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随手关门
他们也达成了一些共识。
比如离开前一定要把看到的虫子都打死,免得不在的时候被偷偷形成气候,对下一组人不利,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懂互帮互助不留隐患的。
比如十天之内(又是最多只会数到十的悲哀)不准模仿对方组新想出的点子或陷阱(这是自发萌生出来,人类最早的专利保护?)。
比如如果在洞内布了杀伤性的陷阱,必须出洞后第一时间告知,并在陷阱前立明显的牌子。想来这多半是哪次中招,挨揍后达成的血泪经验教训。
同时,相关的约定条款还在不断加长中。
长老听闻之后,惊讶了好一阵子,想不到这群小娃娃搞得还,还真是像模像样,有点意思,有些事自己都不一定能想到,可以的,部落有希望。
亲自进洞查看了一番,确实没什么虫子,蛇蜕那个洞穴里不知道谁搬了些干草铺那,躺上面睡觉还挺安静舒服的。
在发现蛇蛋的洞穴甚至发现了几个白白的蛇蛋,凑近一看,有块小牌子,上面鬼画符似的不知道什么意思,估计又是他们私下约定的什么内容吧。
以她对部落人的了解,对食物那是掘地三尺,有一点能吃的草根都给你挖出来搬回去,不可能找的时候漏在这,还戳根牌子说我漏了,一定是故意摆那做诱饵的。
“造孽哟,这么好的蛋放这做诱饵,真舍得。”听陶不易说得挺有意思,长老最近也喜欢把“造孽”挂在嘴上。伸手抓蛋,结果手下一轻,抓在指尖的半扇蛋壳轻轻一提就分开了,还好还好,不够造孽,摆这的是吃剩的空蛋壳。壳里那坨黑黑黏黏的不知道是什么,味挺大,挺有想法。
大蛇打跑了,偷蛋神也打跑了,部落现在强悍如斯,长老也跟着信心爆棚,准备放手让小娃娃们练练,就默许了这个情况继续,只是让在陶不易在洞口做了个扇可开关的小门。(其实也就一面有竹刺的木架子,每次进出后搬过去堵上就好。偷蛋神可以变成小虫子爬进来,不妨碍。)以免狗熊,野猪,鳄鱼之类的凶兽跑进来。
于是约定条款里又新增了一条“随手关门”。
洞穴,还是蛇洞,这种黑咕隆咚的幽闭空间,两脚羊再怎么说都是不愿意进去的,更何况爬洞还会蹭脏新长出来的头发,这又没洗发剂,护发素的,头发沾泥板结了怎么办。
不过这不妨碍她对洞穴的利用指手画脚指点一二。受小时候看过的《地道战》,还有各种宫廷玛丽苏的影响,对水井和地道有些固有印象和执念。
水井,有了。
井壁上的地道连接口,大蛇帮忙打好了。
带隐蔽出口的地道,小鬼们都在里面铺床了。
这饭不仅烧熟,都盛好喂嘴边了,再不张嘴那可就太不识情知趣了。
“从井口往下到蛇洞口,在井壁上挖一指深一掌宽的暗坑。”当着长老的面,向陶不易布置施工方案,“万一出意外,来不及躲上洞的话,可以下到井里躲进蛇洞,在蛇洞口我们再布置点武器,到时候就算跟着爬下来,也能来一个杀一个。如果营地被占了,我们还可以通过蛇洞和井口潜回营地,搞偷袭。”
看着两脚羊挥舞“沙包大的”拳头杀气腾腾的样子,长老都懵了,这还是认识的两脚羊么?不过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要来占营地?占得了不?不过多条退路总是好的。
等陶不易做好后,长老不仅亲自上手试着爬了一遍,提议在暗坑上加石片强化,还允许阿动他们也去试试,并根据反馈做了改进。虽然觉得用不太到,不过既然做了,那就做做好,在她的盘算里,连沿梯子爬进洞都来不及的,那多半是在下面玩的小娃娃们,这是给他们备着的。
至于两脚羊坚持什么:“要在成人监护下才可以,平时不许小朋友自己爬。”这是要干嘛?专门派个人盯着小鬼们爬上爬下玩?有必要么?给部落打水或跑河里游泳都他们自己去的,才爬个井而已。
随便吧,反正没几天就会玩腻了,懒得和她又起冲突,两脚羊的想法就是奇怪。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众人就被长老气愤的怒骂吵醒,只见长老正拎着根熏肉躬身追杀一只大老鼠,两脚羊眯缝着眼睛轻声嘀咕“长老你这是堕落啦,才富裕没几天,都奢侈到拿肉棍打老鼠了。”
一棍挥去,甩到老鼠屁股,老鼠转着圈斜飞出去,落地后打了个滚又撒开短腿拼命跑起来,也是被长老追杀得急了,逃到洞口的时候慌不择路,直接跳了。
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十分动人,落地的姿势也是十分感人,“吱!”一声脸着地,在地上连滚几圈,踉跄着逃进草丛。
小命算是保住了,不过这脸即便送去整容也救不回来,以后相亲只能靠秀有多少套鼠洞撑场面了。
长老气死了,一早就被老鼠啃噬的声音吵醒有起床气不说。睁开眼就看见这不要脸的老鼠在那吃肉,你把我的熏肉从晾竿上扒拉下来偷吃也就罢了,还拖到我床头啃咬,太嚣张太挑衅了,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操起肉棍就打,那都是本能反应。
眼看已经追不上,跺着脚臭骂。骂的内容无非是以各种方式反复问候鼠鼠的祖宗十八代,对它的子孙后代表达真心的祝福,以及对回来正面对决发出满怀期待的诚挚邀请。
骂累了,晨光也慢慢撒进洞来,长老骂骂咧咧得回洞盘点损失。不盘不知道,一盘更气人,少了好几块小熏鱼,缺角的熏肉也有多片散落在地,最气人的是,还弄坏了好几个蛋,蛋液流了一地。
不像阿动试着把贴在地面干得成饼的淡黄抠下来塞嘴里,阿呆蹲在那盯着黄蛋液漫过的众蛋里,一个晃了晃的白蛋看。对于阿动帮忙塞到嘴里的蛋黄干,嚼都不嚼直接吞下,幸好昨天刚用热水反复冲洗过,否则以阿动这粗疏劲,不知会喂着吃下多少泥沙,甚至可能是蛋滚泥或泥裹蛋。
在阿呆平静目光注视下,白蛋突然自行撕开了一条小缝,淡黄色的蛋液冒着泡,一个,两个,三个,汩汩冒出,划出蛋来,布满小口。
一个扁圆的小脑袋吐着幸子慢慢撑开小口,蛋液是如此浓稠,以至于探了几次,不停吐着幸子仍然被蛋液环抱着,仿佛裹着一层薄薄的透明软罩,直到从蛋中探出整个脑袋,这才慢慢从头褪显湿润漆黑的本体。
不知何时起,蛋壳时而塌陷,时而鼓起,仿佛有了呼吸,直到小蛇抽出尾巴彻底游离,笨拙得缠上阿呆的小手,这才彻底归于平静,完成蛋生使命。
小蛇力气太小,本能得去缠绕,缠手上还挂不稳,差点掉下去。不过时不时用力的紧缚感还是挺舒服的。
吐着幸子爬上胳膊和阿呆对视,阿呆也阿巴阿巴张嘴吐舌,一人一蛇亲密得无声对话,很快就熟络起来,小蛇刚经历破蛋的艰辛,又学说话累得很,不多时就盘在阿呆手心睡觉去了。
阿动看着好玩,捏着蛋黄沫跑来拿指头戳,想喂它来着,不过小蛇不理它,只顾自己盘着睡。
于是阿动转而跑去翻蛇蛋,也想搞条自己的小蛇玩,被长老误以为嘴馋在那偷蛋吃,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收拾不了老鼠,还收拾不了你这小兔崽子么?
拎起肉棍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