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陈年旧事
托盘中有一张银票，一张地契，还有白银百两。
严嬷嬷眼睛发直，咽了一下口水，结巴道：“这……这些是……”
柳飘飘温柔一笑，语气轻缓，“严嬷嬷，你是大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据我所知，你原是苏府的，大夫人嫁入柳府时，你随着一起过来了。这几十年来，你一直在大夫人身边侍候，应该知道不少事吧。”
严嬷嬷的嘴唇哆嗦一下，她知道柳飘飘想要什么了。
可若是她把自己知道的那件事说出来，被大夫人知道了，那她性命难保啊！
柳飘飘看出她的犹豫。
皙白的手指划过锭锭白银，烛火下，银子荧荧之光蛊惑人心。
银子的光摄进严嬷嬷心里。
这样肮脏困窘的日子何时到头？
与其等死，不如拼一下。
她咬咬牙，目光坚定。
“三姑娘想知道什么？只要老奴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太想摆脱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了，整天有刷不尽的马桶，浑身脏臭，都没人敢靠近她。
柳飘飘轻轻一笑，说道：“严嬷嬷是聪明人。那我就说了，我想知道当年我娘亲失踪的事，这事是不是与大夫人有关？”
严嬷嬷面上没有一丝惊讶的神色，她早就猜到了。
当时大夫人从苏府嫁入柳府，统共带了十个丫鬟，十几年过去，现在还在柳府的只有她和李嬷嬷二人了。
她们二人又一直在大夫人身边侍候，知道苏氏不少事。
李嬷嬷自不用提，她是苏氏的心腹，多少密事都是由她经办的。
而她，虽不如李嬷嬷能博得苏氏的信任，但她毕竟是陪嫁丫鬟，一直跟在苏氏身边，在院子里伺候。
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任何事，她虽不清楚，可也多少知道一些。
三姑娘的姨娘就是当年备受宠爱，却无故失踪的二姨娘怜儿。
现在三姑娘回到府中，自然是要调查清楚自己娘亲的死因，为母复仇的。
这，是人之常情，她早就想到了。
严嬷嬷神色未变，清一下嗓子，说道：“如三姑娘所想，怜姨娘的失踪，确实与大夫人有关。奴婢会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您，只是……”
她那一双细长的眸子瞟了托盘一眼。
莲香会意，从托盘中拿出一张地契，直接交到严嬷嬷手上。
严嬷嬷低头细瞧，那是她老家的一块良田，地契上写的是她的名字。
她眯了眯眼，脸上划过片刻的欣喜。
莲香说道，“嬷嬷放心，这银票、地契上都是你的名字，你就放心吧，我们姑娘不会赖了你的。”
严嬷嬷舒心地点点头，说道：“三姑娘是多敞亮的人啊，老奴信得过的。那件事情，老奴细细说于三姑娘听。”
“人都说怜姨娘是脾气大，对老爷不满，所以投江，还有人说怜姨娘是与人私奔。
其实，都不是。
那阵子，怜姨娘要带着三姑娘离开柳府，大夫人一直嫉恨怜姨娘母女占尽老爷的宠爱，所以那阵她很高兴，想让怜姨娘带着三姑娘尽快离开，可老爷偏偏不让。
大夫人心里不满，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就想暗中了结了怜姨娘。
那几日，李嬷嬷忙进忙出的，我悄悄注意着，她是联系了外面的一个人，想让那人将怜姨娘掳走并杀掉，造成怜姨娘与人私奔遇害的样子。
后来有一日，怜姨娘不见了，只在江边找到她的一只鞋。
老奴猜测，这便是大夫人的计划得逞了。”
柳飘飘听得眉头深锁。
原主的母亲不会真的遇害了吧？
“严嬷嬷，那大夫人找的人是谁？”她问道。
“是一个屠夫，一直给柳府老宅送肉的。前些日子，他也来到了京城，就在西郊的菜市场。”
严嬷嬷抬眼看了柳飘飘，又低头说道：“老奴能认出他，让老奴去指认他也可以，不过得偷偷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老奴知道的就这些了，再多的老奴就不清楚了。具体的细节是李嬷嬷去办的，那时大夫人只信任她，我不服气，就偷偷地跟踪她，这才意外得知了这些。”
柳飘飘让莲香把财物都送到严嬷嬷手上。
严嬷嬷手捧着满满财物的托盘，喜不自禁。
片刻，又现焦虑神色，她暗道：“可是，我怎么出府呢？”
莲香忙答道：“严嬷嬷不用担心，过几日三姑娘会安排您离开的，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您老就放心吧。”
严嬷嬷点头，她现在只能相信三姑娘了，别无选择。
送走严嬷嬷后，柳飘飘吩咐莲香。
“明日你带着严嬷嬷去她说的那个菜市场，认一下那个屠夫，然后调查一下那个人。”
莲香点头，说道：“姑娘放心，奴婢明日就带她过去，奴婢会小心的，不被大夫人那边发现。”
顿一顿，她眼眸带着担忧，“大夫人现在还在养伤，但我看着，她那院子可没清闲过，一会大姑娘过去，一会大少爷过去的。奴婢猜测，他们在密谋什么事情。”
柳飘飘轻声一笑，“他们能密谋什么？现在府中不就我这一个眼中钉吗？你和竹青都小心些，这个苏氏不长记性，屡次失手，从我这里没占到一点便宜，自己还被弄得遍体鳞伤，心中怨念极大。
若再次动手，必下狠手。”
想想觉得不放心，她起身，从一个木盒中拿出几枚白色的小纸包，分给莲香和竹青二人，又取了两把小巧的匕首交到二人手上。
“这几个纸包里，装的是我研制好的毒粉，你二人若是遇到危险，就将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粉末洒向对方，对方会被暂时麻痹，无法动弹，还会又痛又痒，十分难过，失去攻击能力，你二人可以趁机逃走。
这两把匕首是我上次上街的时候买的，稍后我会教你们一些防身的招式，你们一定要好好练习，这匕首和毒粉一同使用，保命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眸子暗了暗，又说道：“下次苏氏可能会下狠手，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娘亲的事也该水落石出了，得有人为我娘亲偿命！”
柳飘飘，你娘亲的仇，我马上为你报！
此刻，她心中有了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