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剑纹幻境
‘只有四个人，还都是魂境二转。’
天刚蒙蒙亮，子渺便和老白并肩站在了城门之外，等候不远处城防军关口的检查。
“这才是清晨，为何进城的人会比出城的多？”子渺盯着等在城门前的队伍问。
“因为战争。”老白低声望着那些拖家带口的人“他们都是其他村落的百姓。”
“因为六皇子投靠了枯零派，所以枯零域很快就以这内部为起点将四周吞并。”
“从龙泉山脚？这里可是龙泉域西面的大后方啊！”子渺不禁愕然。
如果神宗也会从龙泉山脚发兵，那龙泉域的西部也会遭受重创，届时龙泉域将腹背受敌。
“没办法，因为这里距离叠云域不远，所以枯零域直接绕道叠云域打过来了。”
老白无奈的耸耸肩，搀扶着子渺轻声道“遮住耳朵，马上查到我们了。”
子渺顺从的点点头，用破旧的袖口罩住耳廓。但眼神却一直在默默盯着那城防军。
“把你们的城民令拿出来！”一名手持火炬的城防军打着哈欠，不耐烦的扬扬手指。
“官爷，在这呢！”老白堆满笑脸的弯腰，将早就准备好的证书递了上去。
城防军搓揉着手中的白纸，瞟了眼身后正躺在竹椅上睡觉的城防军。
“切！可以了，你过去吧！”
“欸！”老白毕恭毕敬接过文书，陪着笑就要领子渺进城。但面前忽然被一柄长刀拦住。
“我只说过你可以进去，他的文书呢？”城防军挥舞着刀锋，咒怨的看向子渺。
“这他其实文书丢了”面对城防军满脸的煞气，油滑如老白也露了馅。
“是丢了，还是没有？或者说，他是龙泉宗的逃犯？”
城防军盛气凌人，提着刀就要将子渺遮住半边脸的袖口拉下来。
“官爷，别”老白想伸手拦住，但想到自己实在是没什么理由，便想拉子渺跑路。
但站在一旁的子渺，却缓缓拉开了遮住口鼻袖口，双眼淡淡的盯着城防军。
嗡——
只见子渺藏在袖中的剑纹忽然闪了一下，城门前上百人的耳畔中竟都开始翁鸣。
不知为何，子渺的幻境之力竟然不再是银色的液滴。取而代之的，竟是剑纹中一片银光。
银光顺着左臂罩在城防军身上，城防军揉了揉眼睛，只觉头晕目眩。
当他再度睁眼时，却见到面前的蒙面少年竟变矮了两头。
城防军在模糊的视线中，盯着面前那熟悉的光头，眼神从诧异逐渐变化为惊恐。
“都都统长？”城防军结结巴巴，连带着还清醒的两人一同对着子渺抱拳。
“你是要拆穿我的伪装吗？”子渺嗓音阴沉怪异，将程源的神情模仿的惟妙惟肖。
“我我不敢。”城防军已经不敢抬头看，只能无力辩解“我也是秉公办事。”
子渺从城防军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冷冷的架在城防军脖颈上。
“下一次你要是再这样多管闲事，我也就秉公办案砍了你的脑袋！”
刀锋摩擦着锁子甲，发出嘶嘶的响声。城防军的领口已经被冷汗打湿，根本不敢乱动。
“那现在还不放行！”子渺学程源口音，阴阳怪气的吼了一嗓子，差点将自己呛到。
三名城防军手忙脚乱的搬开路障，堆满笑脸的俯身将老白请了进去。
子渺冷冷扫了眼那睡觉的城防军，将短刀摔在地上，跟着老白的步伐大步走了进去。
‘呼’子渺在心中默叹‘程源这不当人的性格可真难装出来’
就在此时，子渺忽然感到背后一凉，好似有刀锋一样的视线将他割开。
子渺猛然回头，却见到三名城防军面面相觑，剩下的那一个也躺在竹椅上酣睡。
‘难道是我的错觉？’子渺摇摇头，扶着老白走入城中。
随着子渺的离去，城门前每个人眼前的那抹银光也随之消失。
一直躺在竹椅上的城防军，则在此时缓缓睁眼，游离的目光盯着子渺若有所思。
“小哥，你的伤不要紧吧？”当走出了城防军的视线范围时，老白终于长舒一口气。
因为在方才，不知道为什么子渺突然变成了一个猥琐光头，而且还矮了一截。
“别叫我小哥，叫我子渺就好。”子渺皱皱眉“我方才的能力，你肯定很好奇吧？”
但没想到老白竟只是摆摆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说我何苦要去问？”
子渺一愣，眼角微微翘起“我是龙泉宗的弟子，这些是我在宗内学的秘技。”
老白点点头，恍然大悟“我都快忘了你是龙泉宗的弟子了！”
当二人走出了西城门的翁城时，一道刺眼的阳光忽然穿过大道，射在子渺眼上。
“这是殷城的西元街，因为从西城门一路通到殷城门，所以朝阳会毫无阻拦的照过来。”
老白也遮住眼睛，向子渺解释到。
“这样设计的大街，行人一定很多吧？”子渺放开手掌，当适应日光后却直接愣住了。
因为这宽敞的大街上，竟然空无人烟。
修过几次的青石街道上，爬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与车辙。路上留着好似昨夜洒水的痕迹，似乎昨夜这里还是人声鼎沸。
但路两旁的房屋商铺，却已经空无一人，甚至可以说是残破不堪。
这一排排可以称得上废墟的危楼立在道两旁，破损的窗子，折断的木门满是腐朽的气息。
这西元街的两旁，竟已经是个堪称残骸的无人区。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殷城是龙泉山十大运输重镇之一，城门这里怎么会如此破败？’
子渺没有立即询问，而是随着老白边走边观察。
约莫走了四里的路，两人沿着荒凉的街道走到了一条由北向南的街道。
这条街道将西元街拦腰斩断，窄路边走着几个手推板车的老妇，手持水漂似在清洗街道。
“这就是一条小路，虽然规模上比不上西元街，但还是住着几户人家的。”
老白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木棍，左肩顶着棍头一瘸一拐的走着。
子渺默默望着这条街附近的房屋，虽然破败漏雨，但有些窗前却晾晒着衣物。
但是这条小街上依旧算的上荒凉。
两人一路向东大约十里，路两旁的景色在无人区与荒凉的房区之间反复交替。
因为疼痛，子渺走的很慢，但这也正好跟上了老白的步伐。他盯着不下三四百个空房想：
‘怎么走了这么远，殷城里竟然连个人烟都没有。难道这里已经变成死城了吗？’
老白似乎看出了子渺的疑惑，他停下脚步，指了指东面的一点灯光。
“拐过这个街口，我们就见到真正的殷城了。”
子渺屏住呼吸，隐隐听见细微的喧哗声。他不由加快脚步，从那满是废墟的缺口走出。
人声鼎沸的喧哗声传来，似海啸将子渺瞬间吞没。
这条由南向北的道路车水马龙，宽度与西元街相差无几。但街道两旁却尽是摆摊的商贩。
道旁紫砖红墙的商户，个个都大开着门面，每个店门口都站着些店员，或是口齿伶俐的小二，或是浓妆淡抹的侍女。
现在似乎是早市的时间，拥挤到几乎走不动的街道上，四处弥漫着炊饼的香味。
“这条街叫咸街，是现在殷城的三大主街道之一。”老白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咸街与西元街相比，好似闹市之与荒野。
子渺盯着面前接龙似的车马，不禁喃喃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老白向卖药的小贩招手，叹气道“因为殷城每年都在流失人口，却从未有人来此定居。”
“自从五年前新城主上任后，每年都会成倍的征收房屋税金。”
“而那些交不起税金的普通人，则会被毫无缘由的送到枯零域，自此下落不明。”
“五年内，税金从每年五十铸魂币增长到了五百铸魂币。嗐，五百”
老白悲愤的摇头“五百是穷人家一年都赚不到的，渐渐的，靠近城墙的那些穷人家也就被强制的逐出殷城，送到了枯零域。”
“所以这五年下来，整个殷城的居民已经缩水了十之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