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狼狈回京
一条崎岖的山路上，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往前蠕动着，为首的男子一身金甲，腰间悬着明晃晃的宝剑。
“殿下莫要沮丧，俗话说，留的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一切待咱们回宫后再做计较。”一个侍卫对着男子道。
男子点了点头，回首望了眼依旧烽烟四起的山峰，眼睛里充满了血色。
而逃离的那一幕依旧在脑海里回荡，白宣带着士兵上了城墙，自己的禁军再也拦不住。
因为早晨的时候，白宣就带着人攻城了一次，所以晚上二度攻城简直就是偷袭。
士兵们几乎是处于半睡半醒状态，当发现敌人攀越城墙之后，救援的禁卫军还在路上。
思忖到这儿，白夜不禁双拳紧握，道了声：“实在是可恶，待我回去必定重新整顿兵马，将这份屈辱加倍奉还。”
他边嘀咕着，夹了下马肚子，骏马就在旷野中穿梭开来。
饿了就地扎营做饭，渴了喝河流小溪中的水，约莫行了七八天的样子，终于赶回了宫中。
才回到宫中，白羽和许清琯就出现在大殿里：“夜儿，你没事吧？”
白夜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他的脸上还残存着些许的黑痕，鞋子上也是。
只是他仅仅淡淡扫了一眼，就温言道：“没事，儿臣让父皇和母后担心了，只是儿臣惭愧，这一仗丢了十万禁卫军，还让子爽弟弟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白羽闻言，脸上浮出吃惊的神色：“怎么会这样？”
白夜将白彦川不间断地攻城策略朝白羽陈述着，面露愧色，白羽也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就走了。
他抬头看了眼东宫的陈设，洁净的地板、一尘不染地桌子，心中跌荡着千愁万绪。
而此时，一个温柔而娇媚的声音传入了耳膜：“殿下，是你吗？殿下，你回来了？”
是苏锦绣，白夜听到她的声音，就微微蹙起了眉，紧接着转过了身子。
苏锦凰一袭青绿衣衫进了殿，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婢女，婢女见到白夜，忙行了个礼。
“又去上香了？”白夜淡淡道。
苏锦凰盯着白夜的身上瞧，一边瞧，一边面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战事结束了吗？殿下怎么不高兴！”
白夜冷冷地瞧着苏锦凰的眼睛：“高兴？辽东王深陷敌人阵营，我差点被他们俘虏，我该高兴？”
苏锦凰闻言，瞬间跪在了地上，磕头道：“锦绣在深闺之中，信息全无，说错话了，望殿下开恩。”
白夜连看她都懒得看她一眼：“起来吧，我要沐浴，去准备些水来。”
苏锦绣嗯了声，爬起身来，走到了殿外吩咐奴婢去打水了。
不一会儿，奴婢们就担着水一桶一桶往浴桶中倒去，桶中的水很快就满了。
白夜进了屋子，脱了衣服，便欲下水。
然而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倒在地，“砰”地一声。
在殿外候着的苏锦绣，听到屋子里有声响，赶忙跑到了门口：“太子殿下，你还好吗？太子殿下？”
她将头贴在门上，耳朵仔细聆听着屋子的声音。
只是里面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未传出来。
苏锦凰却是瞬间慌了，于是她忙唤来了把门的小厮：“把门打开，殿下在里面！”
小厮嗯了声，就用力地打开了大门，紧接着苏锦绣就叫了起来。
白夜半裸身体倒在地上，他双目紧闭，乌黑的头发长长地披散下来，像水上漂浮的水草。
“快，快去把殿下扶到床上，再把太医请来瞧瞧。”苏锦凰吩咐的时候，眉毛紧蹙。
小厮嗯了声，便抬着白夜到了榻上，而后去寻太医来了。
苏锦绣瞧着白夜这般情形，心中也不是很好受，她就坐在榻边等着太医来。
不一会儿，一个年龄约莫四旬的男人来到了榻前，见到苏锦绣，就跪了下去。
却是苏锦绣连忙摆手：“别行礼了，快去看看太子殿下，若殿下有个什么闪失，我就拿你是问。”
太医嗯了声，忙将膝盖挪向了白夜，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殿下是气急攻心，一时昏厥，调养一段时间便好。”太医淡淡道。
苏锦绣嗯了声，让太医开了药方，便吩咐人抓药去了。
紧接着她就一动不动地坐在榻边，盯着白夜，此时的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尽管他并不爱他，他的心中，一直是苏锦凰。
可是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争取和努力，她一直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所以不管白夜对她做了什么，她都能够接受，毕竟这世间最难改的便是习惯。
“太子妃，殿下的药熬好了，我们扶着殿下，你把药给殿下喝了吧。”婢女说着，将白夜扶了起来。
苏锦绣则端着碗，拿着勺子，将药一勺一勺地喂给白夜。
约莫半刻钟后，苏锦绣将药喂完，婢女将白夜重新方平在榻上。
而后苏锦凰就攥着白夜的手，一动不动地瞧着他，候着他醒来。
翌日清晨，白夜终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在看到他的手被苏锦绣攥在手中的时候，他不禁蹙了蹙眉。
紧接着他抽出了手，掀开被子，下了地。
清晨的清冷空气从窗口徐徐传送进来，使得他感觉精神抖擞，只是自己吃了败仗，蜀凉大军的势力自然会更加庞大，该想个办法应对才是。
他看了会儿窗外的绿色景致，披上衣裳，缓缓出了宫门。
此刻东面的太阳正徐徐升起，金灿灿地光线铺了满地，父皇应该刚下早朝才是。
果然，他出了东宫，在鹅卵石上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一袭明黄衣衫的白羽背对着他在道上行着。
他的脊背微微有些佝偻，鬓边多了缕缕白发，年轻时代的风华已经渐渐不在，白夜不禁心中一抖。
于是他朝他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朝他拱了拱手：“父皇万岁，万万岁。”
白羽驻足，转过身来瞧见是白夜，脸上闪过惊喜神色：“是夜儿啊，怎么这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