一抹红，却是骗不了人。
刘子婴自然是故意的。
他不过想试探一下这个和亲公主究竟有多么能忍，没想到她竟是这般。
刘子婴笑意更甚，只不过这次的笑意里，却包含着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