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里那杆秤
利索得开始卸甲。
最终,在黑云催促下,急急得用一个陶罐,两个陶碗,小半罐盐,一套护甲,换了七把黑曜石刀。阿不还好心得提醒,“装盐的陶罐一定要拿树叶盖好藤绳捆紧了,待会被雨水打湿化了去可别赖我。”
要不是看着马上要下大雨没办法,阿不眼里这生意是换亏的,特别是陶罐和护甲,陶罐是二换一,护甲是一换一,就换你这敲几下砸出来的石刀,虽然的确用料是更锋利的石头,总觉得不需要费多大事,只要找到这石头是个娃娃都能做出来。亏,甚至有点半卖半送的意思。
倒不是他和草人首领看对眼,假公济私讨好做人情,实在是陶器、护甲都有重量,还带回去的话走不快,丢掉那肯定舍不得,能换一点是一点。
另外,阿不挺困惑为什么草人首领突然对陶器和护甲都没了交换的兴趣,这过去一天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么?
别说,还真有。
草人首领是谨慎的,特地早点赶到,并隐蔽着迟迟不愿现身就能看出来。她也很骄傲自己的小心谨慎。你看,这群异族人昨天过来和离开的方向和今天刚好相反,也是怕被知道自家营地方向,想要故意误导我,幸好来得早,哼哼。
而且要不是提前藏那观察许久,也不会发现原来他们拿来换的陶器和护甲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既然知道从地里就能收到,眼皮子底下这块地里就有,傻子才跟你换,我自己不会挖啊?
要不是因为之前说好,看这些人眼里都布满血丝,一副怒急攻心不服就干的样子,怕急了硬来,陶器和护甲她是一个都不想换的,这波换亏了啊。
回头看看族人,看看手里的护甲,心想“好东西肯定都先给自己留着,从对方首领身上扒下来的,希望比刚从地里收过来的护甲更好吧。待会先给每人都挖一套护甲,下次遇见时就不怵他们了。”
挥手欢送阿不等人走远,立马带人钻进草丛去阿不他们收割陶器和护甲的地方搜寻挖掘。以她的经验,长草里,还长这么大个。自己常年搜寻在外,如果是长在地面上,不可能没看到过,那肯定是长在草下面的。
长在地下的山药,木薯这些,大多成串长的,挖走大的,有可能遗漏小的不是。如果能挖到小陶罐,哪怕是小护甲,也能带给部落小孩玩。挖到后还能顺藤摸瓜看看露出地面部分的草啊花啊长什么样子,下次好照着找。
一群人兴奋得吭哧吭哧挖了小一会,眼看着远处雨幕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扫来,除了常见的草根和泥块之外还是一无所获。再不走就赶不到最近的简易避雨处了,草人首领当机立断,捡了几棵阿不丢那的杂草,带人拎起东西就走。
等到得空,她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些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挖不到现成的,以后只好寻着这些草挖陶器和护甲了。
吃饱喝足腿下有劲,再加上换到猎手都喜欢的锋利刀具,有股新鲜兴奋劲,阿不带人往营地一路小跑跑得贼溜。但是人腿怎么跑得过云飘,还是很快被雨水追上。雨下得又急又密,几个呼吸间就把顶着大树叶子的众人给浇了个通透。
反正已经被浇透,索性丢了叶子准备来个痛快。可还来不及敞开胸怀任由深度清洗,又给跑出了雨帘。发现自己居然跑得比雨还快,最近诸事顺利,春风得意的众人自信心爆棚,加速奔跑起来,还兴奋得回头朝雨云嘚瑟“来追我呀,追到我就让你,嘿嘿嘿,啊噗。。。”
还没嘿完,又被雨给撵上了,往前一步就是晴空,手伸过去都能探出雨幕,可是脚下跨一步雨就紧跟一步,希望就在眼前,努力奔跑享受到的却是希望不停被浇灭,这可太难受憋屈了。
就差一点的事,被这么赤裸裸摁着反复摩擦,阿不哪忍得了,“啊啊”叫着猛得往空旷处加速,唰地冲出了雨帘,有榜样的力量,其他原始人也跟着大叫提速。跑出雨帘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笑声中还夹着雨水呛进喉管引发的咳嗽声。
就像俗话说得“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雨帘可能调戏爽了,玩够了,再次轻轻松松追上并将他们彻底笼在雨幕中,可劲浇。
雨越发大了,空旷间毫无遮挡,抬头看也是一片灰蒙,找不到哪里可以稍作躲藏,跑累的众人低头佝偻着走在大雨里,整泼整泼的雨水从头顶到脖颈,从后背到脚跟不停得重重冲刷,跟拿毛刷和高压水枪清洗待宰的牲畜似的。
如果不张大嘴巴,呼吸都会有些困难。阿不感觉雨水的寒意已经透过皮肤,穿过内脏,刺进骨髓,打心底发冷发颤。
朝着更暗的阴影处艰难前行,漆黑阴影处可能是大树,也可能是高山,这些都是有可能有遮蔽的地方。发白褶皱的手指已经不自觉得开始颤抖,虽然阿不不知道失温症,异常已经一再提醒他不能再继续下去,必须赶紧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
阿不的判断没错,阴影处的确是块巨石,只是这块巨石并不是上天赐给他们避雨的,因为没有足够大的凸起,或凹陷的山洞可供遮蔽,绕着这趴在地面的独块巨石找了小半圈,果断朝着最近的漆黑阴影处摸去。
不知道为什么,走向巨石的时候感觉还很轻松,离开的时候,却走得很累。
阿不一边走,一边回味这奇怪的巨石,巨石乍一看感觉很圆滑,但是近看就发现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凹坑,这些凹坑也是边缘平滑圆润,就像大颗雨水消失后留下的印痕。巨石表面有的地方有大块破损脱落,露出里面鳞次栉比的尖锐,仿佛里外是两种不同东西,但是地上却又没有看到脱落的另一半,这么大,不该看不到啊。
哦,知道为什么奇怪了,按理说巨石附近会有小石头或草木根茎扎脚,刚却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是自己脚也冻麻木了么,抬脚抠了抠脚指缝,好的呀,越抠越痒,又忍不住重重抠了下。
就一块巨石突兀得单独出现在那,真奇怪。
翻过小土坡,前面的阴影是一片小树林,加快脚步钻了进去,树叶遮挡了部分雨水,走在林间没了雨水重压,身子轻松许多。但随着长时间失温,众人的身体状况却更加糟糕,回头看是否有人掉队的时候,已经看到有人手臂不自然得抽动,有人痉挛得全身抖动,而且不止一两个。
林间看不到远处,漆黑阴影自然无从说起,也就没了指引的方向,只能漫无目的得走,希望能遇到可以躲雨的地方。
雨打芭蕉的细密吧嗒声间,一阵轻不可闻的“呜呜”声,让阿不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声音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重新走出几步,“呜呜。。。”
回头疑惑的眼神示意,长期的配合马上领会意思,点头确认。
掏出武器循着声音散开摸索前进,因为雨水迷眼,临到很近才发现走到了山岩前,而“呜呜”声正是在山岩遮蔽下的一条小缝里传出来,小缝上方那团山岩岩石往外些许凸出,看雨水落处,如果人贴着岩石半蹲,堪堪够临时躲雨。
被雨淋得手脚冰凉几近抓狂的阿不,赶紧带人先躲进去蹲好,一群落汤鸡沿着岩石排排站,一起蹲那跟集体上大号似的,就差互传砂纸分享痛并快乐着。
这蹲着还不能贴岩石,不然冰冷不说,雨水还会沿着岩石流到身上,身子也不能往前倾太多,稍微出去些,雨水就会劈头盖脸得灌下来,身高较高的更凄惨,为了不被雨水打到,前倾后靠,总有一边顾不上,得侧着脑袋,一不小心就靠在隔壁肩膀上,四目相望,气氛顿时有些暧昧和尴尬。
“呜呜。。。”小缝中的叫声急切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