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章 笼子,豹子
“每个人都有气运,你有,我也有。路上的乞丐也有。”
“只是大家承载的气运强度是不同的。”
“万族之中,人族道体先天近道,分到气运最多。时不时就冒出个气运之子。”
说到这里,冥洛卖了个关子:
“你猜,气运这东西好不好?”
莫心慈想了半晌,没想出什么不好来,虽然觉得冥洛在挖坑,还是道:
“听着是个好东西。”
“那你可听闻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你不觉得我喝你血之前,你的生活很糟糕吗?”
“其实你过得还好,那些更强运”
“你刚才说了什么?”
莫心慈捕捉到一个偏离话题的信息,“我的血和气运有什么关系。”
“妈了个巴子,你能不能别插话。”
冥洛气的抬起翅膀,但还是解释道:
“凡间有人放血化煞,其实就是血载气运,他们看不到说不清罢了。”
“我现在没能力剥离气运,就喝你血啦。”
解释完,冥洛想往下说,又怕莫心慈再次插话,抬起头蔑了莫心慈一眼:
“你还要插话吗?”
“没了,你继续。”
“呃,我说到哪了你其实过得还好,那些更加强运的,幼年才叫受尽磨难。”
“被挖骨的,废丹田的,死父母的,灭族的,天天被人羞辱打骂的,啥没有哇!”
“你还会痛会累,他们这个年纪都麻了好吗!”
“天道保持相对公平,气运分祸福,那些顺风顺水的气运之子几乎只活在小说里。”
“大部分强运者担起的不只是好运,还有灾厄。”
“抗住了才是你们常说的气运之子,没扛住就成了多灾多难的废物。”
“我们死鸦一族能食气运,壮大几身。”
“低阶死鸦没有相应的神通手段剥离气运,就把人整个吃了。”
那你以后强大了是不是就不用喝我血了?
莫心慈想问,但是看冥洛侃侃而谈,总觉得再次打断它会有不太妙的事情发生。
很识相地没出声,老实听着。
“当初我母亲要渡劫了,一路为我找了数百个气运强盛之人,推演命运。”
“比你气运强多了的有,比你气运弱的也不少。”
“不过综合而言还是你比较适合我,所以你就成了我的铲屎官,高不高兴?”
那些气运极盛的推演下来都是什么垃圾。
忙着修炼逃命复仇,照顾不好它不说,还特么心高气傲,根本不听使唤。
甚至后面拿它挡灾,对它刀兵相向,夺它机缘的,什么都有。
还是眼前这只能认清地位,会怂会软,聪明听话的宠物比较好。
当然,这些话它是不会告诉莫心慈的。
莫心慈对上冥洛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勉强挤出个笑脸,“高兴。”
有更强的你选我,说没点猫腻谁信呐!
还是遭这大罪,高兴个屁!
不过形式比人强,他能说一个不字吗?
冥洛对于这个表示屈服的僵硬笑脸极为满意,安慰道:
“你放心,被吞噬的气运还会再聚集。”
“怎么形容呢嗯”
“你就像个容器,一开始就比普通容器大一些,够年幼的我吃喝。”
“我吃的是容器里面的气运,吃完了,老天还会把饭盛进来。”
“可是随着我饭量增大,终究碗有些小了,添饭的速度有些慢了。”
“就你自己,最近缺血也缺的有点严重吧?”
冥洛也不等莫心慈回话,接着道:
“但是这个容器是能扩大的。”
“比如你在某座洞府翻出上百块灵石,你那叫运气。”
“渡劫修士在某座洞府扒拉了好久,翻出上百块灵石,那叫晦气。”
“你被幽冥境追杀,叫灾厄。幽冥境碰上神我境,才算灾厄。”
“所以等你实力变强了,你还会扩容,承载更多气运。遇上更强烈的好事和坏事。”
“你强运者的身份不会消失,只会和同阶拉开更大差距。”
“就好比一只小碗和一只汤碗,升级以后成了一只中碗和一只脸盆。”
“差距只会拉大,老天会给你远超正常水平的好运和厄运。”
“最后扛过一切的风光无限,没抗住就成了仙路飞灰。”
“至于你,目前阶段升个级就能保证我的日常吃喝啦。”
“所以赶紧灵气洗炼,然后去叩天关,去冲耀海境。我的玉佩二层封印解开了。”
“那里有”
包裹冥洛的身体突然一歪,打了个抽又坐直了。
冥洛抬眼往上一看。
一直没机会插嘴的莫心慈已经睡眼朦胧。
“行吧,睡吧。”
有些无奈地结束自己为人师长的美好时光,跳下莫心慈的怀抱。
看着对方迷迷糊糊倒下去,拽了一趟被子,没拽好竟然就不拽了。
摇了摇头,过去用灵力铺好被子,缩回狭窄温暖的怀抱。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还可以一起睡个回笼觉。
莫心慈伴着悠长的呼吸,逐渐又进入梦乡,没啃到人的小豹子又出现了。
龇着牙质问莫心慈,“你把我扔笼子里,就不管了吗?”
笼子,豹子,什么玩意儿?
梦境渐渐消失,莫心慈的意识又陷入黑暗。
青山城。
一只烈焰豹在笼子里踱着步,长时间幽禁一般的生活开始让它不爽。
盆里从来不缺的水和肉也不香甜了。
莫府,莫淳安盯着眼前凉掉的灵药羹彻夜未眠,香鸾儿也不敢睡。
今年少年组的考核死了不少人,消息逐渐蔓延开来,最终众人推论得出:
那个在考核里横行无忌的人似乎是莫家少爷。
莫家不少帮众眼神都怪怪的,胡九似乎也在怀疑莫心慈杀了他女儿。
他原本还不敢相信,直到这碗陈芊芊莫名其妙送来的汤羹。
三百五十年的血人参居然煨鸡汤,他的好大儿真是好本事!
真能装啊!
真能给他惹事啊!
什么时候起,这个儿子和他如此陌生了!
莫淳安抱着脑袋,眼中有一些红血丝。
随即血腥的眼神又瞥向床沿边缩着的女人,眼中红血丝更重了。
真是他的好知己!
他是什么时候起,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的?